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娜老師只用了食指一劃,淡芒散去,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封口很自然的敞開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并不太長的信件。
眼前的女人已經閱讀了好久了。
對方每一個細微的變化,哪怕皺一下眉,銀離的心臟都會跳動得更加劇烈。
他心里其實很沒底。
拿到這封推薦信絕對是個意外。
前月的某天下午,村子里來了一個奇怪的老人,更離奇的是走進了銀離的家門,從銀離有記憶以來自己家就沒來過客人。
看著那個大白胡子的老人一點也不拘束,張口就吃光了家里藏了好幾個月的咸肉時,銀離心痛的臉都抽筋了。
老人大口和酒鬼叔叔喝酒吹牛,怪的是那天嗜酒如命的混蛋叔叔卻沒怎么喝,似乎興致不大,只是偶爾抿一小口。最后老人摸了下銀離額頭,只是很簡單的碰了下,就說有驚人的資質,推薦去圣徒學院入學。
老頭留下了這封推薦信就離開了。
一切都太唐突,太隨便了。
直到安琳說這封信上有強效結界的時候,銀離才為之一振,相信老頭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了。
“確實是推薦信。”菲娜收起了信封,細語說道。
銀離心臟猛地一跳:“我可以入學了?”
菲娜瞇著眼,好好地打量著眼前的小少年,1米6左右的矮小身材,銀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讓老師看下你的潛力。”
怎么看?銀離還在茫然。
“昏睡吧。”就見女老師打了個響指,聲音回蕩到走廊深處。
身旁柏莎學姐幾人的影子漸漸模糊,銀離只感到一陣失重,畫面旋轉,眼前突然變成了一個光怪陸離的房間。
神奇的光珠和彩色水球懸空漂浮著,光亮的小屋,遠處卻是沉重無比的黑暗。
“這,這是…”銀離瞪大了眼。
“別驚訝。”
從背后走來高跟鞋的響聲,回頭看到了菲娜老師,女人說話時抿了一口咖啡杯:“對這里很陌生吧,我們正處在你的意識深處里。”
“我的意識深處?”銀離恍惚的打量著。
“潛夢者,我的非凡代號。”
菲娜簡單的笑了笑,說多了眼前這個小屁孩也不會懂。
每個人體內都有著七大潛能。
全部覺醒后有機會參悟非凡之力。
從而降臨代號。
“事實上,真正厲害的非凡者,都是在幼年時期不用修煉就擁有了非凡之力。”菲娜心里念道,比如她的這種極為特殊的潛夢能力,在12歲那年就覺醒了,也被稱做卓越的非凡者。
菲娜走向前方的漆黑,慢慢呼吸,一點點微光從身體飄出,化為光柱隱約照亮了被籠罩在黑暗內的角落。
潛夢者的她,能窺視到體內深處的非凡之力是什么,即便對方還未覺醒。
“避免你還年幼的意識受到傷害,進入深度睡眠吧。”菲娜說著,銀離眼皮越來越感到厚重,還沒聽完話就失去了知覺。
“法典、灼火、懲戒、巨力、交換…”
菲娜用光柱照亮角落的一塊碑文,解讀著歪扭的特殊記號,如果是連貫的代號會更容易覺醒,但是并沒有。
她試圖通過拼湊,把各個記號跳著排在一起,很遺憾還是沒能形成非凡之力。
“奇怪,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的身體細胞里能擁有這么多的記號…這代表他的血親里曾出現過一個非常強大的人,甚至是好幾個。”
菲娜皺著眉,暗自低語:“可為什么會不存在非凡之力。”
可惜了…
忽然,剛背過身的菲娜頓了下。
她的目光注意到了碑文后面的小黑罐,罐體緊緊綁著八條血紅鎖鏈,還有十四道符文光束。
“記憶封印?”
“還是分別由不同的人先后下了封印!”
