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三艦隊
不算大的船艙內，橫七豎八地躺著數十具尸體。
活著的人里，也有近半都被揍得面目全非，甚至還有幾個奄奄一息，躺在角落里等死的家伙。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稠的鐵銹味，微微發甜，但卻腥得刺鼻。
那是鮮血的氣味。
但詭異的是，在申屠周圍，卻是有一片非常“干凈”的區域。
大約兩米多半徑的一個半圓區域內，只有申屠、阿達瑞斯，以及被申屠打暈過去的矮個子小老頭。
但出了這條線，卻是有足足超過二十具尸體，全部都是被匕首捅穿頭顱，或者割斷喉嚨。
申屠抬起頭，目光掃過船艙。
有幾個偷渡者被申屠的目光嚇得向后退了幾步。
隨著興奮劑的效果過去，船艙里的人們總算是恢復了冷靜。
申屠皺了皺眉頭，沒有去理會別人，自顧自地打開手邊的背包，拿出幾塊壓縮餅干，小口地啃著。
刺鼻的血腥味有些讓人作嘔，但申屠并沒有封閉自己的嗅覺，連食欲都沒有受到多少影響。
在一個小時之前，那一陣刺耳的尖嘯聲，帶有某種極為強烈的刺激，再加上那股紅色的興奮氣體的作用，直接讓船艙內幾乎所有的人都徹底失去了理智，陷入殺戮的欲望之中。
對于這種聲波刺激的手段，申屠也曾經見識過。
聽起來玄幻，實際上就只是通過聲波，對人腦發出特定的刺激，從而放大人心中的某種情緒。
比如說一度在互聯網上十分流行的AMSR，就是將“愉悅”的情緒放大。
產生負面情緒的聲音，自然也是有的，比較常見的是恐懼和焦躁，其它情緒則相對罕見。
當然，申屠曾經見識過的，地球上的這種手段，效果往往比較差，除了某些對聲音極端敏感的人群之外，對大多數人都沒什么明顯的效果。
不過，《EVA》世界的科技水平明顯和申屠曾經生活的地球不同，某些方面極端落后，但卻也在一些特殊的領域上，領先了地球不止一代。
在聲波技術上有一個比較強的突破，雖然出乎意料，但卻也不至于無法理解。
反抗軍在偷渡的旅途中搞出這么一手，就手段上來說，沒有什么難以理解的。
用興奮劑類氣體，降低人的理智，而后通過聲波刺激，放大人心中的殺戮欲望。
而食物，就是誘因，誘導各個船艙之內的偷渡者們為了爭搶食物而互相殺戮。
至于最終的目的，則是最大限度地淘汰掉老弱病殘，留下體格健壯的青壯。
想到這里，申屠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在“第二次沖擊”之后，這個世界的人口出現了極大的下降，銳減至不足二十億人。
而在反抗軍控制的地盤上，生活的人口數量大約在二至三億之間。
這個數字不能算少了，無論是征兵，還是其它勞動力方面的需求，以反抗軍實際控制的地盤來看，完全是夠用的。
從兩億多人里篩選出的兵源，無論從任何角度來看，都應該比在偷渡者中通過互相殺戮的方式篩選，來的更加的靠譜。
如果從兵源或者勞動力來源的角度去分析，顯然是無法解釋，為什么反抗軍要這么做。
如果換個角度呢？
如果不是為了“留下青壯”，而是“淘汰掉老弱病殘”？
看上去似乎有些道理，假設反抗軍控制的資源量較少，無法養活太多的人，為了減少后勤方面的壓力，不養沒用的人，通過一些手段，淘汰掉老弱病殘，似乎也說得通。
但是，和前者一樣，考慮到在反抗軍地盤上生活著至少兩億人口，絕對不可能全部都是青壯，而偷渡者中的老弱病殘，才有多少？
兩億多人都養活了，還在乎這點？
所以，這個解釋同樣也說不通。
而且，對于反抗軍來說，他們無論實際在做的事情是怎樣的，至少有著一個“追求自由、民主，反抗暴君”的口號。
從形象上來講，反抗軍的形象還是比較偏向于正面的，至少在反抗軍的地盤上是如此。
