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英雄饒命!”王珰急忙喊道:“我不是王笑啊!我我…我真不是王笑…”
“你不是王笑?難道老子是嗎?!”鷹老四叱罵道,“那天夜里老子認得清清楚楚,你就坐在齊王旁邊。”
“我…”王珰白眼一翻,道:“我坐在齊王旁邊,這并不能說明我是王笑啊。”
“那夜就一個轎子,能跟著坐的不是王笑還能是誰?”
王珰極是驚訝:“你竟是這么認為的?”
鷹老四大怒:“你是在嘲笑老子?”
“不敢不敢,我是說,笑哥兒喜歡騎馬,不喜歡跟齊王坐…”
“大哥,這小子詭計多端,別信他的。我們把他做了,和主顧換了錢了事。”
“你們要錢?我…我有錢啊。”王珰連忙道:“英雄們,我給你們錢…別摸啊,我身上沒帶,你們可以拿我去和齊王換銀子。”
鐵豹子怒道:“混帳!老子能壞了江湖道義嗎?說殺你就得殺你。”
“英雄,別殺我!我真不是王笑,不信你找你主顧來認認啊,我真不是。”王珰急得大哭起來,“你們倒是去打聽打聽啊,王笑還在京城里過得好好的呢…”
想到這里,他終于忍不住蹲在地上放聲大哭。
“嗚嗚…他過得好好的,偏讓我出來受罪!我就想平平安安的啊,嗚嗚…”
諸葛老三見他這模樣,有些猶豫起來,道:“大哥,認錯了也有可能,不如我們再打聽打聽?”
“有道理。牛老二,把這小子給老子捆嘍,再派人快馬加鞭送封口信到京城…”
次日夜里。
京城,卞府。
卞康平問道:“事情處理干凈了嗎?”
他的心腹卞七便有些為難起來,答道:“這件事,小的找了城東的疤老大聯絡。疤老大聯絡了京城的一個殺手組織‘十三行’,結果,十三行不愿動手,又將這事包給了得勝鏢局…”
卞康平皺了皺眉。
“…再后來,小的也不知道…是誰來動的手。”卞七回完話,人已跪在地上。
卞康平怒道:“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一個個都想昧老子的銀子!”
咒罵了一句,他平息了怒氣,踱步沉吟起來。過了一會又問道:“他們都知道是誰出的錢嗎?”
卞七道:“絕計不會知道,小的是扮成文家的人找的疤老大。”
“去,把疤老大做了。還有,把老子的五千兩訂金拿回來。”
“是。”
卞七走后,卞康平坐在那里思考著,既擔心自己的銀子,又覺得松了一口氣。
一群蠢材!
也好在是一群蠢材,也沒有動手。現在只等卞七回來,把他也殺了,這事就了結了…
卞康平等了良久,卞七才神色慌張地跑回來。
“老爺。”
“辦完了?”
卞七臉色有些奇怪,低聲道:“疤老大臨死前說…他說,已經捉住王笑了。”
“什么?!”
威風寨。
“什么?!”
鐵豹子大驚道:“找不到主顧了?怎么會找不到了?”
“難道…那五百兩銀子的訂金,他們說不要就不要了?”諸葛老三驚訝道。
“那可是五百兩啊!”鷹老四驚訝道。
王珰驚訝道:“五百兩?你們為了這點錢就敢殺王笑?”
“這點錢?”鷹老四大怒,盯著王珰罵道:“你是在嘲笑老子?”
“不敢不敢,我只是覺得…各位英雄這樁買賣虧了。”
牛老二轉頭看了王珰一眼,道:“虧?俺一麻袋就兜了你,很輕松啊。”
“別說這些沒用的!”鐵豹子道:“現在怎么辦?”
鷹老四道:“要不,我們拿這小子換銀子?”
“換多少銀子?”
“五百兩?”
“等等,他是王笑嗎?”
“老子覺得是。”
“老子覺得不是…”
七嘴八舌的議論聲中,王珰忍不住道:“各位英雄,我們要不先聽聽信使把話說完?”
四個當家的一愣,這才轉向那個小嘍啰。
那小嘍啰便稟報道:“聽說,王笑一直在京城,已經封了什么侯,出發去關外了。”
“胡說!明明一直有消息說王笑在保定府…”鐵豹子惱羞成怒。
諸葛老三想了想道:“想必王笑確實在京城,大人物都是那樣的,神龍見首不見尾嘛,所以主顧才不再和我們聯絡了。”
“那這小子換不了五百兩嘍?”
王珰連忙道:“可以的可以的,一千兩我都能換來!”
“真的?”
諸葛老三卻又道:“大哥,不可啊。”
“如何不可?”
“大哥你想,齊王兵馬眾多,我們派人勒索,他們就會知道人是在我們寨子里,到時候攻打寨子…這是取禍之道啊。”
“有道理。”鐵豹子道,“還是我顧全我們威風寨為重。”
王珰急了,連忙道:“有什么道理?你們可以想想辦法不暴露你們威風寨啊。”
諸葛老三起身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
諸葛老三向鐵豹子拱手道:“大哥,他已經知道我們這里是威風寨了!”
王珰:“…”
“這小子留著也沒用,徒費口糧,殺了吧。”
“辛苦逮來的富貴人,就這么殺了?”
聽著這些傻頭傻腦的議論,王珰極是無奈地嘆了口氣,喊道:“我發誓,你們拿我換了錢,我絕不讓人對付你們寨子。”
“閉嘴。老子是那么好騙嗎?!”鷹老四揚起茶杯就要砸他。
“慢著…你這個茶杯!”王珰瞇了瞇眼,驚問道:“這莫非是…建窯釉兔毫盞?”
鷹老四愣了愣,看了看手里丑不拉幾的茶杯,整個臉都皺了起來,問道:“什么又?什么長?”
“宋代的兔毫盞啊,我的天。”王珰道:“你看這釉面多好,盞身看上去像不像兔毛?”
“還真他娘的像。”
“別信他的。”諸葛老三道:“這小子詭計多端,一定是在騙我們。”
王珰瞇著眼,四下看了看,好一會才喃喃道:“我的天,暴殄天物啊…”
“你們堂上這匾‘學富五車’,這字方勁古拙,該不會是宋代書法名家張即之的手筆吧?”
“天!唐三彩…好臭!誰在這個陶壺里撒的尿?這這這可是唐代的三彩罐啊!”
四個當家的又是一愣,諸葛老三一拍大腿,喃喃道:“這幾件,確實是同一批劫的…”
鐵豹子猛然起身,沖王珰喝道:“你是說,老子的夜壺很值錢?!”
“當然值錢!比王笑值錢多了!”王珰說完,一轉頭目光又落在一張桌子下面,驚道:“這…你們竟拿原本《永類鈐方》墊桌腳?”
王珰身子被捆著,卻像兔子一般在廳里跳來跳去,嘴里驚嘆也有、痛惜也有。
下一刻,鐵豹子上前,大手在他肩上一拍。
“哈哈哈,好小子,老子很賞識你!往后就留在我們雞冠子山吧…”
閱讀我非癡愚實乃純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