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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神經病

  天黑下來之后,王笑便出了門,往積雪巷走去。

  他一天都在思考王琮與王珠的事,也做出了很多猜想。

  真相如何卻還是要等王珠回來對質過才知道…

  他與白老虎約的是亥時,此時卻還早。但他與莊小運也約好在積雪巷碰面。想必此時莊小運已從王珰嘴里問出是誰敲了自己悶棍。

  王笑心中實在是有些緊張與期待。

  推開院門,卻是一道勁風襲來。

  王笑嚇了一跳,要是剛才再往前一步,自己大概會被劈成兩半。

  只見一柄大刀帶著破空之聲如龍飛舞。

  “呔!”

  秦小竺大喊一聲,收刀止勢。

  長刀在地上叮的一聲大響,濺起一絲星火。

  王笑眼皮一跳,實在是有些心驚。

  他四下一看,莊小運也不在,也不知去了哪里…

  “你過來。”秦小竺道,勾了勾手指。

  王笑只好走過去。

  秦小竺便笑道:“想我了沒?”

  王笑很是有些局促,不知該如何回答。

  這小姑娘手里還拿著一把大刀呢。

  同時他又頗有些羞愧。

  自己兩世為人,居然還有點怵這個小姑娘。

  于是他便問道:“為何你的氣場這么強?”

  秦小竺理所當然道:“因為老子…不是,人家殺過人啊。”

  末了,她還補充一句。

  “也就十幾二十來個吧。”

  王笑:“…”

  秦小竺微微瞇起眼,手在他肩上一拍,笑道:“你不要怕,以后我罩著你。”

  “莊小運沒來嗎?”王笑轉頭看了看,又問道:“白老虎他們呢?”

  “嘿。”秦小竺奇道:“你是王老虎。那這白老虎又是誰?可是你在江湖上的同伙?”

  王笑只好打了個哈哈糊弄過去。

  秦小竺便道:“我回來時便未見到旁人。對了,你說你渾號‘老虎’,那你本名叫什么?”

  她樣子大大咧咧,眼神中卻凝著些威風,很有些不好糊弄的樣子。

  王笑便有些為難起來。

  “你可是名叫王笑?”秦小竺忽然道。

  王笑心知瞞不過去,只好點了點頭。

  秦小竺又問道:“隔壁鄰居王家的三子、淳寧的準附馬?”

  “是。”王笑道:“但我家雖然拿糧食釀酒,卻不是壞人哦。”

  秦小竺道:“你為何一開始不告訴我?”

  王笑道:“這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朋友相交,貴在…”

  他正說著,秦小竺卻是一把攬過他的肩,眨了眨眼,道:“老子,不是,人家知道,你是因為喜歡我。”

  王笑極是茫然。

  秦小竺似乎想要擺出一個羞澀的表情,她試著眨了下眼睛,脖子也轉了好幾下,最后還是放棄了。

  “是吧?”她問了一句。

  雖說是問,她自己卻很有幾分篤定,又道:“我早就知道,你初見我時便喜歡上我了。”

  王笑連忙道:“你怕是誤會了…”

  說著,他肩膀又被秦小竺拍了拍。

  “你放心,我問過淳寧了。”秦小竺道,竟有些神秘的樣子。

  “什么…什么意思?”

  秦小竺臉上有些自得,道:“你以為你不說,我便猜不出你的身份?你租宅子一定要在王家邊上,我便早知你是王家子弟。嘿嘿,我前日進宮,聽說淳寧選了夫婿,也是清水坊王家的子弟。我便問她,若王老虎就是王笑,又當如何?”

  又當如何?

  王笑一頭霧水。

  有什么‘又當如何’的?

  卻聽秦小竺道:“你可知淳寧如何應我的?”

  “嗯?”

  “她說‘讓與你便是’。”秦小竺盯著王笑,頗有些得意。“她將你讓給我了。”

  王笑倒吸一口涼氣。

  竟然…

  他心中暗道:這小姑娘竟然是有癔癥,嘖嘖。

  進宮?還見過公主?還把我讓給你了?

  癥狀不輕啊。

  他倒是也聽說過有些人會有這樣的癥狀,比如會幻想出一些事情,自己信以為真。

  這大概算是一種,精神疾病吧。

  秦小竺見他不說話,卻是拿一雙眼凝視著自己,便又道:“聽明白了嗎?淳寧將你讓給我了,以后你是我的人了,哈哈。”

  王笑“哦”了一聲,心中卻有些搖頭。

  這小姑娘年紀輕輕就得了這樣的毛病,也是可憐…

  秦小竺見他目光中帶著些憐憫,心下一暖,道:“你放心,我不過是答應了她一個小要求作交換。”

  她樣子極有些喜意。

  王笑也懶得戳破她,又是“哦”了一聲。

  他自然不會知道,在有些人那里一句“以后你是我的人了”便算是定了終身…

  秦小竺在他面前站著,擺弄了老半天,見他也不上來拉拉手之類的,心中便罵了一句:真他娘的不解風情。

  正好她也有些累了,只好先把手里的長刀放下,又去開了壇酒喝,一邊喝還一邊打量著王笑。

  王笑只覺得她的目光很是讓人滲得慌。

  與神經病呆在一處總有些不安啊…

  過了一會,秦玄策與耿當回來了。

  王笑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秦玄策打聽了一圈也沒找出是誰家擄了那酥餅姑娘,心情便不怎么好。

  他見秦小竺回來,問道:“宮中可有給我的賞賜?”

  “滾開!”

  王笑見秦玄策那幅漫不經心的樣子,只當他在調侃秦小竺的癔癥。

  他便向秦玄策打聽白老虎在哪?

  秦玄策道:“他昨夜便走了,只說今晚會再過來領你去…”

  說著,他忽然一拍大腿,懊惱道:“我真他娘的傻!”

  “怎么了?”耿當道。

  秦玄策道:“我們今夜不是正好要去劫巡捕營大牢嗎?到時候把你一并劫出來就好了。娘希匹,白花了二十兩銀子贖你。”

  耿當:“…”

  王笑連忙低聲道:“你小聲些說啊,又不是什么好事。”

  他說著,心中頗有些別扭。

  什么叫‘我們’?還巡捕營大牢?等等,有哪里不對…

  “二十兩?”王笑驚道:“我上次贖莊小運可是花了四十銀!小柴禾這差價賺得…”

  那邊秦小竺卻是驚喜道:“劫牢?!誰想出這么好玩的主意?”

  王笑連忙道:“小聲些說。”

  “王老三的主意。”卻是白老虎一腳踹開院門走進來,大咧咧道:“老子要劫的是刑部大牢,你們別拿巡捕營的木柵欄羞辱老子。”

  “你們小聲些啊…”王笑很是無奈。

  這些人,一口一個‘劫牢’地大聲嚷,等會別是還沒出門就全都給捉起來。

  思及至此,他很是憂心忡忡。可惜沒人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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