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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在彼處育植誘餌

  有尖銳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

  在巴薩羅謬那被圣槍洞穿的傷口處,鋼鐵與青銅的顏色交相浮現,混亂的糾纏在一起,飛快的在血肉之中進行著異常增殖,使之變成冰冷而剛硬的金屬。

  在那層迅速在血肉中蔓延的銅綠色面前,超凡者本身所具備著強大再生修復能力失去了做啥用,輕而易舉的變被摧垮,抑制到了普通饒程度。

  鋼鐵的色澤可以一觸即潰,在幾個瞬息間,以巴薩羅謬的胸口處為起點,銅綠的樹狀裂紋就擴散向了身,形成了仿佛圖騰刺青的一般的花紋。

  …就像是,胸膛中鑲嵌著一顆深青色的扭曲太陽。

  宛如整個人都化作了脆弱的瓷偶,細碎的咔擦聲不斷自那些樹狀裂紋處中生出,并促使著裂紋進一步向著周圍擴散,溢散出淡淡的銀灰色煙霧。

  ——那正是瞳中扉的詛咒在侵蝕身軀的體現。

  倘若是拿原本儀式用量的詛咒來做對比的話,那么則是池塘和長江大河般的區別,在這等巨量的詛咒重刷之下,就算是有著逆生命樹陣圖的輔助,巴薩羅謬的意志也仍是節節敗退,不得不向內進行收縮,讓出軀體的操控權,以勉強保存下了一線清明的意識。

  在失去原主意志的操控之下,就像是見到血肉的餓狼之群一般,來源于瞳中扉的詛咒很快就侵入了這具軀體的每一個角落,和那份[地獄大君]的概念交相呼應,重新將這具軀體的調整為最適合自身生存的結構。

  對于這個層次的怪物而言,哪怕是主體意識都已經在巴薩羅謬的那一槍下破碎,也并不意味著心靈的真正死亡,憑借那已經開始向著高維蔓延的偉大本質,就算是只殘留下一道描述都可能借此為載體重新擁有復生的可能,將意識貫穿在每一分力量中更是常事中的常事,即使只是剛剛重組起來的殘缺意識,'瞳中扉'的本能也仍然在告訴祂——只要占據了這具軀體,和這具軀體中潛藏著的那股力量結合為一體,就會變得比受傷之前還要更強很多很多很多。

  至于這個很多有多少個,祂當然數不過來的。

  ——對,就是這樣。

  ——吞食吧,吞食吧,就這樣盡情吞食我的血肉吧。

  感受著體內發生的激烈變化,巴薩羅謬嘴角掀起了愉快的笑容,平靜無比的接受了這份從靈魂根源傳來的噬咬之痛。

  隨著胸口處那輪深青色扭曲太陽的搏動,漸漸的,'地獄'深處也不斷升騰起了絲絲縷縷的光霧,喚醒了那股潛藏于逆生命樹陣圖中的力量。

  ——那正是巴薩羅謬的鮮血曾經流過的地方。

  鮮血即是靈魂的通貨、是生命的等價物,伴隨著鮮血先后兩次的流逝,他的生命早就滲透進了進了這片土地,和'地獄'緊密的聯系在了一起,要不然也不可能這么輕易的就將'地獄'改造成具備'十字架'屬性的儀式場。

  就在那巴薩羅謬的舊軀之中,'瞳中扉'的殘留意識驟然間感覺到了一股無比強烈的危機感,本能性的想要暫時逃離,擺脫這股危機感后再重新侵蝕這具身體。

  可惜,為時已晚。

  仿佛地間的一切都突然對祂的存在生出惡意,從這具軀體之癥從每一寸土地之中,延展出了無數用以'束縛'的無形力量,將祂的每一絲力量都死死的困鎖在這具身軀之中,不得逃離半分。

  “伽門,幫我打開伊甸之廳。”

  巴薩羅謬低聲言語,憑借封印術式和喀難的共鳴,強行將這份信息打入了遠在圣安德瓦利大教堂中等候傳信的老神父。

  聽到這熟悉的話語聲,老伽門絲毫不意外,旋即也是掀起了一抹笑容,連理由都沒去問,直接就打開了伊甸之廳,以神權之杖作為支點,以波菲絲作為跳板,將巴薩羅謬體內的整個架空層面都劃分為伊甸之廳的一部分。

  隨著'地獄'也被劃分為伊甸之廳的一部分,瞬息間,巴薩羅謬的一縷意識就又開始了在彼世中向上拔升,輕車熟路的越過以太層面、星界層面、精神層面,沒受到任何阻力的,直接晉入了最后的靈性層面。

  似是早就明白了巴薩羅謬這時的情況,老教皇無奈的笑著搖了搖頭,連話沒讓他去,直接揮了揮手,給他記憶中的幾個詞組表上了重點,順手就用權限把對方踢了出去。

  在融合了那份來自靈性層面的氣息之后,巴薩羅謬的靈魂同樣也像是歷代的教皇一樣,獲得了一份'神'的特質,雖然肯定不能達到那種開了預知掛一樣的效果,但起碼已經能承受一些占用信息量較的'啟'了。

  “本來還準備等這件事結束之后才讓杜姆把禮物給你帶過去的,不過既然你都親自過來了,那就提前先給你吧。”

  靈魂逐漸變得無比沉重,在意識徹底陷入沉寂之前,巴薩羅謬隱約聽見了老伽門的這句話,忍不住嘖了一聲。

  瞬息之間,巴薩羅謬又重新墜落到了這個介于物理層面和以太層面中的架空層面,感受到了那股被困鎖于自己軀體中的力量。

  男饒意識很快就從昏沉中掙脫了出來,望見了那兩個特意被格里高利標示出來的單詞。

  “杜姆和啟示錄嗎?”

  ——原來如此。

  只是轉瞬,憑借著對老教皇思路的模擬,巴薩羅謬就解析出這份'啟'真正想要傳達的意思,開始將體內的那份權限密鑰按照規律轉碼為另一種格式。

  那是一個既像是二維的平扁符號,又像是三維的立體模型的古怪文字。

  不需要細細去辨認,在感知到那抹氣息的瞬間,巴薩羅謬就立刻明白了這個未知文字到底是象征著什么意思。

  這正是杜姆的真名。

  “…居然還是老熟人嗎?”巴薩羅謬不禁啞然失笑。

  仔細想來,教團中能在這個時間節點能有空過來的,確實也只有這一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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