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飛舟
天麟城城北，看著如同凡間鬧市的灰市，方孝有些意外。
灰市聽起來很不起眼，所以最初方孝還以為其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地下交易所，心中還存有一絲探秘的興奮，不過真正走進灰市，方孝發現灰市與自己想象的有很大不同。
映入眼簾的灰市是一條整整齊齊的街道，其長度約有十里，街道上有不少攤位分列兩旁，繁多而不雜亂。攤主把想要出售和購買的物品寫在一塊牌子上，有修士過去就可以詢問價格或者攀談，因為往來間皆為傳音，所以并無大聲喧嘩者，看上去十分和諧。
略微觀察了一會兒，方孝發現在灰市擺攤的全部為散修和一些小門小派的修士，其修為普遍不高，以琴心境初期為主，琴心境中期者都較為少見。
在灰市轉了一圈，方孝仔細觀察了一下散修，畢竟散修為修煉界中最龐大的群體，自己日后與其打交道絕對少不了，現在多了解一些，未來也能有更多的應對之法。
在齊云國修士的組成十分混雜，其中最為龐大的自然是以神罡閣為首的七大門派，其占據著齊云國修煉資源的六成，所以名頭較響。
而除了七大門派的修士，齊云國還有不少的小門派子弟、散修，以及齊云國皇室和各地的修真家族，其中以散修群體最為龐大，占了總人數的五成以上。
散修的組成也是魚龍混雜，有小門小派的修士，也有無門無派的修士，甚至還有一些實力強橫但是喜歡獨自一人闖蕩的修士，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不過散修的人數雖然是最多的，但是生存狀況卻最為艱難。因為絕大多數的散修沒有名師、沒有資源、沒有好的修煉場地，甚至連一個像樣點的修煉功法都沒有，能成為修士可能就是比旁人多了一點點運氣。
沒有名師就意味著沒有人指點，這樣修煉時極易出現差錯，稍有不慎便會走上歧途，嚴重者會危及生命。
沒有好的功法修煉出來的靈氣和法力駁雜，根基不穩日后也走不遠，而沒有好的資源則境界提升緩慢，這對于與天爭命的修士來說，除非有逆天的資質和機緣，否則很難有出頭之日。
稍微感慨了一下，散修的處境讓方孝對于自己目前擁有的一切更感珍惜。
雨劍閣作為齊云國七大門派之一，功法、道場皆是最為頂尖，雖然自己在宗門內過得不如意，但是最起碼的便利卻是享用了不少，不然以自己的身份恐怕連成為散修的資格都沒有，這也是方孝一直對宗門有著不小歸屬感的原因。
不過讓方孝糟心的是現在雨劍閣“生病”了，不再招收如方孝這種沒有任何背景的弟子了，現在招收的都是由各處推薦上來的世家之人和長老自己看中的弟子，普通人再也沒有上進空間。
雖然從某些方面來說不招收普通弟子有利于提升宗門弟子總體的修煉資質，也能減少資源的消耗，但是這樣做也確實是將雨劍閣與普通的凡人割裂了。
雖說類似方孝出身的大部分修煉資質確實不如一些世家培養出來的，但是普通人畢竟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群體，保不齊就會出現一些出類拔萃的，而且這類人對宗門的忠誠度會普遍高于世家弟子。所以不管是從情感上還是其他方面方孝都不贊同宗門放棄這部分人，不過想要改變現狀，只靠方孝是沒有用的，需要一代代的抗爭，一代代的奮斗，最重要的就是找一個無比強大的靠山，這也是方孝欲拜梁星淵為師的最大的原因。
不過嚴格說起來雨劍閣還算是齊云國七大門派中較晚拒絕普通出身之人的宗門了，像神罡閣之類的早就放棄了此類凡人，想要拜入神不僅需要資質非常優秀，并且還要姓雷才有可能。
如雷景天這種就是比較典型的，其姓雷，并且祖上跟神罡閣也有著一定的淵源，再加上資質不錯這才能拜入神罡閣，不然也是沒有機會的。
其實各門各派不招收普通弟子也是跟修煉資源日益減少有關，齊云國處于楚國、狄國、玄水國的包圍之中，近些年處于十分弱勢的狀態，勢力范圍被一步步的蠶食。
尤其是楚國，一直有著吞并齊云國的野心，再加上齊云國七大門派內斗和魔道勢力的滲透，齊云國正道門派勢力漸頹，各大門派不得不以精簡弟子的方式來維護資源的消耗。
