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s.87 瘋狂之夜
“小、小月？你在說什么呀…”
天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同時，一股鉆心的惡寒涌了上來。直覺告訴他，眼前的小月不再是自己所認識的女孩。
“說什么？當然是我們兩人一起活下去的計劃啦！反正全世界的人類，不過是我們飼養的牲口罷了。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沒有任何人可以妨礙我們！”
她無邪地笑著。
然后，一步步走向天瞳，將天瞳逼近到無處可逃的角落里。
天瞳完全無法理解發生在眼前的景象，而且“我們”這個詞，也讓他感到在意。
“我們？…這是什么意思？”
“嗯？天瞳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面對天瞳的疑問，小月不解地歪過頭，就像一個純真的小孩子。
但是，她臉上的疑惑馬上就消失了。小月蹦蹦跳跳地走到天瞳面前，將嘴貼近到他的耳邊——
“只要你和我一樣成為Demon，我們兩人就可以一起吃人，一起生活下去了！”
她用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上的血，臉上露出妖媚的笑容。
“你瘋了嗎！？”
涌到背脊的惡寒，幾乎要將他凍結。天瞳一口氣，拉開了與小月的距離。
“沒有哦，天瞳你真是奇怪呢？”
小月雙手負在背后，嘿嘿地笑著。
從外貌上看，她跟普通的女學生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氣場，卻讓人毛骨悚然。身體的每一個動作，都能夠帶動空氣，掀起巨大的波瀾。
“那么，我們快走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吃人了！”
她輕聲催促著天瞳，然后嘿的一聲跳上樹干，飛躍到離天瞳很遠的地方。
“喂！小月你別離我這么遠！”天瞳追在背后大喊。
“為什么？”
她真的停下來，回望著天瞳。
天音說過，小月要是離開天瞳超過十米，他們便會攻擊小月。可是直到目前為止，天瞳也沒有發現周圍有什么動靜。
“附近還有人監視我們，你別亂跑！”
“啊…這個你不用擔心。”她可愛的笑著，“那些礙事的人，已經被我解決掉了！”
咔擦一聲，頓時周圍的空氣直跌落零度以下。從地底涌上來的寒氣，幾乎將天瞳全身都包覆住。
被解決？什么時候的事情！？
小月得意洋洋解釋起來，并且露出一副期待被表揚的眼神：“我在午飯里下了藥，你妹妹和其他人，現在應該正躺在哪個大馬路上不省人事呢。”
“你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
“誒…因為他們很煩耶。”
沒有得到自己所期待的贊揚，小月露出無辜的眼神。
天瞳終于明白，小月已經不是那個小月了。站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個擁有小月外貌的怪物而已。
“天瞳，你怎么了？”
她跳落地面，來到天瞳跟前。
“你不是站在我這邊的嗎？”
她的眼睛里充滿了不安與無助。
一瞬間，天瞳差一點就被這道視線所迷惑。
但他毅然搖起頭，回答：“我是站在小月這邊，而不是站在‘你’這邊！現在的你不過只是一個吃人的怪物！”
聞言的瞬間，小月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臉上掛滿驚愕和難以置信的表情。她后退一步，什么也沒說，只是黯然地垂下自己的眼眸。
“小月？”
當看到兩行眼淚從小月的臉頰上流淌下來的時候，天瞳心中免不了產生了動搖。
“…騙子，騙子！”
她猛地抬起頭，沖著天瞳發出了怒吼，任由眼淚揮灑到空中。
“說什么會站在我這邊，結果你還是無法接受我是個怪物！虧我還這么相信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
天瞳下意識解釋起來。
小月只是用充滿怒意的視線貫穿他。
“難道說的不對嗎？你要保護的不過是身為人類的我，一旦我成為了怪物，你就會毫不留情地用刀指向我。難道我說錯了嗎？”
這些拷問內心的話語，像刀刃一樣刺入天瞳的心口。
天瞳想要說些什么，可是微動的嘴唇怎么也找不到反駁的語言。
因為小月說的一點也沒錯，天瞳想要的是一個正常的小月，而不是一個怪物。
“沒關系，我原諒你。”
她帶著悲哀的眼神望著天瞳。
“不過——”
她向前一步，這一步仿佛將空氣都劃穿了。她的眼神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還有聲音也異常的冷冽。
“既然你不愿意跟我走，那我只能采取粗暴的方法了！”
“！”
剛看到小月彎下身體的那一瞬間，她便消失在天瞳的視野中。
她的利爪猶如劃破一層層薄紙般，接連貫穿了樹干。
好快！
她的動作根本看不見？
察覺到危險的天瞳，從袖口中抽出小刀，向著前方揮去。
然后，“鏘”的一聲，短刀與指甲互相碰撞。頓時間，天瞳的手臂因為劇痛而麻痹不已。
這種速度和力量，真的是小月嗎？
根本來不及換氣，小月再次一蹬腳，在圍繞著天瞳奔跑的同時，接連不斷地放出爪牙。
其速度之快，猶如閃電一般。破風而來的指甲，在夜色中如刀刃舞動著一道道銀光。
她的目標應該不是天瞳的要害，而是天瞳的手臂與小腿。估計她不是想要殺天瞳，只是單純的想要把天瞳給帶走。
天瞳不斷回避著小月的進攻，在抓住破綻的瞬間，天瞳突然向前一步，直接從銀光的間隙中穿過，然后，在靠近小月的瞬間，一口氣揮出了小刀。
但是，這種毫無殺意的攻擊，輕松被小月躲過。小月從天瞳的手肘下方穿過，同時，她的爪子在天瞳的大腿上留下一道慘不忍睹的割傷。
簡單的交手過后，小月飛快地跳上樹干，與天瞳拉開了距離。那只沾滿血液的右手，正不斷滴落下紅色的液體。
“哈啊、哈啊啊…天瞳的血…嗯…唧…滋滋！”
小月入迷地吸允著，沾黏在手心上的血。唾液和血液混合在一起。那充滿貪婪和欲望的眼瞳中，閃動著一絲妖艷。
等她把手上的血全都舔舐干凈以后，小月終于露出滿足的笑容。
“為什么？”她開口了，“為什么不認真下手。”
她望著天瞳，那冰冷的眼眸中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受傷的他。
連小月都察覺到，天瞳沒有使出全力。
天瞳痛苦地移開視線。
“就算立場不同，也殺不了我嗎？呵呵，你真是溫柔呢…”
“小月，快住手吧！再這樣下去…呃！？”
天瞳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股眩暈突然襲遍全身。最終他連保持站立都做不到，就這么倒在地上。
“小月，你——！”
天瞳憤怒地抬起頭，小月也在他的飯里下了藥。
“抱歉了，天瞳。”
視線開始扭曲，連意識也變得模模糊糊。在意識的最后一刻，看到的是朝自己走過來的小月。
“我也是一樣的，我不想傷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