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終于完整的故事
“萬佳族？人類而已。”老人聽腦肌強壯說“萬佳族如何”，只當在吹噓，倒了倒煙斗中的煙灰，嗤道：
“你剛才說我擁有人類的狡詐，哈可別往人類臉上貼金了。我們是被困于此地的群島，你以為在漫長的時光中，是怎么繁殖的？為什么周圍知道我們是半魔人，可直到涅西卡破壞規則才被群攻？哈哈除了上層，那些各個島上的下層，我實在不覺得他們血脈有什么區別，早就在來往中互相影響同化了。”
“原來如此。”腦肌雖然生物不算好，但也明白了老人的意思，無非各個島上只有上層為了保持血脈彼此通婚，但因為缺少人口資源匱乏等問題，下層早就各島之間進行了民族大融合。上古的歷史和遺留的問題在生存面前就太遙遠了，雖然口頭上還保持著習慣性的互厭，可依舊形成了惡魔和天使成為鄰居還維持長久平安的奇景。
在這么久的情況下，群島種族寧愿和自己最厭惡的種族來往也不出去，一定有更必要的原因，也就是說，涅西卡破壞規則的事就更嚴重了。
腦肌問了出來：“所以，你們到底為什么不能離開這里？”
“具體原因我也不確定，但我們出去會有大災難發生…”老人直接說出自己的推斷：“通過涅西卡的說法，我認為大概就是你們所說的魔潮，我們這里從來沒見過這玩意兒。但是既然我們所有種族都流傳著相同的禁忌不可離開，那在當時，應該是一種共識，或者說…”老人眼睛露出精明的神色，盯著腦肌，停下了言語。
腦肌接道：“是對已知事態后續發展合理的推斷。”他想到了，于是追問道：“所以，不允許離開群島的禁忌是在大斷絕之后定下的嗎？”
老人收回盯著的眼神，大笑的拍著腦肌后背：“哈哈哈哈，我哪里知道那么細。”
腦肌手突然有點癢，老人倒是頗為享受腦肌無語的表情，似乎因此被逗樂了，笑得甚至大咳起來。
“哎。”腦肌就算知道是游戲，敬老愛幼的本能還是令他搶過老人的煙斗，邊幫老人捋順氣邊嘆氣：“你就這么享受別人的無奈？”
老人惡狠狠道：“咳咳、我倒是、咳咳咳、想享受你痛苦和咳咳咳咳、絕望。”
腦肌服了，這是什么損人不利己的精神啊，咳的半死不活還不忘放狠話，到這會腦肌才信了老人的話，就憑半魔人這惡霸品性、惡臭嘴巴，周圍沒聯合打死他們，那關系絕不似口頭那么差：
“涅西卡真是你親孫女…”
當初剛認識時涅西卡也是如此，惡毒的光明正大，囂張的不看場合，不、也許混沌側就是這么不怕死的鐵頭娃吧。
只不過雙角少女做出來還算得上刁蠻可愛，一個老年人嘛…腦肌性格在玩家中算得上相當不錯，屬于生氣都喊“我要寫帖子掛你”的文斗派，此時肉肉的臉上加上一絲“不知道你圖什么”的人間迷惑，有著一種莫名的憨憨感，老人剛恢復看了一眼，立馬惡心到了：
“多么不公，你如此軟弱我卻是監下囚！”
“行行行，你本事和脾氣一樣厲害。”腦肌回歸正題：“你特意引導我做出剛才的推論，說明你或多或少還是有一些猜測吧？”
“這并不難猜，你也許不理解惡魔一族的驕傲。”老人癡迷道：“我們的記錄上，那些描述真是強悍的迷人啊，他們看待人類，也有著無情到殘酷的冷漠，沒人在乎螻蟻，對于人類，他們就是那么強大。在人類看來，他們甚至強大到不死，所以時間的概念他們也很模糊，他們當然應該傲慢到無視我們。”
哇、好一個惡魔吹。
“可沒有什么是不死的。”腦肌冷靜的分析道：“單純從時間來看，精靈看人類，就像我們看一條狗，我們認為一只狗短短十幾年壽命就是它的一生，精靈也可以認為短短幾十年就是人類可悲短暫的一生，也許惡魔并不是不死，只是他們的壽命太長，因此幾百上千年對那些可以隨便跨越位面的強大惡魔來說，并不是過于重大的問題。”
老人不屑道：“哼，說得好像比我還懂一樣，你懂個屁的惡魔！”
我要是拿出不同作品里的設定和你戰，能讓你挑花眼…腦肌心里默默吐槽，嘴上說：“我明白你想表達什么，你認為如果僅僅是關閉通道，停留在這里會實力衰弱，也許并不會造成除了鐵頭、除了少數寧死不推的武斗派，其他種族但凡有能力都全體撤出的局面。”