而在貨輪上發生的這些事情，卻是會對反抗軍的形象產生極大的打擊。
無論再怎么粉飾，搞出“大逃殺”之類的事情，這也太過于違背絕大多數人的道德底線了。
這種事，做了沒有好處，反而還有極大的壞處。
申屠怎么都想不通，為什么反抗軍要做這種事。
“除非…”申屠想了許久，忽然嚴肅了起來，自言自語道：“除非，反抗軍根本不打算讓這些人到自己的地盤上！”
雖然說，這個假設，同樣無法解釋反抗軍這么做的動機。
但至少，能夠解釋反抗軍為什么不在乎名聲、形象方面的負面影響。
因為經歷過這些事的人，根本到不了南美洲，也就無從將這些事情擴散出去了。
“不過也有另一個可能。”阿達瑞斯猶豫著說道：“也許反抗軍有把握讓所有人都閉嘴，就我所知，以這個世界的科技水準，在不損害智慧和戰斗能力的前提下，至少有上百種方法可以做到這一點。”
申屠稍微想了想，點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如果進一步降低要求，還可以更容易一些。”
這一下，申屠的思路立刻開闊了起來。
不知道出于什么樣的目的，反抗軍需要一批“戰斗力不錯”的人手，從而通過逼迫人們互相廝殺的手段來篩選。
選出一批人之后，為了確保不讓這件事傳出去，對自己的形象造成致命的打擊，反抗軍會通過一些方法，讓這些人閉嘴。
如果反抗軍需要的這種人數量很多的話，或許不僅僅只是偷渡者，在南美大陸本土，一定也有暗中的動作。
至于具體是什么目的，由于可供參考的信息太少，申屠也無法判斷。
不過，推理到這個程度，也就已經足夠了。
“不要節外生枝。”申屠想了想，開口道：“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按我們自己的計劃行事。”
申屠不打算在這個時候，做什么悲天憫人的圣母。
也沒有揭露反抗軍“黑幕”的想法。
事實上，申屠的目標很簡單。
加入反抗軍陣營，完成主線任務，在這個任務世界里殺死李小刀以絕后患，然后回到永恒壁壘，繼續做自己的輪回者。
至于這個任務世界會怎么樣，那就與申屠無關了。
無論反抗軍有什么樣的謀劃，都與申屠無關。
在這個任務世界之內，申屠也有絕對的信心，無論反抗軍在謀劃些什么，都不可能波及到自己。
哪怕這艘船抵達南美洲之后，會有一整支軍隊在等著，申屠也能夠在任何自己想要的時間脫身離去。
貨輪離開島國的第二天，太平洋上，一支龐大的艦隊，正在緩緩駛過貨輪前進的方向。
在艦隊中央，其中一艘巨大無比的航空母艦上，甲板上卻是沒有飛機，而是躺著一具巨大的“機器人”。
確切地說，是一臺紅色的EVA。
二號機，基于第一使徒亞當的復制體制造出的龐大機甲，也是所有EVA當中，唯一一臺“量產化”的產品，僅僅只是在原著劇情中有過出場的數量，就多達九臺。（劇場版）
當然了，由于適格者的稀缺，使得“量產化EVA”這一思路無法真正地執行下去。
所以，在絕大多數時間里，二號機都只有一臺，也就是明日香所駕駛的那臺。
在第六使徒魚天使出現之前，二號機的主要防區都是在美洲以及太平洋地區。
要么守衛北美大陸，要么就是隨著艦隊一起，在太平洋上巡航。
至于維持EVA行動所需要的海量電力，則是由艦隊中的核動力航母負責提供。
隨著二號機一起行動的艦隊屬于燈塔國。
在地球近代和現代的歷史當中，燈塔國的海軍力量是不需要多說的。
這支艦隊的規模非常的龐大，并不像申屠原本的地球上那樣，由一艘航母為核心，配備各種輔助軍艦組成小規模、機動性極高的艦隊。
而是由整整十六艘航母，外加數百艘各類艦船，組成了一支極為龐大的艦隊。
若是在申屠原本的地球上，這樣一支艦隊，若是配備上足量的核武器，足以將整個世界毀滅好幾遍了。
