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什么才是殘忍
“咔嚓！”
一陣清風拂過，那些骷髏骨架皆是發出了脆響，而后一個個散架倒了下去，混入了那一灘肉糜之中。
東方離微微喘了口氣，方才全力催動劍意，機緣巧合中新創出了一招利用劍氣纏繞絞殺的招式，威力頗大，但是消耗也是不小。
這一招不耗費任何的內力，單純利用劍意催動，與其余招式完全不同。
方才東方離不顧消耗而全力出手，也僅僅只能堅持一刻鐘的時間，體內的劍意便面臨著枯竭了。
但是這一招的潛力非常大，隨著東方離劍意的提升，這一招的威力和持續時間以及攻擊范圍都會隨著不斷提升，可以成為東方離的一招殺手锏。
“嘔！”
場面暫停了瞬間，而后云落雨看著在東方離劍氣風暴之下死無全尸，甚至連尸體都不復存在的人間修羅場，實在忍耐不住，面色蒼白地轉身吐了出來。
而令人驚訝的是，一旁看起來更加嬌弱的馨雅只是面色變得蒼白，轉過身去不看，除此之外似乎沒有什么過激的舉動了。
東方離聽的聲音，緩緩轉身，也不去理會他們，只是緩步走到那一對母子身前。
此時那位女子抱著那個孩子，跪在地上一動不動。
東方離皺皺眉，蹲下去看了看，發現那位女子母親臉上淚痕未干，整個人卻已經失去了生命力。
竟是因為悲傷過度，魂歸天地了。
東方離深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通紅已經消失不見。他站起身來，目光靜靜看著這一對母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方才那女子的慘呼，不知為何，直接引動了東方離心中不愿回想起的畫面，一股憤恨之意頓時充斥了他的胸膛，讓他近乎于窒息。
父親和母親倒在血泊之中，整個府邸淪為人間煉獄的畫面，再一次浮現，而且比上一次要清晰許多，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和憤怒吞噬了他的理智，讓他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化出了一式劍氣風暴，以極其殘忍的手段擊殺了那些馬賊。
在劍意枯竭之時，他的精神力有些恍惚，這才令他從那種令人絕望的狀態之中恢復了過來，重新獲得了理智。
方才的一切，他雖然歷歷在目，但是他的一舉一動似乎并不是他自己控制的，就仿佛心中有著另一個自己奪取了自己身軀的控制權一般，他旁觀了整個過程，直到恢復理智之時，才拿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種感覺讓他極其不爽，他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況，才會讓自己有這么一瞬間的失控。
然而奈何他如何思索，皆是沒有頭緒，只能搖搖頭將此事暫且放下，留待日后在藏經閣中查查資料了。
東方離緩緩伸出手，擒龍控鶴之力發動，輕輕地將小孩身上的箭拔了出來，扔在了一邊。
而后運氣連連揮掌，一道道威力巨大的排云掌力不斷打在旁邊的土地上，頓時泥土翻涌，草木亂飛。
不多時候，一個不大不小的坑出現在了東方離眼前。
嘆了口氣，東方離揮揮手，母子二人的尸體便被他隔空挪移到了那個坑中。
東方離靜靜看著那小孩，剛剛他揮舞著雙手讓他們快跑的樣子，如在眼前。
實際上東方離剛剛若是第一時間動手，憑借他的螺旋九影，完全是可以在利箭入體之前救下那個孩子的。
但是東方離在沒有探查清楚的情況下，決計是不可能主動出手做什么的，這也導致了一條還未長成的生命，就這樣消散在了他的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愧疚，愧疚自己明明有能力，卻沒有救下這個孩子。
若是沒有這個孩子揮舞雙手提醒他們快跑的舉動，東方離是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的。
別人的生死，同他有何干系？
但是那個小孩這樣做了，他的一片好心，東方離并沒有回報給他，這讓他的心里有些難受。
搖搖頭，東方離揮手將一旁堆起的土堆添了進去，一道新墳便這樣落成。
想了想，拔劍出鞘，三劍之下，從林中一棵樹之上斬下了一截，化為了一道木板。
東方離拿著木板，想要寫些什么，卻又不知道如何下筆，索性將空的木板立在了墳前，充當一塊無字墓碑。
做完這一切，東方離才轉過身去，走到眾人身邊道：“出發。”
何明攙扶著馨雅，臉上帶著一抹不可思議，看著東方離道：“兄長，你.....”
“怎么？你要說什么？”東方離側首看著他，淡淡道。
何明面色糾結了一番，指著不遠處的修羅場道：“兄長，這....是不是太殘忍了？這樣的招式，實在有傷天和啊！”
“呵，殘忍？”東方離冷笑一聲，不再理會何明，當即牽過自己的馬匹，翻身上馬，一馬當先離去。
一旁的葉凌天皺了皺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修羅場，眼中流露出一絲的羨意和濃濃的戰意，而后翻身上馬，緊隨東方離離去。
他的眼中，只看見了東方離方才 那招劍氣風暴，對他這招中蘊含的劍意和威力十分感興趣，至于那些馬賊的慘狀，他完全沒有任何的在意。
兩人當先離去，何明望了一眼一直在閉目口誦經文的悟情問道：“大師，你看我們......”
悟情聞言睜開了眼睛道：“我們也走吧，一切皆是因果，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說罷，悟情帶著云落雨，上馬離去。
何明再一次看了看那修羅場，心中有些不忍，對東方離的行為也有了一絲的不理解。
“明郎，我們也走吧。”馨雅伸手輕撫何明的面龐，在其耳邊輕聲道。
“呼.....好，我們走吧。”何明呼出一口氣，擠出一絲微笑，看著馨雅答應道。
待何明二人駕馬趕了過去之后，發現東方離四人在前方靜靜等候。
在東方離等人面前，是一處破落的村莊。
此時的村莊，四下燃著熊熊火焰，村中的建筑皆是凌亂不堪，村民們的尸體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無數凌亂的馬蹄印混合著鮮血，布滿了村中的小路。
那些村民，上到垂暮老人，下到稚齒幼兒，無一幸免，皆是倒在血泊之中。
整個村子，無一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