菲娜極快掃視了陷入空洞的銀離一眼,掩蓋著眼底的詫異,這些可不是一般的封印陣,并且她通過測算封存的記憶體量不會太大。
應該就是兩到三歲時的記憶。
什么人,會去封印一個小孩子兩三歲時的記憶?
帶著極大的疑惑。
菲娜靠近著,她知道自己不該在沒有得到同意去讀取這個小孩的記憶,但是身為一名潛夢者,她有了一股預感。
“夢光,滲入吧。”微微發抖的手臂,更多的光珠飛去。
恍然。
光珠被罐體震得粉碎。
菲娜全身一抖,疲憊的倒吸了口涼氣:“果然,這房間根本不是這個孩子的意識深處…他真正的意識深處…”
目光落在了小黑罐…
連她都無可滲入…
“銀離。”
“銀離。”
迷迷糊糊的瞇開眼,細縫跑進了光,一點點看清了,看到柏莎的臉湊在自己鼻子前。
“你可真會睡,這么用力叫你才醒。”學姐幽幽說著。
“…”銀離揉揉額頭,周圍已經變回了教學樓,眼睛期待的看向菲娜老師。
“潛夢的時間有些久啊,足足十分鐘。”破袖老師對菲娜略皺著眉頭,他知道潛入意識深處是很費體力的。
“孩子,你擁有相當不錯的潛力。”
菲娜背對著,輕輕說道:“不過不要太過欣喜,你以后的修煉道路或許會比許多人都更坎坷。”
銀離趴在沙發上,沒想太多,對他來講能進圣徒學院就足夠了,哪怕是吊車尾以后出去了也能混很吃香。
“來喝點糖水恢復下體力。”柏莎在老師的示意下泡了杯水,扶起了銀離。
柔軟,從后背傳來的柔軟感覺,很舒服...
不用看銀離就知道自己靠在的是什么地方。
“安排到那個1308宿舍?”破袖老師看著菲娜老師取來的鑰匙牌,講到宿舍號時捏了記下巴。
菲娜點了下頭,對銀離露出月牙微笑:“從今天起,你就是圣徒學院的一年級學生了。”
“謝謝老師。”銀離說著,
“喂,你不要記心上哦,校門口的時候我不是故意要為難你的。說真的,現在看到你能入學我還挺開心的呢。”柏莎學姐在一邊說道。
銀離沒有放心上,不過奇怪的發現,這女的說話始終朝著地面,眼神飄忽不定。
“好了,破袖,你帶銀離去拍個入學照吧。”菲娜說著,招來個加油的手勢:“記得要笑一下哦,別老冷著張臉呢。”
銀離簡單的應了聲,覺得體力也差不多了,手肘抵著起身。
忽然他想起自己是靠在柏莎雙腿上的。
那么自己正在動的胳膊...
看著柏莎羞紅著的臉。
這一刻,銀離醒悟了。
“小色狼手臂好頂不頂的頂到人家那里。可,可是安琳在也就算了,破袖老師和菲娜老師也在旁邊…我要是做出什么動作他們肯定能猜的到,真是羞死人了,就這樣讓這個小色狼頂了那么久,呀呀呀…”某學姐幽怨的眼神。
...
…..
傍晚。
這是圣徒學院新生入院的第一天,也是屬于薩丁校區新生悲劇的一天。
“破袖老師,那人作弊啊.....”
“破袖老師,不公平,不公平啊...”
“那個泰瀟灑在你走后就跑了!”
“尊敬的老師,請您放我們出去吧,下半身已經癢到腫了,真的啊,我感覺到了!”
等破袖帶著銀離一行人回來,看到泥石圈中少了一人,多維更是又被揍了頓,臉腫的像豬頭。
禁錮住泰瀟灑的地方,成了軟軟的干泥土。
破袖瞇了下眼,看著回到他腳邊的雪狼腹底毛發多了一道煙焦,是用咒術留下的痕跡。
“這家伙,滿有能耐的么。”叼著青草的破袖,朝著學生宿舍方向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