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后第一件事,楚白以為會是收拾戰場,或者是把這片區域里的外來寶可夢們完全驅除。
但是,世事往往難料。
在藍鷹獲得勝利之后,寶可夢們發現之前藍鷹戰斗時揚起的那些浮土飄散的四處都是。
不僅腳下肆意生長的雜草上,那些樹木的枝葉上,就連寶可夢的毛發里面,都覆蓋了一層厚厚的浮土。
這些浮土不僅會對寶可夢的行動上造成影響,就連心理上也會感覺到非常的不舒服。
這些浮土摻雜在毛發之中,還伴隨著一些細小的顆粒。
別說是有潔癖的向尾喵族群了,就連其他族群在戰斗結束后的第一瞬間,也是決定要清理一下自身的衛生問題。
因此,他們就來到了小拉達族群附近的一條小溪附近。
咚咚咚——
隨著一只只寶可夢跳進溪水里。
這條清澈見底的小溪,也徹底被他們玷污了。
摻雜著泥土的污水從下面漂浮上來,然后隨著溪水的流向飄走。
不用多說,楚白就能估計出,位于小溪下流的那些寶可夢們,大概短時間內,會遇到一些水源稀缺的問題。
通過觀察,楚白發現拉達的洗澡方式,有些特殊。
他們手腳都不方便深進毛發中,身體上的很多部位也都是他們夠不到的盲點。
于是他們只能努力用腳踩著水花,讓水流在自己身體周圍產生激烈的碰撞,滲透進厚厚的毛發中,在帶著部分泥污流出體外。
“先生,把藍鷹一個人扔領地里真的好嗎,萬一這個時間里又有敵人來襲怎么辦?”無須鼠清洗干凈后問道。
好像,即使是在寶可夢的世界里。
雌性寶可夢洗澡的時間也遠遠比雄性寶可夢要長的多。
很多族群的雄性寶可夢只感覺身上似乎不再難受便從溪水里走出來,到岸邊上休息了。
但是雌性寶可夢就不同。
她們會不斷檢查從自己毛發里流出的水跡,即使確保已經非常干凈了,也不會立即就停止,反復清洗個五六遍之后,才有一兩只雌性寶可夢走到岸邊上。
但她們并沒有上岸,而是找到一些非常靠近岸邊的石塊,爬上去坐下來。
這些石塊大部分都浸泡在溪水里,溪水流過時時而湍急時而輕慢,石塊上面時不時的也會接受溪水的洗禮,自然是要比泥土的岸邊要干凈的多。
剛剛清洗完身體,她們可不想再沾上那些要命的泥土。
“放心吧,我讓穿山鼠族群守著呢,大王燕他們應該也快要到了,肯定是不會出問題的。”楚白說道。
來之前,他問過勇士雄鷹。
雖然他也很想在流汗過后用涼絲絲的溪水平復一下自己熱血的心情。
但是,現在那貨稍微活動一些渾身就疼的像要散架了一般,走一步路,扇扇翅膀都難,更別說跟上來了。
于是楚白就派他在那邊看著領地,不要再讓那些不長眼的外來寶可夢占據了。
知道他不能戰斗,保險起見楚白還把穿山鼠族群全員都留了下來,當做埋伏。
反正地面屬性的寶可夢,天生怕水。
即使是被訓練家收服的地面屬性寶可夢,也有自己獨到清理身體的方式。
市面上有一種被人工淘洗過的干凈細沙,大部分地面系寶可夢都會采用這些細沙來清潔自己的身體。
雖然也有例外情況,但是很少有地面屬性寶可夢樂意接近水。
他們身上沾了水,就和現在楚白等眾多寶可夢身上摻雜了浮土的感受是一樣的,甚至還要更加嚴重。
心理建設不健全的地面屬性寶可夢,有時候可能淋一次雨,就會患上抑郁癥,然后緩緩走向死亡。
有人類訓練家照顧的地面屬性寶可夢自然還好,還有得開導。
那些野生的地面屬性寶可夢,就沒有那么好運了。
“先生,我們現在算是已經成功完成了所有計劃嗎?”
就在楚白躺在溪水里,兩只小手不斷上下翻動自己毛發,準備徹底根絕那些穿過毛發和皮膚有著親密接觸的細小顆粒時,無須鼠和疤痕鼠紛紛圍了上來。
“當然沒有。”楚白停止手上的動作認真說道:“千萬別松懈了,藍鷹這次擊敗的這些敵人,在這些外來者的總數量上恐怕連個零頭都沒有。”
“現在整個森林北側安全的只有最接近勇士雄鷹族群的那一小塊區域,剩下的區域無不被這些外來寶可夢占領了。藍鷹擊敗敵人的場面動靜那么大,估計用不了多久,禿鷹娜們就會派出新的敵人前來試探。”
“最要命的是,我們這片領域里,有個暴露的王牌。禿鷹娜再次派來的敵人,只會比今天的更強。”
“禿鷹娜...確實很強。”疤痕鼠沉吟了一會兒。
“以我和無須鼠的實力,大概一人能牽制住一只,就已經是極限了。想要像藍鷹那樣將其擊敗,很難!”
“我們現在只有藍鷹這一個能與其對抗的寶可夢,這樣是不是有些勢單力薄了。”
看完今天的戰斗,疤痕鼠不僅開始為未來的戰斗擔憂起來。
不得不說,即使現在楚白手下教了那么多的寶可夢,戰斗能力最強的還是他和無須鼠兩只。
就連他們都感覺對付禿鷹娜費勁,那其他族群就更不用說了。
他的擔心源自于自己會不會在以后更加嚴峻的戰斗中被淘汰,以及自己能不能把先生保護好。
這兩點,是他作為一名戰士,最不能看到的兩點。
光是想想就已經渾身發麻了,他絕對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知道差距,永遠是讓人進步的動力。”楚白伸手帶著絲絲水流拍了拍疤痕鼠的腦袋:“別低頭喪氣的,我以前教過你們,氣勢不能輸。”
“先生認為,我們還有變強的余地嗎?”
實力在瓶頸期停留的時間過長,往往會讓人懷疑自我,喪失斗志和自信。
無須鼠緊張的詢問起來。
“變強...我是相信,但是我的相信沒有用啊,變強這種事情是很個人的,只有你真正相信了,才有可能去觸發這個開關,突破瓶頸,成長到更加強大的寶可夢。”
楚白笑了笑,起身從無須鼠的毛發里挑出一顆小石子:“其實,你們是我最開始就在培育的寶可夢,如果你們都不能變強,那么排在你們后面的他們憑什么?藍鷹又憑什么?”
“自己...相信...”
無須鼠和疤痕鼠相視一眼,低著頭,口中不斷喃喃自語著這四個字。
楚白的話,仿佛真的打開了他們身上的某個開關。
讓他們猶如醍醐灌頂一般醒悟了過來。
變強,對于他們來說從來都不是能不能。
而是,想和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