但在《EVA》世界里，這支艦隊存在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二號機護航，并且提供視野、情報，以及后勤方面的支持。
并不是這支艦隊不夠強，而是因為A.T立場的存在，導致人類的武器對使徒根本無法產生任何效果。
只能讓能夠同化、消融A.T立場的EVA去和使徒作戰。
明日香的二號機，和綾波麗的零號機、碇真嗣的初號機都不同。
由于量產化的設計，二號機的許多部件都被設置成了可更換的模式，單單裝甲系統就有好幾套，分別對應不同的環境。
同時，二號機可用的武器，也是種類最多的。不但有各種槍炮，還有超過十種以上的冷兵器可以選擇。
而現在，正在太平洋海面上巡航的情況下，二號機所裝備的，自然是最適合水下作戰的裝備。
忽然，一艘護衛艦的雷達上，出現了一個光點。
一個白人軍官立刻注意到這一點，打開聯絡器，向上級請示。
“發現不明船只，坐標xxxxxx，如何處理？請指示！”
“讓我康康。”一個有些懶散的聲音從聯絡器里傳來：“啊，這個時間，這條航線，有四艘貨輪登記再案，你看到的可能是其中一艘吧。”
頓了頓，懶散的聲音繼續道：“不過以防萬一，還是去檢查一下，嗯，對方只有一條船，帶一艘驅逐艦確保安全。四艘貨輪的資料已經發給你了，如果有異常，你看著處理，反正我們有傷亡指標，不用白不用。”
“明白，查證對方身份，若有疑點，就地擊沉！”
片刻之后，這艘護衛艦和另一艘驅逐艦調轉了一個方向，脫離艦隊，朝著西北方向駛去。
在那個方向上，正是申屠所乘坐的偷渡貨輪。
貨輪底部的船艙中，又是一場“大亂斗”剛剛結束不久。
申屠照例打暈了小老頭，一番殺戮之后，倒也沒有人不開眼地來招惹申屠。
小老頭悠悠醒來，摸著腦袋上鼓起的大包，疼的齜牙咧嘴：“小兄弟，能不能打個商量，下次下手輕點行嗎？我這把老骨頭，可受不了你這么狠啊。”
“知足吧，至少和其它人比起來，你還是幸運的。”申屠啃著壓縮餅干，一臉“你占了大便宜”的表情。
吃了幾口，想了想，掰下一小塊壓縮餅干遞給老頭，問道：“吃點？”
“謝謝。”小老頭也不客氣，接過壓縮餅干，直接扔進嘴里，嚼了幾下就吞下肚，隨后感嘆道：“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要不是有你幫忙照應著，我肯定活不到地方。不管怎么說，我得承你這個情，雖然你可能不太需要，但以后，無論有任何事要我做的，我都會盡力。”
“這只是因為你告訴我那些消息而已，你不欠我什么。”
申屠擺了擺手，對小老頭的感激完全不以為意。
這種順手而為的小事，對申屠來說，做不做，完全就是看心情。
心情好，順手幫一把，讓這小老頭能活下來。
對老頭而言，這可能是救命之恩，但對申屠來說，根本不值得在意。
忽然，申屠眉頭一皺，若有所思地看向面板。
檢測到特殊事件，臨時任務已觸發！
本任務類別為：臨時支線任務。
任務名稱：劫掠。
任務內容：打劫燈塔國第三艦隊，要求最低俘獲一艘護衛艦以上（含護衛艦）級別船只，作為投奔反抗軍的見面禮，該任務完成度無上限，依照任務完成度獲得獎勵。
任務期限：二十四小時。
任務獎勵：依照任務完成度而定，若成功俘獲完整的第三艦隊，將開啟特殊獎勵任務。
失敗懲罰：本世界意志對你的厭惡程度1。
申屠正在納悶，怎么突然冒出一個任務。
忽然感覺到，自己乘坐的這艘貨輪，正在開始減速，然后很快靜止了下來。
這也就是申屠的感知足夠敏銳，若是換個普通人，在密封的船艙內，根本察覺不到這種變化。
申屠眉頭一皺，心里忽然浮起一個念頭：“莫非，正好被第三艦隊攔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