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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又見任平生

  “該死!這又是怎么回事!”

  肖銘之再次大聲咒罵。

  他跳躍著躲開那一道道裂谷,不知那些地脈之氣和土黃色光暈是怎么回事,忌憚的飛到空中,卻感到有一種力量在將自己往下拉扯。

  “是那小子!那小子用了一招很厲害的劍法!這是名劍動千山的威能!”

  雨鬼的聲音更加尖細更加驚慌了,而緊接著風魔的聲音也慌亂了起來。

  “不行了!那小子這一招劍法厲害的很,和任平生里應外合,陣法要破了!”

  事到如今,風雨二怪已經笑不出來了。

  “可惡!”

  肖銘之咆哮一聲,心知此行計劃已經算是失敗了。

  風雨二怪出工不出力,他可不指望憑自己加上兩個看戲一般的人物,能同時攔的住夢殺劍仙沈夢舟和煙雨琴師任平生,這么兩位在瞬息境中都算得上天才的高手。

  只要陣法禁制一破,那就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對方完全可以帶著他們的目標跑路,更可以求援,以護國玄師的身份求援,怕是附近駐扎的中州和西洲的軍隊和其他護國玄師也會趕來,到時候就麻煩了。

  此時的沈夢舟才被這大地的異動驚覺,從心亂的愣神之中回過神來,想要脫離這翻騰的地脈之氣和土黃色光暈,卻一試之下沒有成功。

  沈夢舟一皺眉,猛然加大力道朝上一掙,這才騰空而起飛到了天上,遠離了這土黃色光暈和地脈之氣,卻感覺費力的很,更是如陷泥沼一般行動受制嚴重。

  不過這種異動并沒有持續太長時間,只不過兩三個呼吸的功夫罷了,隨后便漸漸消失歸于平靜。

  在地脈之氣的運作下,一些山地上的裂口也都合攏。

  雖不至于完好如初和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卻也較為平整,整個山地都好似被犁過一遍一般。

  就在這大地的異動停止之刻,只聽天穹之上傳來一聲玻璃破碎一般的脆響。

  頃刻間烏云退散,滿天雨水消失無蹤,一片月朗星稀重回世間。

  而在那星月之光的照耀下,有一位身穿白衣寬袖的俊美男子,正盤坐與空中,淡笑著撫著一把鳳翎長琴。

  “任平生…”

  沈夢舟呆呆的看著那空中的男子,在嘴里呢喃著。

  他幾乎沒有想過,也不想此生居然還有再見到他這位曾經的知己至交的一天。

  整個山頭上的人都看到了任平生。

  林蒙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白衣勝雪豐神俊秀的青年男子。

  此時他回過頭來,方才的一切異動,都隨著他這一劍的終結而終結。

  林蒙看向左成凰,他的面色有些蒼白和虛浮,顯然是內腑受傷不小,可目光仍舊堅定且冰冷,毫無感情一般。

  他嘴角掛著的血跡剛剛被擦去。

  “你該在匕首上淬毒的。”

  林蒙咧嘴一笑,重新提起了這句話。

  先前左成凰一門心思的要和任平生搶時間,沒有回應林蒙這句話,此時他回應了。

  “我不通毒理,也不喜用毒。”

  語言還是那般的簡潔,聲音還是那般的淡漠,如果不是說話的氣息有些不穩,誰能看得出他方才接下了那般恐怖的一劍。

  沒有殺掉左成凰,在林蒙的意料之中,也在林蒙的意料之外。

  在林蒙看來,這地裂一劍,方才的威能和效果,已然足以抹殺神游境的修士,可卻沒有殺掉左成凰。

  這代表著左成凰的實力比林蒙的預料還要高出一截,已然是遠超天下絕大多數的神游高手,屬于那種只要修為積累的到位,隨時隨地可以破入瞬息境的存在。

  “不過我確實承認,是我小瞧了你。”

  左成凰接著說到,神情語氣依舊淡漠。

  雖然說沒有人是全能的,既精通武技身法匿形術又精通毒理藥理,這種人在世間是不存在的,除了那些壽命長到無窮無盡有足夠的時間研究所有東西的圣人。

  不過他們已然超脫了人的范疇了。

  左成凰作為一位傳統且精英的殺手,他不可能沒有淬毒的匕首,只是他不喜用毒,自信有普通匕首也能解決林蒙。

  到最后,終還是小瞧了林蒙一籌。

  “沒有誰是全能。”

  林蒙朝著左成凰一笑,又抬頭望向空中那盤坐撫琴的俊美青年,同樣一笑道:

  “也沒有誰是全知。”

  就連圣人也是如此。

  林蒙又在心底補充了一句。

  此時的林蒙感慨良多,尤其是這世事無常,命運真當要人琢磨不透。

  不僅是風雨樓沒有想到任平生會來,就連昨天剛見過任平生的林蒙也沒有想到。

  天知道任平生說要一邊游覽一邊去東洲是往哪個方向游覽,又不一定是正東的方向。

  可事情發生了,一切便又都是那么的順理成章。

  “還要繼續嗎?左樓主,不,請允許我稱呼你一聲,左兄。”

  林蒙回頭望向左成凰,淡笑一聲,他是打心底敬佩左成凰的道心之堅定,令人欽佩。

  左成凰并未回話,只是微微上前一步,已然表明了他的意思。

  可此時向青卻拉住了左成凰,慌張道:

  “左樓主,任平生來了,沈夢舟也放出來了,總教頭哪里不一定攔的住,您也受了傷,我們…”

  左成凰聽著,抬頭望了一眼空中盤膝撫琴的任平生,隨后回過頭盯著林蒙,打斷了向青的話。

  “還有機會。”

  左成凰不想放棄哪怕一絲一毫的機會,他不允許失敗的發生。

  而林蒙也是警惕的握緊了自己手中之劍。

  “我賭你揮不出那樣的第二劍。”

  左成凰淡淡說到。

  林蒙點點頭,道:

  “我揮不出。”

  隨后又望向了其實距離自己不遠的沈夢舟,輕笑一聲道:

  “可有人揮的出。”

  左成凰順著林蒙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一襲白衣的沈夢舟,也看到了在他不遠處滿面惱怒和愁容的肖銘之。

  隨后回過頭來,再向前近一步,道:

  “那我就賭我能在他來之前拿下你。”

  林蒙雙眸一縮,緩緩抬起了手中的動千山,擺出一招劍式,正色道:

  “好,我陪你賭!”

  左成凰在賭,林蒙也在賭。

  不過這主動權卻是在左成凰哪里,林蒙不得不接這個賭局。

  先前一劍地裂乃是林蒙第一次嘗試施展,且不說那一劍將他的真氣修為損耗的所剩無幾。

  就因林蒙試圖施展這一招之內,動千山其上的第二重劍意。

  在沒有透徹理解和實踐試驗的前提下,林蒙便承受了那難以想象的巨壓。

  當時林蒙抬著這柄劍,施展那一招,就感覺好似有一座貨真價實的大山壓在自己肩頭,壓在這柄劍上一般。

  他甚至能在當時聽到自己體內骨骼嘎嘣的響聲,和感覺到肌肉的斷裂,經脈的破裂和五臟六腑的破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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