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智天使
莉莉斯對于“距離”的感覺，或許和申屠這樣的“普通人類”有著明顯的差別。
申屠本以為她說的“遠一點的地方”，是指幾百米遠，或者最多到隔壁的山頭。
卻沒想到，莉莉斯直接將申屠帶到了耶路撒冷市郊的廣場上！
這TM可是十幾公里的距離！
當然，對于莉莉斯這樣有著瞬移能力的非人類來說，十幾公里和十幾米，也沒有什么本質上的區別。
大概吧…
有些幽怨地看了莉莉斯一眼，申屠看向地面上的魔法陣。
和之前將申屠和羅伯特耐維爾送到耶路撒冷的傳送法陣很像，都是五芒星的陣圖，只是刻畫的符號似乎有所區別。
另外，在陣圖的幾個位置上，放置著不同的材料，這也比原先那單純用某種生物的血液畫出來的傳送陣要復雜了一些。
申屠對魔法陣不懂，直接開口問道：“這樣就可以召喚來一個天使？”
“是的，我加了一些珍貴的‘特殊材料’，如果運氣好的話，會召喚來一個上位天使。”莉莉斯拿起一塊所羅門的骨頭，轉頭看向申屠：“你準備好了嗎？如果來的是上位天使，即使我和你聯手，也不會輕松。”
申屠對于“天使”這種生物的戰斗力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而根據莉莉斯的說法，天使雖然是耶和華制造出來的戰斗兵器，但每一個天使，都是截然不同的個體，就連戰斗方式都沒有一個固定的模式可供參考。
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莉莉斯可以輕松對付普通天使，但若是遇到上位天使，也就是熾天使、智天使、座天使中的一種，在一對一的情況下，就只能選擇逃跑。
即使是加上申屠，兩人也未必就有戰而勝之的把握。
好在，莉莉斯拿出的這個魔法陣有著上限，最高能夠召喚出的也就是上位天使，絕對不可能召喚出大天使這個階位的天使，這或許是唯一的好消息。
若是把米迦勒、拉斐爾之流的大天使召喚出來，那畫面，想想就讓人感到一陣酸爽。
不知道召喚來的天使的戰斗習慣，不清楚對方的弱點，可以做的準備也不多。
事實上，在莉莉斯準備這座魔法陣的時間里，申屠什么也沒干，僅僅只是在恢復傷勢。
大惡魔的心頭血，味道實在是不怎么樣，但恢復效果卻是沒的說。
現在的申屠，除了底牌已經用得差不多之外，幾乎是處于這個任務世界當中最強的狀態。
“我比較擅長遠距離攻擊，等我到那邊的城墻上，你就啟動魔法陣。”
在合作當中，申屠直接將自己擺在了“狙擊手”這個定位上。
不使用希洛二型子彈的情況下，遠距離狙擊，爆發力或許不如中、近距離下的類法術域能力爆發，但持續性卻是遠遠超出的。
為了這次任務世界，申屠足足準備了數百發的希洛一型子彈和更躲的普通子彈，別說一場普通規模的戰斗，就算是打上一場戰爭都夠了。
“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莉莉斯眉毛一挑，“我可是個法師！法師！你想讓我近距離牽制敵人？！”
“我相信你的能力。”
申屠背對著莉莉斯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朝著城墻走去。
莉莉斯確實是個法師，但申屠親自驗證過，莉莉斯的近戰能力有多么的強大。
或許短時間的爆發能力稍微遜色了一些，但只要戰斗的時間稍稍拉長，莉莉斯比戰王狀態下的申屠，還要更擅長近戰。
兩人都偏向于遠程攻擊，出于資源最優化的考慮，當然是讓莉莉斯近戰牽制，申屠遠程狙擊，這樣的效率更加的高。
而且申屠還有一個小心思。