林德一直關注著兩人的對話，剛才就叫來了精靈長者，想要詢問他關于精靈是否有這方面的記載，精靈長者皺眉：“你說得這些傳奇…我們一族是有著一些劇情類似的神話故事，也是表演長史詩，可那只是我們典禮上古老表演中的一環而已，我們也只有這些史詩。”
他說完就翻翻找找，半天才在空間袋的底層拿出一本書，居然已經是翻譯好的精靈史詩：
“我有個人類朋友，啊他可真是位純粹又杰出的藝術家，在短暫的生命中創作出了不朽的藝術品，我們最初結識，就是他為了學習來精靈國度，那時可沒幾個精靈看好他，不過他的熱情打動了我…那又是另一個漫長的故事了。總之，他汲取精靈文化時，曾經翻譯過很多精靈的文學作品，魔潮爆發前據說在你們人類世界賣的還不錯，這是他給我寄來的樣本。
現在，我從人類手中拿到的交流之書，也同樣還予人類。我想，這應該比我拿來單純收藏更符合這本書的本意，我那早就過世的老朋友應該也會這么想。”
“…謝謝。”林德面色一正：“這十分有意義。我作為格里芬領主，只要是我的領地，將永遠歡迎善意精靈的來訪，如果我的微薄之力能夠延續精靈與人類兩族的交流和友誼，那將是我的榮幸。”
一個人類，一個精靈，一個年少，一個年老，在這一刻，卻有著默契的相似。
“我會好好保存這本書，不過我有一個很重要的猜想，現在，請給我幾分鐘。”林德先打斷了這份跨越了太多的交流，在精靈長者的指導下，翻到最接近天災的那一部分：“就是這個洪水泛濫！”
林德隨即奇怪道：“納迦也有類似的史詩吧？你們有著上千年的來往，從來沒覺得相似嗎？”
精靈長者露出“我覺得你想得太多，但我必須保持禮貌”的笑容：“雖然都是講述上古的神話傳說，也都是本族來歷和英雄的史詩，但其中是完全不同的故事，是你說碎裂的大陸，還特意提及可能會導致海嘯地震一類的災難，我甚至都想不到我們的傳說和你剛才說得故事有什么相似…等等。”
林德眼睛一亮，在精靈長者停滯震驚的表情中悠悠道：“對啊，納迦是海族，對于碎裂大陸這件事，肯定和陸地上的精靈，在描寫上有相當大的差別，如果再加上詩歌特有的文藝修飾，考慮到漫長時光中的語言發展、信息丟失等情況，會認為是完全不同的天災很正常。”
他從空間袋里拿出一卷書籍，攤開指著其中一段道：“這是納迦史詩的通用語版，雖然有著翻譯的遺憾，但大致意思還是保留的。”
“唔，看來你對此研究了很長時間。”精靈長者意外林德居然隨手就能拿出納迦的史詩。
“多虧了優秀的追隨者。”林德不居功，這是油膩的仙女為了刷好感才向納迦族要得，只能說玩家“賊不走空”屯屯屯的風格，在需要的時候顯得自己十分有底蘊。
“年輕人不需如此謙虛。”精靈長者掃視了一遍林德所指的段落：“滅世的海潮？”
“對，不管是陸地上對洪水泛濫的記錄，還是海族中對不停歇的大海嘯的傳說，畢竟滅世級別的天災，現象也必然是世界級的，如果真的還有類似大陸碎裂級別的事件，除非那一次就兩族全滅，不然必定會有相應的故事流傳，不可能一點影子都沒有。實際上，人類也有關于洪水的神話故事，只是更為不成體系，因此大膽猜測的話，其實可以認為是同一件事。”林德思索道：“因為記錄者的視角不同，而產生了偏差，但本質描寫的都是同一件事大陸的碎裂。”
惡魔打碎了大陸，而在那片大路幸存活下來的百族，后來因為禁忌，再無法離開，最了解事態的當事人不出來糾正，在其他大陸和海中的種族分別記錄下大陸碎裂后影響到自身的波及天災。
惡魔暴怒打碎大陸的前提，是無法離開后的發泄，很難說這是自暴自棄還是恐懼后的不理智表現但混沌惡魔做出沒理智的事非常符合邏輯，可根本原因是偉大存在的隕落影響了位面通道。
林德和玩家，在好幾個種族中匯合信息，終于匯集成了一個完整的故事。
兩人在不同的地點，得出同樣一個結論，說給半魔人和精靈聽：
“群島那里能夠在魔潮還沒出現前，就維持了群島的安全并設下禁忌不準離開，肯定不是因為他們自身導致的大陸碎裂這種事而如臨大敵，也就是說…”
林德想起精靈利亞頓曾經說過魔潮在他們那并不叫魔潮，而叫失控的能量，喃喃道：
“一切都說得通了…魔潮就是偉大存在隕落后，失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