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人真的把一號城市當做一個居住地來看,那旁人一定會嘲笑他的無知。
事實,自從一號城市升空的那刻起,關于這座天空之城的目的猜測從未停止。
有人說是武器,有人說是為了與地外對接,有人甚至明言這就是一座信號塔。
但今晚,其中一個答案似乎被證實了。
大衛·克羅蒂周身的藍色屏障消失,但異種人卻沒有動手,場面一時僵住。
緊接著,一束明亮刺眼的光芒以迅雷之勢落下,細如手指的光束擊打在了光膜之,像是水面落下石子,激起陣陣漣漪。
一號城市體積之大,其底部凝聚的光芒絕沒有看去那么小,很難想象如此粗細的光束之中,蘊含著怎樣的能量。
光束并非筆直,而是像電蛇般猛鉆,僅僅兩秒鐘,光膜便被擊破一個孔洞,手指粗細的光束擊打在草地,轟炸出了直徑十米的土坑。
在外面的人看來,天空中落下了一道雷霆,劈向了體育場的方向。
而體育場內部,VIP席位強自鎮定的精英,周圍擁擠的人群,以及少部分異種人,皆是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回過神。
“其實它還能更細一些,連1的功率也沒有發揮,可以精確制導到每個人的頭頂,而只在地面留下半米的小坑。”大衛·克羅蒂笑著搖頭。
“科技在進步,但你們異種人沒有,這里有將近十萬人在看著,他們聽不見我們的對話,當然,誰贏,誰才有資格拿起話筒。”
“你早有準備。”異種人領袖目光炯炯。
“我在議員的位置坐了四十年,你以為聯邦內,尤其是那座議會大廈里,有什么事能瞞過我的眼睛?”
“你以為當第一例體驗者死亡,我真的毫無頭緒?除了你們,這顆星球還有別人能做出這種事?”
“異種人一任領袖就是我親手逮捕的,我比你還大一點,多出來的這些,叫做經驗。”
另一邊,許言怔怔地望著體育場方向,視線中一遍遍回溯那亮到極致的光束。
隨后,他又抬頭看向天空中星辰般的光點,猶如懸在所有人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
六一視線轉動,從直徑十米,煙氣彌漫的大坑挪開,落在了舞臺。
現場氣氛詭異的僵持,許言心中已經明了。
起碼現在來看,這場刺殺是失敗的,對方早有準備,就不談是否被人出賣,還是對方一直在做黃雀在后的把戲了。
“唯一生還者…”視線共享,留守書店的宮璽突然開口,“六一你要小心,那些人的武器沒有看去那么老,為了議員安全,他們敢無差別開火!”
“我建議離開高臺,嘗試退出包圍圈,融入四周人群,最好能帶動那些精英一些動起來。”
“我…”六一突然卡殼。
“按照宮璽說的做,我正在趕過去。”許言冷靜地說道。
同時,他推開身旁僵立的‘同類’,越過擁擠的人群,朝著交火聲越來越大的方向快步走去。
他已經沒有必要待在這里了,不管K有沒有出現,頭頂那玩意已經掌控了全局,能隨時隨地體現出什么叫天打雷劈。
然而心思所及,就在他剛剛走出這個街區的時候,六一那邊的視線中,突然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又是兩道光束電蛇落下,一道劈在了某位異種人的身邊,但被其化作影子躲開。
而另一道則劈在了VIP席位旁邊,讓整座高臺瞬間塌陷一半,好在面的精英手腳麻利,沒有掉落下去。
“走!不走留在這里看戲?”
