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引原本作為邊軍糧食,現在卻變成了用現銀就可以兌換,這樣可不利于朝廷邊境的安穩、這一旦戰事開啟,糧草供應不足可想而知!”朱厚照深以為然,這是一件不可取的事情。
“由此說來,太祖皇帝所訂下的以糧食兌換鹽引的策略才是上策,不過這事出必有因,如果不缺銀子誰會改變這個策略呢?”朱厚照喃喃自語道。
“不過這些朝臣為什么不想如何讓朝廷富起來呢?難倒只有鹽引改成現銀從才算策略嘛?這分明是災難性的做法,雖然能讓朝廷收獲大量的現銀,讓銀子多起來,但是所犧牲掉的東西誰有看得見呢?銀子不是生命必需品,也就可以玩價格戰,但是糧食少一頓不行,會給屯積操作,更何況這些糧食很多是要送到邊關去!”朱厚照想來想去覺著這事兒無疑是一件錯事,需要改正。
為了防止自己搞錯,朱厚照有特意看了好幾遍,覺得這是一件必須要解決的事情。銀子可以從其他地方來,但是鹽引可以用現銀來兌換這件事情不行,這從長遠來看無疑是致命的。
朱厚照再三確認自己沒錯,那就要去撥亂反正。于是,朱厚照大步流星的朝乾清宮走去,他要跟自己的父皇弘治皇帝朱佑樘好好討論一下。
朱厚照邊走邊想著一些詞匯,他怕一會兒到了乾清宮一緊張把自己的想法給忘了,所以要先準備下一些詞匯,只有詞匯量多了才可以做到舌戰自己的父皇。
少年意氣風發,行事就是這樣雷厲風行,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朱厚照走到乾清宮,宦官進去通報!
“陛下,太子殿下來了。”
“哦?剛回來沒幾天,來找朕干什么,讓他進來吧!”弘治皇帝朱佑樘道。
“兒臣見過父皇!”朱厚照行禮作揖。
“怎么,有什么事啊?”弘治皇帝朱佑樘放下手里的書看著朱厚照道。
“父皇,兒臣想問父皇一事,這做了錯事要不要及時改正啊,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錯的,還去做是不是讓人不恥!”朱厚照道。
“你話里有話啊?什么事,說來聽聽!”弘治皇帝朱佑樘道。
“兒臣想跟父皇討論一下有關鹽引由原先的由糧食兌換變成可以用現銀折換的事情,難倒父皇不覺得這是一件錯誤的事情嘛?雖然這樣看來朝廷的財政收入變多了,但是許許多多的鹽商都舉家前往內地,這樣怎能保證邊疆的糧草供需?之前兒臣覺得大明缺馬,可現在看來不止是缺馬了!”朱厚照非常激動,因為當年少的他愿意把自己的精力去拿來研究國家大事,卻發現看似父皇治理之下的盛世其實也是漏洞百出時,難免會忍不住迸發內心的情緒。
“皇兒,你現在太激動了!你需要冷靜一下!”弘治皇帝朱佑樘見朱厚照情緒失控,但是并沒有呵責他,而是選擇了安慰他。因為這樣的事情太多了,他第一次接觸難免會有些情緒失控但是這也反應出來,他正在不斷成長。
“朝廷缺錢,難倒朝臣們就不能想其他法子來賺取更多的錢嘛?”當這句話脫口而出時,朱厚照突然意識到朝中的大臣們都是科舉出仕,他們會用圣人之道治國,可是圣人講過怎么讓銀子多起來嘛?
朱厚照覺得這是一個問題,不過這并不影響他繼續發泄,“兒臣想著讓驛站由朝廷專用,變成官民共享,還可以賺取錢財,難倒他們就不知道這樣想嘛?”
然而此時,朱厚照又突然想起了之前小黑板上出現的兩個提示字:文官!
這些似乎都是緊密相連的,似乎是無法解決的問題,但是真的無法解決嘛?
“兒臣覺得這自從土木堡之變之后,這武將說不上話,這話全讓文官說了。如今這些關乎邊關糧草的問題也可以忽視嘛?若有一天再起戰事,糧草都準備不齊,拿什么打?恐怕大明的將士不是戰死沙場,而是餓死沙場!”朱厚照氣呼呼道。
“照兒!”弘治皇帝朱佑樘臉色有些難看,他語氣低沉了些,“這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簡單,朝廷的支出也需要用銀子!”
“是嘛?為什么前幾任皇帝都沒有改變這個鹽引制度,到了父皇這里就錢不夠了是嘛?父皇偌大后宮可只有母后一個人,錢都哪兒去了?”朱厚照質問道。
“照兒,你應該冷靜些!”弘治皇帝朱佑樘長舒了一口氣,看著暴跳如雷的朱厚照。
“那敢問父皇,昨日答應撥給兒臣兩位舅舅的旨意是否已經給他們了?”朱厚照問道。
“還沒有,這旨意還在朕這里!”
“父皇,您不準給他們!他們從父皇這里拿的好處已經夠多了,父皇應該收回旨意。”朱厚照義正言辭道。
“可是朕已經答應你母后了,雖然旨意還沒下來,但是你的兩位舅舅估計已經知道了!”弘治皇帝朱佑樘看了看朱厚照生氣的樣子有些心疼。
“那就不要給他們了,我看他們也沒有那么大的面子!父皇答應了母后又怎么樣。”朱厚照頓了頓說出了一句驚為天人的話,“父皇答應了,兒臣不答應!”
“朱厚照!”弘治皇帝朱佑樘臉上有些掛不住了,語氣變得沉重起來。
朱厚照此時也意識到了自己說的話太過重了,但是這又怎么樣,魏征一個臣子都干直言不諱,自己身為父皇唯一的兒子又有何懼。我,朱厚照就是不服!
“母后那邊,兒臣自回去說!父皇不準給他們!皇家不是無底的米缸,還輪不到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吃!”朱厚照仰起頭道,“兒臣告退!兒臣要跟母后好好談一談!剛才對父皇多有沖撞,還請父皇原諒,兒臣不孝!”
乾清宮里朱厚照的咆哮可嚇壞了一眾宦官,朱厚照走出乾清宮到了坤寧宮的時候劉瑾的腿肚子還在打哆嗦,太子殿下這也太放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