第二天。
一上午的晴朗天空,到了晌午之后,就突然風起云涌了。
一副風雨欲來之感。
陳牧坐在屋檐下,抬頭看看天,低頭看看地,哦吼,有一群螞蟻走過。
“大王,您也是喜歡看螞蟻呀?”
大鐵牛走進院子,一見陳牧盯著地上的螞蟻觀察,臉上頓時露出了喜色,像是找到了同道中人。
“俺當初最喜歡呆在土墻邊,看那一窩螞蟻了,俺的小黑蛋個頭可大了,都怪那群官兵…”
陳牧抬頭看著一臉回憶之色的大鐵牛,久久不語。
我懷疑你特喵的在開車啊!
兄嘚!
“大王您不信俺?”
大鐵牛忽然見陳牧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拍著胸口道:“俺的那只小黑蛋,絕對比這一窩螞蟻都大。”
“余生熊那邊打起來了沒有?”
“還沒有動靜呢,鬼知道他們在干什么呀,大王您說,他們是不是發現俺們了?“
陳牧思索著,搖了搖頭,余生熊等人要是得知自己帶兵過來了,怕是早就撤了,該干嘛干嘛去了。
怎么會還擺著大軍,時刻準備干架?
微弱的鼓聲,忽然從遠處傳來,陳牧猛然抬頭看去。
要開始了?
“報!”
“啟稟大王,余生熊擺下兩萬大軍,直取張紹大營!”
“余生熊好像就剩下兩萬多人了吧?”
“是!”
“此次余生熊親自帶兵沖殺,看起來似乎是準備殊死一搏了。”
很好!
非常好!
殺吧。
殺的天昏地暗才好!
陳牧一臉笑容,而后就見鬼燾走了進來。
“大人,林姑娘走了。”
“她干嘛去了?”
陳牧一臉蒙圈,大戰在即,林清寒這個時候跑路了?
她是這樣的人?
這不和常理啊!
鬼燾低聲道:“屬下剛才見林姑娘帶著方毅將軍,去了北面。”
陳牧緩緩起身,這是去找她爹了…
是好事…
還是壞事?
陳牧有些拿捏不準,但若是林清寒能夠從中周旋,或許此戰可以避免。
“大人,要不要…”
“不用管她!”
陳牧大手一揮,制止住了鬼燾的算盤。
“把馬龍他們都叫來,準備作戰!”
“是!”
兩萬多大軍,直撲張紹大營。
得知這一消息的張紹,瞬間就坐不住了。
雙方僵持了一月,余生熊這次是打算決一死戰了?
“齊銘那邊可有動靜?”
“啟稟大人,城墻上鼓聲陣陣,想來齊銘大人已經得知此事,正在準備支援!”
“下去吧。”
張紹揮了揮手,目光轉向了急忙趕來的諸將。
“各位,余生熊率軍來了,看樣子是準備與我們決一死戰了!”
“將軍,早就該這樣了!”
“將軍,讓我們滅了余生熊!”
張紹聲音落下后,眾人紛紛表達了自己的戰斗熱情。
張紹重重點頭,“大家放心,齊銘那邊已經做好了支援準備,只要我們抵擋住第一波的攻擊,定然可以將余生熊拖住,只需齊銘大軍支援過來,兩面夾擊必可將余生熊一舉拿下!”
“諸將聽令,隨我迎戰!”
“是!”
余生熊麾下大軍齊出,張紹麾下大軍亦是如此。
雙方三萬大軍,在王城之外的平原上,如同兩股洪流,瞬間碰撞在一起。
人聲鼎沸,殺聲盈天。
轟隆隆!
一道雷霆炸響,風雨隨來。
緊閉的王城大門,緩緩打開,數以萬計的城中大軍,急速沖殺而出,直奔戰場。
王城之上,齊銘肅然而立,面無表情的看著,遠處廝殺在一起的戰場。
自余飛死后,齊銘的心境就變了,變得堅硬無比了,更適應了如今的身份。
既要稱王,必須心狠!
