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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復起

  (過度章節,有點水,建議跳過)

  “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漢武帝聽到此話,重復了一遍,思考了起來。

  而一旁的司馬遷卻道:“陛下,此言雖荀子所言,但臣恐認為此謬誤也。”

  漢武帝道:“哦?太史公也認為董仲舒的天人感應有禮?讓朕罪己詔謝罪與天?”

  說此話時候,漢武帝臉上陰晴不定。

  司馬遷道:“陛下定然不用書罪己詔,但天人感應,臣認為確該如此。臣聽聞,此次地動,往往涌泉出,乃祥瑞之兆,乃上蒼感陛下之休養生息之政,降祥瑞與天地。”

  聽此,漢武帝大悅道:“太史公此言甚得吾心!”

  “臣不敢!”司馬遷拜道。

  然而,剛剛臉上還掛著笑容的漢武帝卻接著厲聲說道:“那為何你書中對朕頗有微詞?”

  司馬遷低頭拜道:“此前陛下窮兵黷武,令海內虛耗,戶口減半。

  臣欲學董狐、齊太史名傳千古,自然秉筆直書。今陛下已知其錯,臣又何苦吝嗇稱贊呢?”

  聽到漢武帝此言,漢武帝哂笑道:“太史令所見所聞,所思所想,仍不能領會朕意。”

  此言,顯然是對司馬遷的看輕。

  說著,搖了搖頭,陷入沉思。

  許延壽自剛剛失言之后,一直沒有說話。

  過了許久,漢武帝才看向了許延壽道:“朕數次與你交談,每次你都說什么格物致知之言。

  朕今日才算是恍然大悟。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才是你之學說的核心觀點吧?”

  許延壽冷汗淋漓,在這個天人感應、君權神授的年代,縱然是有先賢提出過這樣的理論,說出來仍然是違背整個社會的看法的話。

  顯然有些離經叛道。

  漢武帝笑道:“不必害怕!孔子曾說‘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

  朕非圣人,圣人五十而知天命,朕七十方知天命。朕也曾信董仲舒之言,皇帝乃天命之子,往往求仙問道,欲求長生。近些年經歷了那么多,方知朕也不過一普通人罷了。不過生在帝王家,略微幸運罷了。

  無論朕做何事,恐怕上蒼也不會關注朕。

  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此言得之啊!”

  漢武帝嘆息著。

  選延壽還是不敢說話。

  漢武帝瞥了許延壽一眼:“若是早些年,此大不敬之言,朕必然殺你。

  但今日既然朕知道此言雖不敬朕,但恐乃真理。

  朕不殺你。”

  許延壽松了一口氣。

  接著漢武帝道:“但汝之言不敬天子,桀驁之氣勃發。若為朝臣,或可制衡。若為草莽,我劉家江山,恐怕要葬送在你的手里了。”

  漢武帝沉吟了起來。

  許延壽趕緊跪在地上,汗水浸濕了整個后背,高呼道:“陛下,黔首何曾想過此事。請陛下明鑒。”

  漢武帝面帶笑意道:“古有揭竿而起著,皆是生死置之度外之人。我看你有此心,恐也無此膽!”

  許延壽趕緊再次跪拜道:“陛下英明!臣或可佐人,無成主之能。”

  漢武帝呵呵一笑道:“行了,看將你嚇的。今日又去尋司馬遷去了吧。”

  許延壽冷汗直流道:“陛下怎么知道的?”

  漢武帝呵呵一笑沒有回答。

  司馬遷也詫異的看向了許延壽。

  許延壽老實說道:“司馬公,小子尋你乃是欲求司馬公作保媒之人,前往楊家納采。”

  這時候漢武帝又插話了:“許延壽你眼光不錯。臣看過楊黛君的畫像。若朕再年輕十歲,定將其納入宮中,可惜朕將死之人,便宜你小子了。”

  “多謝陛下!”許延壽開口說道。

  司馬遷此前倒是意屬許延壽,但今日漢武帝此番話,倒是令司馬遷覺得許延壽這家伙有些不靠譜,思想實在屬于異端,有點猶豫了。

  看到司馬遷這個態度,漢武帝笑吟吟說道:“太史公可是覺得延壽乃白身,門不當戶不對?”

  司馬遷趕緊拱手道:“臣不敢。”

  漢武帝道:“延壽乃朕留于弗陵股肱之臣,此前貶為庶人,乃是考驗延壽的心性。

  經朕暗中觀察,延壽應對頗為成熟。

  但終究對朕不敬,自今日起,仍為郎中,陪侍弗陵左右。”

  許延壽跪地拜道:“多謝陛下!”

  漢武帝笑道:“楊敞乃一小小給事,延壽乃是郎中,他閨女許配給延壽,不虧!”

  司馬遷應道:“臣聽陛下圣裁!”

  漢武帝繼續說道:“好了,朕乏了,你等退下吧!”

  “諾!”

  許延壽和司馬遷兩人應聲道。

  兩人離開了大殿。

  漢武帝目送二人離開后,手拿拐杖,老眼昏花的眼睛看向了外面道:“天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

  好個天行有常啊!”

  或許年紀大了,總是容易多愁善感,漢武帝眼睛竟然濕潤起來。

  而此時出門,司馬遷上下打量了一番許延壽,冷著臉道:“你想步我的后塵么?”

  聽到這話,許延壽看了看司馬遷的褲襠,覺得襠下一冷。

  司馬遷冷哼道:“在陛下面前,有些話當說,有些話不當說,你也真是大膽!”

  許延壽知道自己錯了,被司馬遷訓斥著,也不敢說話。

  司馬遷道:“如今陛下年紀大了一些,或許慈悲一些。若是早年,你恐怕早就掉腦袋了。有些想法,就算真想,也憋在腦子里!”

  許延壽道:“小子定然牢記司馬公之言。”

  “哼!”司馬遷不滿的橫了許延壽一眼。

  兩人沒再說話,走出了未央宮。

  在路上,司馬遷才說道:“此番復起,定要小心謹慎,莫要如今日一樣了!”

  “小子知道了。”許延壽低眉順眼,顯然是司馬遷說啥,他挺啥。

  又是一陣沉默,待走到司馬遷分叉口的時候,許延壽順路跟著司馬遷過去了。

  司馬遷皺眉道:“跟著我干嘛?”

  許延壽嘿嘿一笑:“司馬公,納采之事,你看…”

  司馬遷無奈搖頭道:“既然陛下已經說過了,我自當從命!納采之禮可否準備好了?”

  “自然。”許延壽嘿嘿一笑。

  “明日我前往許府商議此事。你且回去吧。”司馬遷對許延壽招招手。

  “那小子告辭!”許延壽躬身拜別道。

  司馬遷點了點頭。

  許延壽這才離開,還沒走一步,司馬遷就將許延壽給叫住了:“且慢!”

  許延壽回頭疑惑的看了司馬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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