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空間系能力者

　　契約完成的提示傳來，申屠和李小刀的神情明顯都放松了不少。

　　——這份契約并非僅僅只是給李小刀一個“保障”，同時，在申屠的要求下，也加入了諸如“李小刀不得對此次合作對付蟲族陣營輪回者的事情有任何的欺騙和隱瞞”之類的條款。

　　盡管仍然不是百分之百的可靠，但已經是足夠了。

　　依照這份約定，兩人又一次組成了臨時的小隊，不過小隊的解散條件卻很有趣：任意一人提出申請，即可解散小隊，但組隊關系會在提出申請之后的第二天才會正式解除。

　　從這一點，也充分說明了輪回者之間，即便是合作，也充滿了各種的不信任。

　　五名蟲族陣營的輪回者，第一次出手沒有任何的意外。

　　有心算無心之下，借著一次對付蟲族的軍事任務，李小刀輕而易舉地將這名刺客類的輪回者秒殺，對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但是，卻也引起了剩余四人的警惕。

　　在申屠的細心觀察之下，還發現一件事。

　　早在這一批前往瑪爾斯星球的部隊返回之前，留在尼拉齊姆部族的三名蟲族陣營輪回者似乎就已經得到了消息，整日閉門不出，一直到前往另一顆星球的那名輪回者返回，四人抱團在一起，才開始外出活動。

　　“傭兵團專屬聊天頻道？”

　　申屠腦海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好在，擊殺那名輪回者的時候，無論是申屠還是李小刀，都沒有暴露身份。

　　就算對方在死前傳回了什么消息，只要身份還沒有暴露，就還有機會。

　　申屠并沒有著急，耐心地等待了小半個月，對方終于憋不住，開始出任務。

　　——這個消息來自亞倫。

　　雖然亞倫不明白申屠的要求有什么深意，但只是幫忙打探消息這點小事，隨手就可以做到。

　　“亞倫，幫個忙，把我們兩個也加到這次任務里。”

　　申屠猶豫了一陣，開口對亞倫說道：“如果你沒什么重要的任務的話，不如也一起走上一趟？這次可能會出現一些有趣的情況。”

　　蟲族陣營的那四名輪回者，在接取雇傭任務的時候十分的謹慎，選擇了一個跟隨大部隊的任務。

　　這樣一來，想要在神族的眼皮子底下殺死“自己人”，就很容易出現各種難以控制的局面。

　　畢竟，在絕大多數的神族眼里，那四名蟲族陣營的輪回者，表面上的身份仍然是“星靈族人”。

　　在沒有露出明顯破綻的情況下，想要在神族軍團面前擊殺他們的同族，很容易被當做是叛徒。

　　一旦解釋不清，最好的結果，也是被抓起來送到宗教審判所，若是倒霉一點，當場被擊斃也不是不可能的。

　　就算申屠有把握在神族大軍的包圍中突圍而出，也沒有必要去承擔這樣的風險。

　　“我總覺得你在策劃著什么不好的事。”

　　亞倫的性格只是豪爽，并不是沒有頭腦的白癡，從申屠的種種表現上，早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過亞倫卻也沒有拒絕申屠的提議，考慮了片刻，點頭道：“最近對瑪爾斯星球的攻勢正處于一個緩沖期，我就跟你去玩玩吧。”

　　玩，這就是亞倫對這次出征的“定義”。

　　申屠也不在乎，對李小刀示意了一下，兩人拿出雇傭兵徽章遞給亞倫。

　　“那就麻煩你了，幫我們插個隊。”

　　兩天后，一顆叫做瓦克塔斯的星球上。

　　在神族的語言中，瓦克塔斯的意思是“幽暗之地”，這顆星球也正如其名。

　　天空籠罩著厚重的鉛云，恒星的光芒根本無法穿透云層，地表之上一片黑暗。

　　以申屠強化到二階的視覺，超過五百米外的東西，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即便是夏季，氣溫也低至冰點之下，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帶著刺骨的寒意。

　　“各個隊伍分散，按照既定計劃探索，每隔30分鐘通報一次狀況。”

　　亞倫的身份在尼拉齊姆部族里非常高，理所當然地成了這次行動的指揮者。

　　各支隊伍分散開來，申屠和李小刀兩人卻是沒有動，和亞倫一起停留在原地。

　　帶上SV/PV99，切換到夜視模式，申屠眼前的視野頓時清晰了起來。

　　“之前說過的事情，跟你的人叮囑過了吧？”申屠看向亞倫，強調道：“一會不論發生任何事，你和你的人不要插手，旁觀就好。”