在遠處狙擊，安全性也更高一些。
完成任務固然重要，但命只有一條，不得不小心謹慎。
申屠就位之后，給莉莉斯發出信號。
沒過多久，地面上的魔法陣表面，就開始閃爍起一道道光芒。
能量流轉之間，一道旋渦出現在魔法陣的中央，短短片刻之間，就形成了一個通道的出口。
通道的另一端一片漆黑，看不見連通到哪里。
又過了片刻，一個人影從通道中走出。
和許多文學作品中的天使形象不同，這個人影背后并沒有什么翅膀，看上去和普通人一樣。
當然，這只是外表。
天使穿著一件寬大的斗篷，只有臉、雙手，以及雙腳露在外面。
只不過和常見的黑色斗篷不同，天使身上的這件斗篷是純白色的，材質看上去像是亞麻。
天使的雙足著，一手拿著一柄三棱刃。
申屠在天使出現的一瞬間，就移動著手中的SH，將瞄準鏡的焦點落在天使的胸口。
在那里，用金色的絲線，繡著一柄環繞著火焰的劍。
申屠記得莉莉斯的說明，這個圖案，在天使當中代表著切魯賓，也就是智天使的領袖。
這意味著，從召喚法陣中走出的是一位智天使。
上位天使！
申屠心里微微一緊，握著槍的手不自然地緊繃了幾分。
SH的槍管以微米為單位移動著，槍口牢牢地鎖定著天使的眉心。
申屠的手指輕輕扣在扳機上，只要稍一用力，子彈便會脫膛而出。
“召喚者，克魯西迪奧遵從您的召喚…”天使的話剛說出口，忽然意識到了不對勁，瞳孔猛地收縮起來，音調陡然拔高：“拿非利人！你是在挑釁天界的光輝嗎？！”
只是短短的幾秒鐘時間，天使就發現了莉莉斯的身份，并迅速理清楚發生了什么。
幾乎是在話音剛剛落下的瞬間，天使就同時做出了最為極端的應對，三棱刺的刃尖向上抬起，整個人向莉莉斯撲了上去，竟是一上來，就用上了最為極端的手段，要不惜代價，以最快的速度殺死眼前的“敵人”。
哪怕，莉莉斯還沒有表露出半分敵意！
代表著天界的天使，對于象征著“褻瀆”的拿非利人，有著本能的仇恨和敵視。
莉莉斯的反應同樣不慢，沒有任何動作，雙腳就已經離開了地面，以極快的速度向后飛退，始終與天使劍的刃尖保持著十幾公分的距離。
在看到兩人動起來的瞬間，申屠就知道，莉莉斯一開始定下的，用言語欺騙天使，再進行偷襲的計劃失敗了。
上位天使的判斷力和反應速度，遠遠超出了兩人的預計，竟然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給莉莉斯留下。
申屠毫不猶豫地啟動了“備用方案”，計算著天使的速度和彈道軌跡，略作瞄準，直接扣下扳機。
子彈出膛的瞬間，申屠還嘗試著啟動了類法術域的能力，試圖給子彈附加上一層火焰的力量，以增強攻擊時的爆發力。
只可惜，沒有開啟戰王狀態下，申屠對于類法術域的控制能力要遜色了不少，這次的嘗試以失敗告終。
但這并沒有影響子彈的飛行軌跡，穿梭了數百米的距離之后，子彈準確無誤地撞在了天使的太陽穴上。
希洛一型子彈的動能和穿透力，比起希洛二型要遜色不少，并沒有能夠對天使造成致命的傷害，但仍然是擊破了對方的防御，留下一道不算嚴重的創口。
劇烈的撞擊上天使前沖的勢頭頓時受挫，身形猛地一滯。
莉莉斯沒有浪費申屠創造出來的這個機會，繼續向后飛退著，雙手在胸前虛握，一道淡青色的光暈出現在莉莉斯的雙手之間。
莉莉斯謹記著自己的任務是近戰牽制敵人，并沒有在這個法術上浪費太長的時間。
僅僅只是不足兩秒鐘，一道半月形的風刃，就從莉莉斯的手中飛出，帶出一陣高亢而尖銳的聲響，仿佛獵鷹的鳴叫。
尖銳的風刃速度比子彈還要驚人，幾乎是剛一脫手，就狠狠地切進了天使的胸口。
看似只是普通亞麻布料的斗篷，卻顯現出了驚人的韌性，抵擋了整整一秒，才被割開一個裂口。
但風刃卻已經被耗盡了所有的能量，在觸碰到天使皮膚的瞬間，便是頓時消散。