不過這些暫時與方孝無關，方孝現在只想快速提升自身實力以應付兩年后與高子驀的生死決戰，邁不過去這個坎兒方孝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談未來。
“這位道友，請問你的‘飛舟’價格幾何？”收起心思，方孝走到了一個賣飛舟的攤位面前，攤主是一個琴心境初期的中年修士，見方孝穿著雨劍閣弟子服飾，一下子熱情起來。
“道友真是好眼光，這個飛舟可是非常不錯的代步工具，飛行速度快不說，價格也很便宜，只需要三萬中品靈石，”攤主傳音給方孝，目光灼灼，不過方孝聽了之后卻轉身就走。
“道友莫走......莫走......”攤主見方孝轉身就走，急忙再度傳音，然而方孝還是漸行漸遠，這讓攤主眼睛里閃過一絲無奈。
自己太貪心了，見對方是雨劍閣弟子想宰一筆，價格開的太狠，估計被對方識破了。
“這位前輩，你如果是想買‘飛舟’的話我這邊有一個，比他那個稍大，兩萬中品靈石。”行走間一個聲音叫住了方孝，方孝轉身，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修端坐于地，容貌還算清麗，不過修為卻是鳳初境圓滿境界，坐在自己的攤位邊看著方孝有些緊張。
“哦？你將‘飛舟’拿出來我看一下，如果確實不錯的話我可以考慮考慮。”方孝看著女子點了點頭。
見方孝有購買欲望，女子先是收了攤位，帶著方孝找了個僻靜之地，然后才從儲物袋拿出了一個褐色的‘飛舟’，方孝用神念探索了一下，確實比剛才那位的大了不少，所以方孝也兌現了自己的承諾，直接購買了下來。
“這位前輩，您還有其他需要的嗎？我這里還有一些陣圖。”賣完飛舟，女子臉現喜色，猶豫了片刻又向方孝介紹起了其他的物品。
“嗯？你有什么陣圖？”方孝點了點頭，陣圖確實也是自己此次目的之一。
“我這里有一張聚靈陣，一張銀雨陣，銀雨陣在有外敵闖入后可以釋放出堪比琴心境中期修士攻擊的攻擊，用來守衛洞府是極為不錯的。”女子說著拿出了一張陣圖，陣圖上散發的威勢讓方孝心中一驚，不過方孝卻并沒有直言購買。
“這個陣圖不錯，你就這樣直接拿出來，難道不怕我起了貪念？”
“前輩您是雨劍閣高足，身份高貴無比，一個小小的銀雨陣自然不值得您自降身份，況且這是在貴派領地，其交易是受貴派保護的。”女修恭維了一句，強作鎮定地看著方孝，不過顫抖的雙手還是透露出了其內心的不安。
“這個應該不是你找我交易的主要原因吧？”方孝目光一凝，琴心境的氣勢驟然爆發，女修驚恐地后退了幾步，立刻戒備起來。
深吸了一口氣，女修眼中露出一絲哀求，猶豫了許久才開口說道:“前輩，小女子之所以找您交易，一是小女子家父受傷，所以需要大量靈石購買藥物，二是小女子觀您雖然是雨劍閣高足，但是您在看散修時卻并沒有鄙夷和不屑，反而是一種同情和尊重，所以小女子斷定您一定是內心正派之人，這才冒險一試。”
“多少靈石？“方孝笑了笑，收回了氣勢。
“前輩，銀雨陣是我紫羽堂流傳下來的陣圖，威力不凡，價格比較高一些，為十萬中品靈石，不過這個陣圖可以使用三次，只是需要耗費一些靈石。”女修小心翼翼地看著方孝，顯然報出的價格自己也覺得高。
皺了皺眉頭，方孝有些猶豫，十萬中品靈石價格太高了，比方孝購買陣法的預期價格貴了五倍左右，不過女修倒也沒有虛報，這個銀雨陣觀其威勢確實不凡，能夠使用三次的話性價比也不錯，女修估計也是賣了許久沒賣出去，所以看到方孝有購買欲望這才極為緊張。
銀雨陣確實不錯，但是灰市來往的大多數只是一些普通的散修，十萬中品靈石對散修來說價格太高了，很少有散修會花費如此多的靈石來購買這種東西，所以女子賣不出去也很正常，不過銀雨陣對自己還是有不小用處的，自己過一段時間就要下山游歷，有銀雨陣護持的話倒是能增加一些安全。
在女子感激的目光中購買了銀雨陣，方孝又在灰市轉了一圈，購買了一個加固洞府的陣圖后就離開了天麟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