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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大主顧

  馬車到了興旺賭坊的門口,王笑便掏出三百兩銀票遞過去。

  “爺,您這不是為難小的嗎?小的怎么找得開?”那車夫極有些無辜。

  也是,五六十萬呢。

  王笑只好收了銀票,探頭向興旺賭坊看去,向站在門口的保安…不對,保鏢招了招手。

  那大塊頭漢子見是坐馬車來的客人,便走上前來。

  “認得我嗎?”王笑問道。

  “不認得。”大漢道。

  王笑道:“三天前我來過,你還要打我呢。”

  “俺想起來了,你是帶了潑辣娘皮來鬧賭的!”

  “不是,我不是跟他們一伙的…”

  好不容易讓那打手將柜頭喊出來結了車錢,王笑終于步入了興旺賭坊。

  他這次學得乖了,先將三百兩的銀票兌成了散銀。便道:“帶我去見柴爺吧。”

  “我家爺現在沒空見你。等著吧。”

  “要等多久?”王笑頗有些不爽,心道,是不是還要我取個號?

  “且等著。”柜頭道。

  他說著,打量了王笑兩眼,心道:嘿,只做了四十銀子的買賣,派頭卻還不小。我家柴爺在見大主顧,能見你這小蝦米嗎?!

  小柴禾確實是在見大主顧。

  大主顧自然有王笑來時沒有的待遇。

  隱秘的房間,茶水是上好的都勻毛尖。

  “大爺竟難得過來,二爺最近可好?”小柴禾笑問道。

  來人道:“今日我過來不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只是一點私事。”

  小柴禾在大客戶面前竟難得的文雅起來,竟還能用些雅詞,道:“愿聞其詳。”

  “說來慚愧,我家娘子被人騙了二萬兩銀子,那伙人扮成放利錢的,許給我娘子頗高的利息。結果卻是連本錢都被吃了。”

  小柴禾會意,道:“大爺你放心,這事交給我定給你查出來。到時候連本帶利讓他們吐出來。你只管描述一下那伙人的形貌。”

  “據我娘子所言,是一個貴婦打扮的女子,年輕不到二十,樣貌極美,江淮口音。帶了個頗丑的丫頭,還帶了個肥頭大耳的馬夫。那女子自稱姓嚴,說自己夫家是揚州來的鹽商,貨太多了,銀子太少了,一時周轉不便。呵,我家娘子論起來也是聰慧之人,不會輕易被騙。但,那女子極會把握人心…”

  來人說到這里,搖搖頭輕聲了一聲:“她心氣高,想證明自己有商才,便落了人家的套。”

  這般評價了一句,來人才接著道:“兩月前,城北徐員外家的老夫人做壽,我娘子在宴上與這女子相識,彼此投機,便有了往來。當時她還說過,那女子是她少見的貌美才高。后來那女子言語提及利錢之事,我家娘子便先放了一千兩在她那,不到兩天,就還了一千一百兩。正是這樣時常借還,我娘子才慢慢相信她,后來又親眼見到她家的鹽船,確實載貨頗多。所以十日前,我娘子又放了二萬兩給她。”

  “就是這鹽業生意,才能讓人最放心啊。”小柴禾道:“那艘鹽船呢?”

  “我查過,那條鹽船也不是她的,住所也是租的,如今已然空了。人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

  小柴禾沉吟道:“嚴,鹽…那想來這姓氏也是假的。”

  “定是假的無疑。”來人道:“對了,她的那丫環名叫花枝。這許是一條線索。”

  小柴禾便有些為難起來,道:“這樣的騙子,一擊既中,可能都已出了京,我也只能盡力找找,大爺也不要抱太大希望了。”

  “我知道。”來人便站起身來。

  小柴禾忙起身相送,又道:“對了,上次二爺要找好用的手銃,我已找了幾支。煩請大爺轉告。”

  “我知道了。”

  來人說著,推開門往外走。

  他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也不走此間的暗門,施施然就向外廳走去。

  那邊大廳里王笑頗有些坐不住,向那柜頭問道:“我要撈的人撈出來沒有?”

  “我不過是個搖骰子的柜頭,如何能知道?”

  王笑被他氣笑了,道:“那為何你們派一個搖骰子的柜頭招呼我?為何不找個專業的人來?”

  那柜頭正要說話,王笑止住他。

  “別說,我懂。”

  說出來我更沒面子。

  分明就是瞧不起我,嫌我辦的事不夠兇。

  這般想著,他百無聊賴地向院里看去。

  這一看,他又是嚇了一跳。

  “大哥?”

  小柴禾在見的大主顧竟然是大哥?

  大哥怎么會在這里?他不是讀書人嗎…

  王笑轉念一笑,若讓王珍見到自己在這里,以后定然不會再讓自己出門。

  這一思量,王笑頗有些慌。

  他轉頭就往外跑,等跑到了外面的賭場,他定眼一看,卻見賭場的大門口,米曲已套了馬車正候在那里。

  王笑四下一看,更加慌張。

  他只好轉身往樓上跑去。

  二樓都是小包間,里面都在推牌九。王笑找了一圈,唯有一個包間是空著,便跑了進去。

  透過包間的窗戶向樓下看去,只見王珍走到場間,居然被一個人攔住了。

  那人與王珍差不多年歲,顯得極是熱情。

  “咦,竟然是王兄!好久不見。”

  “賀兄。”王珍拱拱手。

  “竟難得在這里見到王兄,當年我被逐出書院后,因家中商事輾轉各地,到如今,與王兄有十多年未見了吧?”

  這個賀兄聲音頗大,仿佛被逐出書院是莫大的榮譽般。

  王珍道:“是啊,賀兄風采如昨。”

  “王兄才是風采依舊。猶記當年,小弟最仰慕之人便是王兄你,那時候,王兄你帶我去青樓,我帶你來賭場,實乃互為良師!哈哈!”

  樓下賭場頗有些嘈雜,這個賀兄的聲音卻很清亮,很有穿透力。

  似乎在炫耀他的浪蕩。

  兩句話出口,不少人都看向他,投向了鄙視的目光。

  “昨日我又聽聞王兄你的事跡了,掌摑新科進士,又拿出令弟兩首詞狠狠地摔了那些自命清高的讀書人一巴掌,大快人心吶。”

  “不過是一場誤會而已…”

  王笑目光看去,終于見到王珍拱了拱手似在告別,偏偏姓賀的還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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