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豬排飯不要豬排
早課結束后，老師走出教室，終于等到大家期盼的午休時間。
當然只是大家期盼，野原白則是無所謂，畢竟以他優異的成績，想休息的話，可以直接休學，當然休學就沒有獎學金了。
等到教室里的同學一擁而散后，他才慢悠悠跟在后面，前往食堂。
作為東瀛最好的高中之一，校方非常重視學生的飲食問題，每日三餐不僅營養搭配均勻，味道也不賴，俗話說，吃飽了才有精力學習。
當然與之對應的是高昂的價格，畢竟能入讀這里的學生，成績優異是基本條件，更多的還得靠父母的人脈。
不過總有例外，比如野原白——他父母是鄉下農民，家中說不上貧困，但過得也很拮據。
就算如此，野原白硬是以變態般的優異表現，強行考進了這里，這種程度，已經可以當作勵志的正面教材了。
...
和教室內的安靜不同，食堂中充斥著嬉笑聲和交談聲，埋頭苦讀的學生這里迎來了復蘇。
大概是來晚的緣故，所有售賣窗口前都排滿了長龍。
普通學生看到這樣的場景，肯定會非常頭疼，可是野原白不同，他淡定繞過擁擠的人群，來到唯一清冷的窗口。
與其他窗口不同，這里空無一人的光景和旁邊紛雜的人群形成鮮明對比。
其實也是有原因的——面前是學校專門為年級前十設立的窗口，畢竟成績優異學生，往往會因為沉迷于知識的海洋，而廢寢忘食，忘記時間是常有的事，簡而言之，隨來隨吃，校方特許，學霸特權。
“阿姨，來份豬排飯，對了不要豬排，多加點配菜。”
這份菜單可是自己總結的寶貴經驗，如果單點白米飯需要花60日元，可如果點不要豬排的豬排飯，只要多花20日元就可以獲得蔬菜和醬汁，即使對他來說也劃算的不得了。
“給，80日元。”
打飯阿姨，面帶微笑將乘好的飯菜遞給他，壓得滿滿的米飯上，澆滿了濃濃的醬汁和蔬菜。
真是個懂事的孩子，阿姨內心感嘆著。
她知道野原白的經濟情況，也清楚一個普通孩子，獨自生活在東京，需要付出多少努力。
出于食堂的規矩所限，也為了維護他的自尊，自己沒法做更多，只能每次多給他些配菜。
野原白拿好飯菜后，找了個沒人的角落，開始慢慢進餐。
“喂，死肥仔，去幫我們排隊，記住我要的東西一樣也不能少，不然...”
耳邊傳來囂張的聲音，野原白抬頭觀望。
左側，是幾個高年級學生，他們把一個低年級的胖同學圍到墻角，叫囂著推攘他。
野原白認識這個胖學生，其實就是同班同學，他叫日向誠父母是房地產開發商，家境富裕。
作為家中獨子，從小在衣食無憂，父母呵護下長大的他，性格意外的懦弱，被欺負大概是因為他的好性格。
說來有些諷刺，自從野原白被貼上壞人標簽后，就沒人敢欺負他，可如日向誠那般善良的人卻飽受著欺凌。
野原白并不打算多管閑事，就算這次能救他，那以后呢？他只要不改掉自己懦弱的性格，永遠都只能被欺負。
何況兩人只是同學，根本沒有交集，甚至連話都沒說過，自己沒有義務幫他。
雖然幾個普通高中生，野原白還不放在眼里。
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只想簡簡單單讀過高中，不想因為打架再來一次留校勘察。
野原白面無表情的觀望著，如同周圍埋頭吃飯的其他人，他們也和自己一樣，選擇冷漠對待。
幾人威脅了一陣后，開始得寸進尺，看他們的態度，過不了多久拳頭就會落到小胖子身上。
小胖子緊緊攥住雙手，指甲掐進手心，顯然不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淚水在他眼中打轉，他似乎不能理解，終于鼓起勇氣，抽泣著問道。
“為什么...為什么要欺負我，明明沒有招惹過你們...我從沒干過壞事...為什么要被欺負！”
鼓起勇氣的質問，將幾人嗆得啞口無言。
沉默只持續了片刻，大概是被頂撞丟了面子，他們稍顯慌亂的語氣更加肆無忌憚。
“蠢貨，因為你好欺負啊，再說欺負肥仔需要什么理由？啊——肥仔真惡心，你為什么不去死呢。”
惡毒的詛咒，無疑刺痛了受辱者的心，他終于抑制不住，眼淚如斷線珍珠，啪嗒啪嗒的砸到地上。
“砰！”
桌子被砸的開裂，野原白噌的一下站起，就在剛才他決定插手。
什么狗屁道理，善良就要被欺負？因為那種無聊的理由就隨意踐踏別人的尊嚴？
他本不打算插手，可這群人踩了自己的逆鱗。要知道千刃生前就因為善良，才落得悲慘下場。
“開什么玩笑！因為好欺負就隨意踐踏別人？”
看見有人過來，他們有些緊張，但看到野原白身材并不高大，又肆無忌憚的開始挑釁。
“你是誰？快滾回去，不然連你一塊揍。”
“垃圾。”
“你說什么？找揍揍揍...”
野原白麻利上前，直接抓住挑釁之人的胳膊，指尖稍稍放電，打斷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電了幾秒，野原白松開手，看著他變成地鉆頭，滑稽癡傻的流著口水，抽搐著直直栽倒。
接著野原白跳轉視線，注視著眼前受到驚嚇的不良。
怎...怎么可能，僅僅是觸碰，老大就被秒殺，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該死，電棍嗎？卑劣的家伙！下午，操場，我們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決斗！”
望著眼前的陰沉男，兩人分別咽了口唾沫，分兩邊攙扶起老大，放下句狠話后，狼狽逃走。
“欺軟怕硬的東西。”
看著他們狼狽逃竄的滑稽樣子，野原白目光充滿鄙夷。
轉過身，將因為顫抖而蹲在地上的日向扶起，例行詢問著。
“沒事吧？”
“沒...沒事，謝謝你野原同學，這次多虧了你。”
緩了許久，他才擦干眼淚鼻涕，恢復了情緒，彎腰向野原白道謝。
“小事，別聽他們胡說，保持正直善良的心并沒有錯。”
野原白拍拍小胖子的肩膀，聲音稍微柔和，鼓勵著他。
正直和善良的內在本沒有錯，可內心的柔軟若沒有在外在的堅毅，所導致的，往往是遺憾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