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情要怎么辟謠?”
王磊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翻個白眼:“你找個人寫個稿子,發給各家媒體不就行了?”
“哪有這么簡單呀。”
蔣艾給他分析道:“我哪知道該發給誰。今天幾個打電話詢問的記者媒體,我都是回復不知情。”
她在那邊想了一陣,說道:“我和李淳他們聯系一下,讓他們幫忙發個通稿。”
“這個點?”王磊遲疑道,“你能聯系上嗎?”
正常來說,李淳可不是一個閑人。
他朝一邊望去,發現胡瑩雪已經掛掉手機,在和周昌說著什么。
周昌面色陰沉,環胸站在那兒,雖然似乎側耳在聽胡瑩雪說話,但目光卻一直沒有離開王磊。
蔣艾也不太能確定,如今陳萬賢不在,這些事情涌過來,她確實有些手忙腳亂:“我先試試吧。那些電話可煩死我了。”
“你先等等。”王磊忽然想到一個主意,說道:“反正麗景公司也要發通告,不如我幫你問問他們,讓他們幫幫忙?”
“麗景?”蔣艾聽到這個公司聲音不由高了三分,“不用!”
王磊還以為蔣艾不知道他的想法,勸道:“就是和他們搞一個聯合通告,這樣我們也省事。”
左右兩家都是要發辟謠通告,既然蔣艾不知道該怎么處理這種事,那在麗景公司的通告上加上他們公司的名字,這問題不就解決了?
這想法在王磊看來并沒有什么問題,蔣艾卻還是不同意:“我不管!不行就是不行!總之我會盡快聯系阿淳,你先不要和麗景聯系。”
干脆的掛斷聲,讓王磊下邊的說辭再也無法說出。
自己這位經紀人。
他看著面前的手機,苦笑不已。
你這讓我怎么和自己導演交代哦。
“所以要等答復?”周昌眼睛半瞇著,不知在想什么。
王磊硬著頭皮道:“現在陳叔還在南邊,公司只有一位今年才找來的實習生,很多事情都不太會處理,還要請示。”
為今之計,他只好將陳萬賢這身虎皮重新拉出來。
果然,聽到陳萬賢這個名字,周昌原本沉下的臉稍稍緩和下來。
他又深吸一口氣:“要等多久。”
這······王磊心道,我要是說我也不知道,你恐怕也就沒現在這好臉色了。
他已經大致摸清周昌的心思,明白周昌不一定要一個答復,但他一定要有一種事情正在解決的感覺。
恐怕只有這種感覺源源不斷,他心中那些焦躁才能逐漸平復。
“半個小時。”
王磊堅定的態度,讓周昌十分滿意,他點頭道:“好,我給你半個小時。”他又轉頭看向胡瑩雪,叱罵道:“你們公司到底想干什么!?”
周昌瞪起眼,好似要深吃了胡瑩雪。
面對導演的怒意,胡瑩雪面無表情,輕輕說道:
“錢部長說,他會親自打電話向你解釋。”
錢部長,錢長江。
這個名字就像一盆冷水,很快將周昌的怒氣澆得一干二凈。
“錢,錢部長?”他說話有些結巴,又有些受寵若驚。
相比較陳萬賢這只落地的鳳凰,還在枝頭的錢長江無疑更讓周昌畏懼。
胡瑩雪輕輕點頭,嘴角露出理解的笑:“是的,錢部長是這么告訴我的,我想他應該馬上就會打過來。”
她望著立即掏出手機,將其緊緊攥在手心的周昌,微不察覺的嘆出一口氣。
見周昌已經忘記生氣,開始緊張,她便知道錢長江又成功了。
錢長江當然可以直接通過她的電話和周昌溝通,但錢長江卻沒有選擇這么做。
很明顯,親自打電話解釋所表達的鄭重其事,要比隨意拿別人電話說明要高明太多。
其實結果都是一樣。可前者就顯得在尊重別人——我不僅告訴你結果,還讓一位大人物大費周章的打電話給你。
這種來自大人物的尊重,對周昌來說,無疑很重要。
果不其然,沒等不久,周昌的電話便叮鈴鈴響起。
“喂,不,你好,錢部長。”早就等著電話的周昌立刻接起手機,笑容滿面地打起招呼。
他瞧見王磊和胡瑩雪還站在原地,便沖兩人揮揮手,示意他們走遠一點。
王磊和胡瑩雪并沒有離開太遠。
他看向在一旁怔怔出神的胡瑩雪,問道:“你們公司在想什么呢?”
胡瑩雪回過神,呵呵一笑:“想什么?”
她搖搖頭,沒有說話。
“你們真不打算辟謠。”
“怎么可能不辟謠?”胡瑩雪奇怪地看一眼王磊,“只不過要等等,等等。”
她說到最后,聲音越來越低。
胡瑩雪平日向來都是大方開朗,可今日的她卻罕見笑容,就算是笑也只是讓扯扯嘴唇,就算是笑過。
她的臉似乎在這幾天也消瘦了些,那雙被評為會笑的眼,此時也沒了往日的靈動。
王磊從她的眼中,看出無盡的迷茫和憂愁。
想到她身上那些事,他心中不由一嘆。
他本就是個善良的人,見到胡瑩雪這般惹人憐惜的模樣,又怎么可能不同情?
如果放在昨天,他也許會同情,會心痛,卻不會有半點行動。
不過在接受李淳的答案后,王磊已經決定伸出手。
也許最終會沒有什么收獲,但至少可以讓自己不至于一見到胡瑩雪就產生愧疚之情。
“我可不想做那個最后把你推你下去的人。”
王磊心中嘀咕一句,開口道:“對了,關于那件事。”
胡瑩雪警覺地看著他。
“我想了幾天,”王磊沒有細說其他,“我想幫你。”
和他預想的不同,胡瑩雪沒有露出半點歡喜,她瞅著王磊,問道:“你想要什么?”
王磊聽出胡瑩雪話語的警覺之意,心中忽然涌出一種憐憫之情。
他也瞧著眼前這位顯得柔弱的姑娘,誠懇道:“不想要什么,我就是想幫幫你。”
胡瑩雪沒有回答,而是繼續盯著他,但她的目光已經將她的答案帶給王磊。
王磊迎向那一定要將自己看透的目光,第一次沒有逃避。
就好像試鏡時一樣,他們的目光又一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