六一猛地揮手,抱緊老貓率先跑向另一邊的完好樓梯,也不管其他人是否跟隨。
但事實證明,精英之所以稱為精英,就在于瞬間的決斷不會猶豫顧慮,尤其是與人命有關。
本來能坐在這里的人都是貴賓,但此時他們的位置略顯尷尬,舞臺旁對峙的雙方對他們視而不見,但‘唯一生還者’特遣隊不斷縮小的包圍圈也在壓迫著所有人的神經。
就在六一跑下樓梯,順便放下老貓讓其自主行動的時候,她下意識回望了一下舞臺,卻看到了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K。
同樣,K不顧衣的臟亂,突然從舞臺側面走出,第一時間沒有去看大衛或是異種人,而是扭頭掃視了一圈正在離開的精英們。
“沒有來嗎?”
他微微皺眉,嘴角翹,但視線轉瞬間落在了六一的身。
“你來了,就代表他早晚會來,那就再等一會。”K點了點頭,自言自語。
說完,K回過身看向大衛·克羅蒂:
“一號城市的動用權限起碼要五位議員下令,外面的聯邦軍隸屬登陸作戰序列,看來總指揮嘴說著為了藍星,但還是站到了你那一邊。”
“我就猜到是你。”大衛頷首道,“總指揮是個極端的種族主義者,要不然他也不會這么熱衷于在外征戰,你難道會信他那套說辭?”
“是我天真了。”K笑了笑,指了指頭頂,“但這個東西動用起來挺耗費資源的,我看就不要用了。”
“一票否決權不是用在這個時候的。”大衛搖了搖頭。
“那你確定不會打到你自己?”K推了推眼鏡,打了個響指。
藍星順行三級軌道,阿米洛空間站,觀察室。
“兄弟!不對勁!”
“怎么了?兩口櫻桃酒就發昏了?”
“你自己看!”倒霉蛋指著屏幕,“空間站主軌道炮在自行運轉!臥槽!它瞄準了零號城市!”
“阿米洛!阿米洛!我命令你停下!這是五級權限指令!我命令你解除空間站一切武力控制!”
“權限不足,正在充能,預計200s達最大功率。”冰冷的AI回復仿佛一盆冷水澆下,那個平時會和他們講笑話的阿米洛好像消失不見。
“該死!”
倒霉蛋重力錘在屏幕,深吸口氣開始手動操作軌道控制,同時試圖聯系正在慶祝的其他人員。
但一切徒勞無功,整座阿米洛空間已經徹底失控,完全拒絕任何權限操控,就連通訊頻道也已經截斷。
“老天…到底發生了了什么…”
舞臺,耳機中傳來一條通知,大衛臉色一僵,抬頭望向天空,死死地攥緊了雙手。
阿米洛空間站主軌道炮本來就是用于對外防御,其破壞力之大,需求能量之高,使其無法安裝在艦船,所以最后定在了空間站面。
而零號城市防護罩雖然能抗住一炮,但頭頂聚能狀態的一號城市會像紙一樣被撕碎,強大的能量風暴指數級升…
對于整座零號城市來說,無異于蒼穹墜落。
“你個瘋子!”
“我喜歡這個稱呼。”K嘴角帶笑。
話音未落,大衛身后的特遣隊員突然動手,瞬息之間,包圍在其身旁,從地洞中走出的異種人便被制服,‘手術臺’多年研發的特制項圈被扣到了脖頸之。
同時,包圍圈已經逼近舞臺,藍色的光芒自槍口中閃爍,完全沒有將擠在中間準備逃離的精英們考慮在內。
但局勢沒有因此穩定,只見某位特遣隊員在制服一位異種人后,快步小跑到大衛身后,本應是立定匯報的動作,卻在中途改成了側身飛踹。
大衛·克羅蒂悶哼一聲,斷線風箏般的朝著異種人領袖飛撲,而其他反應過來的特遣隊員同時開火,二五仔的身子還未擺正,就爆成了一團血霧。
槍口晃動,特遣隊員們一邊指向了挾持住大衛議員的異種人,一邊指向了K。
然而,K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輕輕一笑,指向他的部分槍口轉動,對準了異種人領袖。
同時,他扭頭看向被擠在包圍圈里的六一,喃喃自語:
“快了,可外面正在交火,你該怎么進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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