我為王,爾是臣!
只有君上坐鎮王宮,可有御駕親征?
滴答,滴答。
雨水落下,寒風來襲。
齊銘緩緩開口,“緊閉城門,大軍不勝,不開城門!”
“是!”
“擊鼓,助威!”
“是!”
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陣陣鼓聲中,張紹手持三尺寶劍,左右砍殺,見到了齊銘族弟齊茂林,卻未見齊銘本人!
“張將軍,你我合兵一處,大破余生熊!”
張紹默然側頭看向城墻,無數落雨中,那道肅然而立的身影。
“殺!!”
暴雨來襲,卻沖不散地上鮮血。
地面泥濘,卻埋不住一具尸體!
雙方大軍殺紅了眼,鮮血已經為他們重新披上了一件衣裳。
刀斷了,撿!
用手,用牙…
一個個士兵,化身野獸。
雙方五萬大軍,以每秒鐘數十上百人的倒下,快速終結。
三萬大軍一步一步,臨近戰場。
陳牧緩緩挺直腰板,面色肅穆的看向遠處。
身處亂世,才知和平珍貴。
“大人,林姑娘回來了。”
“哦。”
鬼燾皺眉,見陳牧一臉嚴肅的看向遠處,猶豫著將喉嚨里的話咽了下去。
“殺!”
陳牧大手一揮,身后三萬大軍,奔赴戰場。
與此同時,林楚振臂一揮,萬人應從。
本已疲憊不堪的殘軍,再遭重創。
“余生熊,本王在此!”
余生熊目光回看,一抹臉上血水,哈哈大笑。
林楚一馬當先,直取余生熊。
“林楚,久聞大名!”
“死!”
“殺!”
“大人!”
閆森驚呼一聲,急忙上前攙扶,倒下的余生熊。
“咳咳…”
鮮血自余生熊嘴角溢出,余生熊卻一臉笑容。
“大人!”
閆森痛呼。
林楚策馬上前,長劍直指余生熊。
劍身上的鮮血,隨著雨水逐漸滴落,再度變得寒光四射。
“能夠…死在你的手里,我…余生熊…”
“大人!!”
閆森悲痛疾呼,緩緩放下余生熊的尸體,將其頭盔扶正。
撿起余生熊手中長劍,平舉。
“南林余大夫麾下長吏閆森,請賜教!”
“求死?”
“南林余大夫麾下長吏閆森,請賜教!”
“殺!”
“殺!”
“張紹,你家牛爺爺在此!”
“大鐵牛!陳牧何在!”
一聽到大鐵牛的獨特聲音,張紹怒吼震天。
“潁川陳牧在此。”
陳牧策馬而出,目光直視張紹。
張紹哈哈大笑,“好算計,好算計啊,陳牧,佩服!”
“張大人過獎。”
“如今,大局已定,可否與我一戰!”
“固所愿也,不敢請耳。”
陳牧翻身下馬,取下佩劍。
這劍是一把寶劍,只可惜陳牧從未用此劍殺過人。
“大人不可!”
“大王不行啊!”
“陳牧!”
陳牧充耳不聞,徑直向張紹走去。
“大人使不得啊!”
“讓開!”
陳牧冷眼看去,一個個上前阻攔之人,遲疑著紛紛退下,卻盡皆手持利器,死死的盯著張紹。
“說來可笑,我這劍也不知道是誰打造,若不上場也不會隨身帶著,唔,還未見過血。”
“…哈哈,那真是太可笑了。”
“我也這么覺得。”
陳牧重重點頭,緩緩抽出長劍,指向張紹,“此前,我一直覺得你,不過是個普通人,真的,真沒有看不起你的意思,就是覺得你不是我的對手,就這么簡單。”
“但是剛才,我改變了看法!你是一個值得敬重的人,你不能夠死在他們的手中。”
“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客氣!”
“我突然發現,你特娘的就是個賤人!”
“禹城張紹,請賜教!”
“潁川陳牧,請賜教!”
ps:這章更新晚了點,等下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