　　“還信不過我嗎？”亞倫哈哈一笑，又嚴肅起來，叮囑道：“申，我知道你有很多秘密，我不會過問，但這件事之后，你答應我的事情必須兌現！”

　　“我的承諾一向有效。”

　　申屠應了一句，對李小刀打了個眼色，兩人走上一旁的小山包，開始準備起來。

　　四名蟲族陣營輪回者的職業搭配很完善，正好是一個標準的小隊。

　　除了已經死掉的刺客之外，還有坦克、法師、戰士，以及一名奶媽。

　　“按抽簽的結果，你搞定那個法師，我對付坦克。”

　　申屠吩咐了一句。

　　對付這種職業搭配完善的小隊，無論先殺哪一個，剩下的人其實都不會很好處理。

　　多數情況下，擁有強大輔助和治療能力的奶媽，都會成為敵方最為優先解決的目標。

　　否則，一旦局面陷入膠著，發展成消耗戰，在奶媽源源不斷的治療之下，形勢就會變得十分不利。

　　不過法師、坦克，同樣也是需要在最短時間內解決的敵人。

　　前者有著驚人的破壞力，無論是哪一種類型的法師，只要給他足夠多的時間，完全有能力以一己之力改變戰局。

　　至于坦克…

　　變態的防御和軟控制能力，也使得這個職業極為的難纏。

　　在對方沒有進入到戰斗狀態的情況下，申屠有一定的把握一擊秒殺。

　　但若是一個已經進入到戰斗狀態，做好了充分準備的坦克。

　　哪怕是狙擊炮狀態下的和平使者，申屠也沒有把握做到秒殺。

　　唯一一個好處理一點的，就是那名戰士。

　　但也僅僅只是和奶媽、法師和坦克相比較起來好處理一些。

　　事實上，奶媽加戰士的組合，仍然是非常難纏。

　　反正只能三選二，無論如何都必須留下一個，申屠和李小刀干脆就直接抽簽來決定。

　　抽簽的結果，申屠負責戰士，李小刀負責法師。

　　架好和平使者，申屠并沒有立刻開始瞄準。

　　以輪回者的警覺性，一旦被狙擊槍瞄準，第一時間就會察覺到危機。

　　“三十秒。”

　　李小刀說出一個數字，舉起相機，進入了某種特殊的狀態。

　　李小刀一進入這種狀態，申屠立刻有所感覺。

　　以李小刀為中心，不，準確地說，是以李小刀手中的相機為中心。

　　周圍的空間，隱隱出現了某種特殊的波動。

　　申屠并不擅長空間系的能力，對空間的感應，也不如這一類職業來的敏銳。

　　但即便如此，空間波動也已經劇烈到讓申屠有著明顯的感覺。

　　這個時候，申屠立刻意識到，為何李小刀要簽訂下那份協議，確保自己的能力的秘密不被外泄。

　　空間系能力者，在輪回者，尤其是低階輪回者之中，是極為罕見的。

　　以這類能力的潛力，一旦成長起來，絕對是同階輪回者中最為可怕的那一類。

　　人類對于強大的個體總是有著天然的排斥和懼怕。

　　僅僅只是出于心理陰暗面的考慮，一旦李小刀的能力本質暴露出去，一旦有了合適的機會，恐怕有為數不少的輪回者，都不介意順手坑李小刀一把，甚至是直接在其成長起來之前解決掉。

　　片刻之后，申屠又發現了另一個問題。

　　李小刀的空間系能力，似乎并非來源于她自身，而是手中那臺照相機。

　　空間系裝備？

　　申屠心里瞬間閃過許多念頭。

　　既然是裝備，那就存在搶奪的可能性。

　　在永恒壁壘中，確實有那種綁定宿主的裝備，但卻極為罕見。

　　如果有獲得一件空間系裝備的機會，沒有哪個輪回者會因為這點微小到可以忽略的可能性而選擇放棄。

　　這，恐怕才是李小刀最為擔心的事情。

　　如果不是早已確定了自己的進階路線，而且李小刀的那臺相機，也不符合申屠的發展方向，說不定申屠都會動起心思。

　　心里默默數著時間，申屠收回亂七八糟的雜念，微微移動著槍口，將十字星套在坦克的身上。

　　“三、二、一！”