申屠也沒有任何的停頓，以最快的速度拉動槍栓，子彈上膛，略作瞄準就直接開槍。
但在子彈飛過數百米距離之前，天使就已經有了動作，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瞬間從原地消失。
只是一個眨眼，天使就出現在了莉莉斯的身后，也不知是速度太快，以至于讓人無法察覺，還是某種類似于瞬移的能力。
子彈毫無懸念地落空，天使反手握著三棱刺，刺向莉莉斯的腦后。
莉莉斯恍若未覺，天使劍準確地刺在了莉莉斯的后心，但卻沒有能夠擊破莉莉斯的防御。
在莉莉斯的身上，不知何時，竟是浮現出和天使身上一樣的光暈，不同的是，莉莉斯身上的光暈，是如濃墨一般的漆黑。
下一刻，莉莉斯的體型陡然開始暴漲，背后的裙衣更是被撕扯開來，一對黑色的羽翼猛地張開。
短短幾秒鐘內，莉莉斯的身高就暴漲到了五米多高，仿佛變成了神話傳說中的巨人。
有趣的是，除了因為忽然出現的翅膀而撕開了一個口子之外，莉莉斯身上，那一身蘿莉風格的連衣裙，卻是沒有任何的破損，隨著莉莉斯的身材一同變大。
“沒有福利了啊…”
申屠腦海中詭異地冒出一個完全和眼前戰局無關的念頭，立刻意識到這不是走神的時候，連忙收斂心神，再次將槍口瞄準天使。
變大之后的莉莉斯，戰斗力比起申屠曾經見識過的，強出了不知多少倍。
僅僅只是速度，就已經是超出了申屠雙眼能夠捕捉到的極限！
然而，那名智天使也絲毫不見遜色。
兩人戰成一團，在申屠的視野之中，只能看到一道道黑白軌跡，卻是根本看不清兩人的動作。
更不要說，在這種情況下完成預判、瞄準、射擊這一系列動作了。
不得已之下，申屠毫不猶豫地同時開啟戰王和超視覺兩個能力。
后者可以讓申屠的眼睛，勉強跟上莉莉斯和智天使的動作。
而前者，則能夠讓申屠將預判和瞄準的速度壓縮到極致，極大地提升狙擊的命中率。
然而，智天使的速度實在太過驚人，再加上高頻率的變速、變向，使得狙擊的難度大到超乎想象。
即使是開啟了戰王狀態，再加上磁場、重力兩項能力大幅度提升子彈的飛行速度，申屠的命中率仍然低得可怕。
整整八槍，卻僅僅只命中了一槍，而且命中的位置還不是申屠所瞄準的眉心，而是天使的左肩。
子彈理所當然地沒有能夠對天使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頂多只能算是破了點皮。
但這關鍵的一槍，卻是讓天使的動作慢了一拍，也讓莉莉斯立刻扭轉了局面，從被天使追著打，立即反轉過來，暫時掌握了主動權。
這個變化，讓申屠立刻明白，天使的實力太強，遠遠不是自己能夠輕易對付的。
想要擊敗，乃至于殺死這個天使，還是要依仗莉莉斯的實力。
在戰王狀態下，申屠無論是對于細節上的掌握，還是對戰局的理解，都是達到了理論上的極致，仿佛是一臺最為精密的機械，不會犯任何的錯誤。
在判斷出眼下局勢的一瞬間，申屠就做出了調整，由殺傷力優先，轉而調整為用子彈來限制天使的行動。
簡單來講，就是由主攻，變為了輔助。
輔助性質的狙擊手，這是申屠從來沒有做過的嘗試。
但在戰王狀態下，申屠浮現起這個念頭的一瞬間，立刻得出一組數字。
若是按照原本的，由自己主攻的策略，勝率只有百分之三十多，擊殺天使的可能性，則只有可憐的百分之零點三。
但若是調整策略，由主攻改為輔助，則勝率達到了驚人的百分之九十七，擊殺率也高達百分之八十三！
子彈再次上膛，申屠連瞄準的過程都省了，槍管忽然停頓，子彈以驚人的速度飛出。
目標，卻不是天使本身，而是其前沖的方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