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憎恨

　　“雇傭兵，瓦格納公司。”

　　申屠半真半假地說出了自己的來歷。

　　在成為輪回者之前，申屠確實是受雇于毛熊國的瓦格納公司，這是一家聲明不顯，但實力幾乎和黑水公司旗鼓相當的私人軍事承包商。

　　但申屠沒有說明的是，自己“效力”的瓦格納公司，并非是這個世界的瓦格納。

　　“瓦格納？”羅伯特-耐維爾顯然對此有所了解，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那可是一家超級PMC！據說瓦格納的精銳傭兵，都是最頂尖的好手。難怪你的身體素質那么驚人。”

　　申屠并沒有在羅伯特-耐維爾面前展現過自己的戰斗力，但在下午的“抓僵尸活動”中，申屠的速度卻是暴露了幾分。

　　拖著一個累贅，還能跑得不比活尸慢多少，這雖然不是申屠的極限速度，但在羅伯特-耐維爾的認知中，這已經是近乎于非人類的水準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申屠搖了搖頭，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說，“現在這個時代，談論這些沒有任何意義。”

　　“時代變了啊…”

　　悠揚的薩克斯和吉他旋律伴奏下，大衛-吉爾摩滄桑的歌聲在屋內回蕩：“前排的士兵已經死去，

　　將軍安坐在帳中，

　　像戰線坐在地圖上。

　　來回搖擺，

　　黑還是藍？

　　誰能分辨哪個是哪個，誰又是誰？

　　和生化危機、行尸走肉這樣，同為末世主題的世界相比，我是傳奇的世界更加的特殊。

　　白天和黑夜，完全割裂開來，像是兩個截然相反的世界。

　　活尸們開始活躍起來的黑夜，處處危機，幾可說沒有生路可言。

　　但當太陽升起，整個世界卻是一片祥和。

　　沒有隨時準備把人撕成碎片的活尸。

　　溫暖的陽光，翠綠的植被，以及偶爾從街道上穿梭而過的鹿群。

　　如果不是街頭到處都是被燒得只剩下殘骸的轎車，誰也不會想到，這個世界的夜晚有多么的可怖。

　　一處加油站，申屠撬開一臺加油機，對著鑲進地面的管道嗅了嗅，轉身沖著羅伯特-耐維爾喊道：“拿抽泵和油桶來，這里有油！”

　　加油站內的石油和柴油，都是存放在位于地下的油罐內。

　　加油機表面看上去不大，但下邊的油料儲量卻可能非常驚人。

　　兩人分工合作，用電動抽泵將油料源源不斷地灌進油桶內。

　　短短兩個小時的時間，四桶柴油和兩桶不同型號的汽油，加起來足有1200升，剛剛好填滿皮卡的貨廂。

　　申屠抖動著皮管，在地下油罐內攪動了一下，傾聽一陣，開口道：“里邊的油還有不少，再跑一趟還是把這里封起來？”

　　羅伯特-耐維爾想了想，開口說道：“這些油料夠我們用上一陣了，下午我們去藥店搜索一下，這里先封起來吧。”

　　“行，聽你的。”

　　申屠走進加油站旁的便利店里，翻找一陣，從貨架上拆下幾塊鐵板。

　　將鐵板蓋在油罐的出油口上，防止里邊的油料揮發。

　　這種談不上任何密封性的蓋子，也只能短時間使用。

　　明天，或者未來幾天，還得再找個時間，把這里的油料全部拖回羅伯特-耐維爾的安全屋內。

　　反正末世里，最不缺的就是存放東西的空間。

　　燃料這東西，既能為汽車和其它設備提供動力，緊急情況下，還可以當成爆炸類武器或是陷阱使用，沒有人會嫌多。

　　收拾好東西，坐上車，申屠看向駕駛座上的羅伯特-耐維爾，問道：“現在去哪？”

　　“快中午了，去碼頭。”羅伯特-耐維爾發動車子，直接將油門踩到了底。

　　很多時候，末世代表著絕望。

　　但無論如何在街道上橫沖直撞，也不會收到一張超速罰單，更不可能因為危險駕駛的罪名遭到起訴。

　　近十公里的距離，只用了不到四分鐘，可見羅伯特-耐維爾放飛自我到了什么地步。

　　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剎車聲，車子在碼頭邊停下。

　　羅伯特-耐維爾走到一個桌子前，按下按鈕。

　　那段重復了不知道多少遍的講話，再一次化為電子信號，通過調幅廣播，遠遠地傳遞出去。

　　“我們在這等到下午兩點。”羅伯特-耐維爾從車上拿下一個餐盒，翻出一塊用油紙包著的炸雞遞給申屠，說道：“在你出現在這里之前，我本來已經放棄了尋找幸存者的希望。好在，你出現了，讓我知道我不是一個人。”

　　羅伯特-耐維爾的這番話充滿了感慨。

　　那種孤獨的絕望，若是沒有經歷過的人，絕對無法想象。

　　申屠卻是沒有那么多心思，一邊啃著炸雞，一邊四處張望著。

　　片刻之后，申屠的目光在航母的甲板上停下，問道：“上面那些飛機，還能開起來嗎？”

　　羅伯特-耐維爾似乎是沒想過這個問題，楞了片刻，才搖頭道：“這么多年沒維護，要是從地面機場起飛還有可能，幾十架飛機里邊總能找到幾架還能開的。從航母上起飛…會死人的。”

　　申屠沒開過戰斗機，只是在休閑娛樂的時候，嘗試過駕駛輕型直升機，算上駕駛員只能栽兩人的那種。

　　不過申屠卻是知道，戰斗機是一種十分精密，對后勤能力要求極高的武器。

　　美軍的戰斗機一向以先進著稱，但越是先進的戰斗機，對后勤的要求就越高。

　　近十年沒有維護保養，飛不起來，恐怕才是常態。

　　就算勉強還有幾架能起飛的，也不可能從航母上起飛，這難度可要比跑道起飛大了十倍不止。

　　“可惜了。”申屠滿臉遺憾地看著航母甲板的方向，感嘆道：“要是有一架重型轟炸機，再配上足夠的燃料和彈藥，我們或許可以把全紐約的活死人都清理干凈。”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羅伯特-耐維爾喂完了狗，站起身，疑惑道：“為什么你這么憎恨它們？我有一種感覺，你似乎很希望殺光這些家伙。”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活尸，我就不用再擔心睡覺的時候被撕成碎片。”

　　申屠裂開嘴，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心里又補充了一句：一頭活尸價值1~2個進化點，還有一筆時空點數的入賬，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