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波動,沒有音聲,沒有光色。
只是用手指顫動一下這個動作作為發動的暗示,只有婁希一人知道的,“靜謐之冬”已經發動了。
作為為隱秘行動提供重要輔助的法術,靜謐之冬當然不可能存在那些可能引起他人注意的細節,能否將波動降到最低本就是一個優秀法術的標準之一。
“莫里亞蒂先生,請隨意的進行你所想要做的事情吧,在靜謐之冬的干涉之下不會有人察覺的,請放心,波赫尤拉家的人不會窺視朋友的秘密。”婁希向著巴薩羅謬點了點頭,將對方的稱呼提升到了先生級別,而不是略顯生分的帶上對方的身份。
萬事俱備,只差從開膛手的口中得到那個問題的答案,完成對開膛手遺體的改造就可以完美甚至超額的完成今晚的目標了。
想到這里,巴薩羅謬不禁又哼起了歡快的小調。
今晚的收獲確實是出乎他的意料,不僅搭上了婁希這條線,利用波赫尤拉家的地位為自己這個身份增加了可信度給刷了一大波知名度,還利用開膛手琢磨出好幾個全新的技能,將要補上霍爾莫斯這個身份漏洞。
這個開膛手也許就是他的福星。
巴薩羅謬回首向四周而望,最后的確定著靜謐之冬的作用。
人聲恢復了喧嘩,一切似乎運轉如常,除了那些滿地的痕跡以外,絲毫不見剛剛發生過的那場襲擊。
巴薩羅謬隨手從一個路過侍女手中的托盤里拿了一個他說不上名字的精美糕點,塞入了自己的口中,那侍女卻像是絲毫沒有發覺,就像是巴薩羅謬這個人直接變成了不存在的透明人一樣。
看到對方眼中的異樣,巴薩羅謬挑了挑眉:“認知能力斷絕,看來這位波赫尤拉家的當代魔女能力在心靈領域中所屬的分支是溝通啊。”
靜謐之冬這個法術的完整版是需要有著心靈領域能力的配合的,在每一個波赫尤拉家魔女的手中根據專精領域的不同都會在細小的地方有著區別。
在曾經那位巴薩羅謬身邊所屬的魔女手中,靜謐之冬這個法術所展現的屬性是連結,在能夠完美的將自身波動消弭的同時,還能夠讓被施術者的波動與自然環境逐漸被調整至相同。
如果要說的話,這也就是所謂的被稱作天人合一的技術,巴薩羅謬此時對開膛手所使用的這種襲擊的技術也正是從那位魔女的靜謐之冬之中獲取的靈感,得以摻雜著他自己的感悟從而成型。
當然,說白了也不過是將自己的氣息充斥整個空間,將自己的波動調整至與環境的波動相同,從而利用這點欺騙對手的感知而已。
一點不值得一提的小技巧。
此刻在婁希手中所施放而出的靜謐之冬則是巴薩羅謬與之前所見完全不同的另一種,通過這一次的表現以及上一次的表現,巴薩羅謬他已經可以大抵猜到對方的能力真相了。
那是與開膛手原本名為“理解”的能力類似,溝通他人心靈的力量。
在婁希版靜謐之冬的干涉之下,“巴薩羅謬”這個存在已經從所有人的認知之中消失了。
并非是限制了他們,用種種迷霧掩去巴薩羅謬身形,而是直接利用能力斷開眾人認知“巴薩羅謬”這個存在的能力。
他們的感知器官所接受到的所有指向“巴薩羅謬”這個存在的信息都難以轉化為腦海中對于“巴薩羅謬”這個存在做出反應動作的內在驅動欲望。
再加上靜謐之冬這個法術原本便具備的從物理意義上消弭行動波動的能力…
以巴薩羅謬那惡劣的心思,他很快就想到了如何利用這個法術讓他人的心靈生生崩潰這方面。
誒,好像也不錯?
不不,現在不是放松的時候。
就在他的思維奔著某個方面突然疾馳,準備用開膛手的痛苦為自己背負上沉重壓力的心靈緩解一下情緒的時候,理性及時的制止了他這個絲毫沒有意義的想法。
雖然說反正是敵人不用顧忌,但開膛手多少對他還有有一點用處的,不可能留下來帶走單純給他滿足他那偶爾發作的惡趣味。
突生的感觸,與婁希之間交流雖然看上去很久,但實際上在現實的時間中也不過只是過了十秒多而已。
就在開膛手感覺自己的記憶因為缺少了巴薩羅謬的存在而缺失了一大塊思考著人生的三個哲學究級問題的時候,嗡鳴聲再次響起了。
在空氣顫鳴之中,鐵光再次襲過,帶走了開膛手最后兩條性命之一,讓他只剩下了屬于自己屬于人的部分只剩下了臉上的那一張猩紅色的夸張笑容。
認知重歸完整,但心中的急迫感令未曾思考剛才那是怎么回事,開膛手只是帶著殷切之色的看向了巴薩羅謬所隱藏著的那個方位。
怪物將他軀體身側那兩條滴落著黏液橙紅色的長條狀觸肢伸展,按他人形時的表現,為了方便描述,在這里姑且將這種稱作張開了雙臂吧。
開膛手張開了雙臂說道,在那張同樣被稱作臉的平面之上,他僅剩的人類部分微微掀起,露出了一個可以被認為是惡趣味的笑容:”來吧,如果你真的想要知道這些真相的話,就對我說一聲想吧。“
他說:”來求我告訴你。“
不出巴薩羅謬所預料的,以開膛手的性格果然在這個問題后面接上了這個惡趣味的要求。
開膛手也絲毫沒有掩飾過自己的想法。
在得知了自認為與自己相同者其實與自己有著根本上不同后,總是會不理智的,開膛手也絲毫沒有過理智這種東西,只是順從著自己的欲望。
他想要看著“朱里烏斯”迫于壓力屈服于自己,被粉碎掉傲慢。
這對巴薩羅謬并無影響,他只是平淡的出聲道:“我求你了,我想知道。”
巴薩羅謬的話語絲毫沒有波動,也絲毫沒有難堪之意,平淡到了極致,簡直就像是機械一般。
開膛手所相熟的是年僅二十四的“朱里烏斯”做出了這個要求,可他實際上是誰?
他是巴薩羅謬,巴薩羅謬一個“武術家”一個“實用主義者”又怎么像朱里烏斯會在意這些東西?
當然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