　　申屠心里默數著，在三十秒倒計時結束的瞬間，將扳機一扣到底。

　　刻畫著鯊魚圖案的彈頭掀起一陣驚人的氣浪，仿佛在大海中沖浪一般，迅速“游”了出去。

　　短短不足一秒的時間，就跨越了數百米的距離，如同一輛疾馳的火車，狠狠地撞上了上去。

　　坦克的臉上只來得及露出一個驚駭的表情，嘴巴大張著，卻是沒能發出任何聲音，便被彈頭爆炸所掀起的火焰吞沒。

　　就在同一瞬間，法師的身周，空間忽然凝固了起來。

　　就好像一塊巨大的冰塊。

　　下一刻，冰塊上出現密密麻麻的裂痕，然后破碎，分解。

　　無數細小的空間裂縫出現，將被分割成無數碎片的法師吸了進去，旋即在宇宙自然的修復能力之下歸于平靜。

　　短暫地幾秒鐘，法師的身影便已經消失不見，只有滴落在地面上的幾滴血跡，證明著法師曾經的存在。

　　一擊得手，申屠沒有絲毫的停頓，飛快地裝填著彈藥，同時對李小刀大吼道：“你搞定奶媽，我負責戰士。”

　　李小刀一言不發，整個人已經如同一支脫弦的利箭一般飛竄出去。

　　兩人驟然偷襲，讓幸存下來的奶媽和戰士驚駭欲絕。

　　但這兩人的反應卻也極快，奶媽手中出現了一個半米多長的十字架，光輝閃爍之間，戰士的身上就多了幾個增益神術的加持。

　　而奶媽自己身上，則是有一個淡金色的蛋形光圈環繞，仿佛是某種特殊的魔法護盾。

　　戰士手中光芒一閃，一把巨大的雙手重錘出現在手中，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朝著李小刀迎了上去。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戰士和奶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相同的選擇。

　　不是第一時間逃跑，而是選擇了迎戰。

　　僅憑這一個細節，申屠就感受到了對方巨大的自信。

　　在兩名同伴死于偷襲的情況下，還能夠第一時間做出迎戰的決定，這必須要有對自己強大到極點的信心，才能夠做到。

　　不過戰士的打算卻是落空了。

　　戰錘掃過李小刀的身體，卻是沒有觸碰到任何東西，掃過的只是虛影。

　　下一刻，空間變換，李小刀和奶媽兩人，直接詭異地離開了原地，出現在數千米之外。

　　又一個讓人感到驚訝的能力，空間傳送。

　　這個能力并不算罕見，但數千米距離的定點傳送，還要連同敵人一起，這可不是什么剛入門的空間系能力者能夠做到的。

　　不過，李小刀這一手，卻正如了申屠的意。

　　將戰場分割開來，各打各的，對于需要完成“獨立擊殺”這個任務條件的申屠兩人來說，反而是一件好事。

　　突然爆發的戰斗，讓神族士兵之中出現了一陣騷亂。

　　不過或許是亞倫早有吩咐的緣故，僅僅只是騷亂了一陣，立刻就平靜了下來。

　　神族士兵們該干什么還繼續干什么，似乎全然當做眼前的戰斗并不存在。

　　申屠身后不遠處，亞倫雙手環抱在胸前，饒有興致地觀察著，似乎是在期待著什么。

　　一團巨大的火焰從槍口飛出，間不容發之間，戰士用手中的巨錘狠狠地砸在了子彈的飛行路線上。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戰士像是被狂風吹過的落葉一般，迅速地倒飛出去，渾身鮮血淋漓。

　　手中的戰錘，也只剩下了半截。

　　雖然勉強擋下了這一擊，但卻也讓他去了大半條命。

　　申屠將這一切盡收眼底，沒有選擇重新裝填彈藥，而是將手指移動到另一個扳機上，略微移動槍管，短暫地瞄準之后，再次一槍射出。

　　這一次，戰士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

　　雖然狙擊槍模式下，和平使者的威力要比狙擊炮模式低上許多。

　　但對于這種補刀的情況，卻已經是足夠了。

　　一聲沉悶的低響，子彈從戰士的下巴穿過，帶著一片巴掌大小的頭蓋骨，從戰士腦后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