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父親的訓誡
卡西歐府大少爺尼爾森的房間外，有兩名身材高大的壯漢把守著，門上還掛著一把牢固的鐵鎖。
“把門打開。”老卡西歐吩咐了守衛一句。
當房門被打開后，尼爾森雙手戴著鐐銬，枯坐在圓椅上怔怔出神。
見到來人，尼爾森咆哮道：“父親，是不是尼爾墨蠱惑的你，還有索菲亞那個賤人！”
“住口！”老卡西歐神色冷峻，咳了兩聲后，嚴厲地斥責道：“索菲亞是卡西歐家族的恩人，我怎么會有你這個不孝子！”
老卡西歐越說越氣憤，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尼爾森臉龐上，驚得尼爾森坐著愣神了片刻。
尼爾墨靜靜地看著父親老卡西歐訓斥哥哥，當聽到尼爾森辱罵索菲亞，眉頭微微一皺。
對于這位能力出眾的兄長，他其實是挺敬佩的，前提是如果他不走上歧途的話。
“你應該明白，弗雷爾卓德人與我們之間的仇恨，是無法平息的。
為了所謂的權力，你竟然背棄了曾經為聯合商會，為卡西歐家族付出生命的前輩。”
老卡西歐意興闌珊地看著自己曾引以為傲的大兒子，大感失望。
尼爾森本是既定的家族第一繼承人，出眾的才干在年輕一輩中極其出色。
然而，他卻選擇了與敵人聯手，試圖謀取聯合商會。
“尼爾森，我對你很失望！”老卡西歐沉重地嘆了口氣。
父親的訓斥令尼爾森面色泛起尷尬的羞紅，他明白自己的舉動在別人看來確實可恥。
只是他可以容忍別人對自己有這樣的看法，為什么一向精明的父親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尼爾森心中很是不解。
他解釋道：“父親，我只不過是借用弗雷爾卓德人的力量罷了，等我得到了聯合商會的實權，我就會一腳把他們踢開......”
尼爾森的話還沒說完，直接被老卡西歐打斷，說道：“弗雷爾卓德人要是這么容易對付，當初我們哪里需要這么多的犧牲。”
同伴們為了商會不被弗雷爾卓德人染指，為了維持獨立，付出了太多的慘痛代價。
然而自己的兒子卻要引狼入室，老卡西歐失望的看著尼爾森，一副恨鐵不成鋼的神情。
“父親......”
尼爾森張了張口，還想為自己辯解，老卡西歐卻絲毫不給他機會。
他的腳步停頓了下來，滿臉怒意的盯著尼爾森，深邃的瞳孔里透著冰冷的光芒。
為商會建立而奮斗的先行者們大多已化作腐朽，他們不像自己這么幸運的活了下來，一想到此老卡西歐便更加郁悶。
他抬起了手杖，想要狠下心了結這不孝子，但眼前的終究是自己的孩子，老卡西歐又有些于心不忍。
老卡西歐搖了搖頭，嘆氣道：“尼爾森，接下來的日子，你就待在屋里好好反省吧。”
“你也許還不知道，你所仰仗的弗雷爾卓德人已經被滅了個空。
奧特也算是個人物，卻被克烈大人狠狠虐殺，奧特府邸上還留著他的骨架。
諾克薩斯人已經宣布了德魯涅城的歸屬，他們下一步動作目標，就是那些趁機作亂的幫派勢力了。
孩子啊，你可知道，選擇一方作為助力確實是必要的，但是在此之前你要考慮好該選的對象。”
老卡西歐淡淡的說起這些話，他還想挽救一下自己的孩子。
“什么？骨架？諾克薩斯人大獲全勝了？”
一股腦的消息涌入腦海，困在屋里消息封閉的尼爾森聽到這些，大為震驚。
“這不可能！”
尼爾森張大了嘴巴，諾克薩斯人憑著那不到百人的隊伍，竟然真的拿下了德魯涅城。
即使有自己父親的幫助，這一切也顯得不可思議，宛若奇跡般的勝利！
他甚至懷疑父親在欺騙自己，他認為即使諾克薩斯人能取勝，也不可能這么快！
房間外面傳來響動，守衛稟告道：“家主，侍女來給尼爾森少爺送午餐。”
“進來吧。”
得到家主老卡西歐的允許，侍女端著精致的飯盒走進了房間里，沒一會簡單卻細致的飯菜擺在了桌上。
尼爾森仍怔怔出神，他還是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你仔細想想吧。”
說完，老卡西歐在尼爾墨的攙扶下，緩緩走出尼爾森的房間。
穿過寬敞卻冷清的長長走廊，兩面的名畫里人物的眼睛像是能攫住人的心靈。
“你哥哥，你準備怎么對待他？”
老卡西歐突然的問話，尼爾墨腦子里一片空洞，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
老卡西歐回過頭，眼神平靜的望向對方，重新發問：“尼爾墨，作為家族如今的第一繼承人，你要怎么對待你哥哥尼爾森？”
在尼爾墨看來，父親的眼神，就像是深淵在凝視著自己。
這是一道難題！
噤聲。
走廊里安靜的只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沉默了許久，尼爾墨有些猶豫地說道：“要是哥哥能夠認識到錯誤，我想以他的能力，應該比我更加勝任家主這一位置。”
“愚蠢！收起你那點微不足道的仁慈！”老卡西歐極為不滿尼爾墨的回答。
“有些事情，既然做錯了，那就再無法挽回。尼爾墨，你要明白現在你肩上擔負的，是整個卡西歐家族的未來，這不容許你有哪怕那么一丁點的仁慈。”
老卡西歐的興致很低沉，經歷了這一場變故后，他比以往更顯得蒼老了許多。
“尼爾墨，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你要怎么對待你哥哥，那是你的事，但是有一點，不該有的仁慈請你好好收起來丟到守望者之海喂鯊魚去，咳咳......”
老卡西歐講的很冷靜，他在敲打自己這相比大兒子要溫和上許多的二兒子。
家主，肩負的是整個家族興衰的使命，由不得有半點差池。
尼爾墨愣了一下，然后點點頭。
“孩子，希望你能聽進去。”老卡西歐停頓了一下，繼續說下去，“也許接下來我們卡西歐家族將迎來最鼎盛的時期，這時候更應該小心謹慎，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令他的背更加佝僂了，尼爾墨皺了皺眉，趕忙上前扶住老卡西歐。
“父親，我來扶您吧。”尼爾墨輕聲詢問。
老卡西歐點點頭，在尼爾墨的攙扶下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