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章 兇手
錘子左撇子，羅南在心里加了一句。
媽的，只看電視劇果然不能破案。
隨后羅南又仔細的看了看現場情況，這個家伙手法很熟練，除了窗子上的痕跡，羅南沒有發現其他痕跡。
走出了房間到了窗子面前，羅南同樣沒有發現任何遺留的痕跡。
或許更加專業的偵探可以查出些東西，但是羅南卻是沒有辦法的。
縱然羅南飽覽柯南、福爾摩斯少年包青天、神探狄仁杰、大宋提刑官等等，一大堆偵探劇集，也是有心無力。
這群大偵探是怎么從一點泥土就能找到兇手的？這不是扯幾把蛋么？
既然沒有啥痕跡。
那就只能從另外一方面來分析了。
都尉所外部守衛異常嚴密，蒼蠅都難飛進來，內部人員作案的可能性極大。
能夠利用郭子儀試探丑刀布的局來引開守衛，已經說明了兇手早就知道并察覺到了到今天晚上針對丑刀做的這個局。
那這個人多半就是當時在一起喝酒的親兵之一。
不過鄭三、羅南和丑刀應該不在內。
從老湯死亡時間來推斷，當時幾人應該在郭子儀房間打架。
除去這些人外，剩余的人都有作案的嫌疑。
此時，都尉所里面的人都已經集結到院子外面了。
羅南和郭子儀出門隨即出了門。
出了門之后，羅南第一時間就望向了自己這一伙人。
都是一副宿醉之后，睡眼朦朧的樣子。
隨后，郭子儀將大都護遇刺的消息說了出來，眾人一片嘩然。
“死了一名二品大員，這件事的嚴重性你們應該清楚，這都尉所外部安保嚴密，絕無刺客從外面摸進來的可能，所以，兇手必然就在我們中間，如果有誰發現了什么異常情況，立即報告出來，否則等到玉門關這里的管事人來了，我們可都沒有好果子吃。”郭子儀的語氣中帶著令人不安的警告，同時在說話的時候，雙眼不停的在審視著眾人。
聽到這段話后，有一個人的表情變了。
變得有些糾結。
曹運。
羅南敏銳的觀察到了。
不過隨后，曹運立刻調整了自己的表情。
然而已經晚了，郭子儀也已經注意到了。
“曹運，你可有什么發現？”郭子儀目光如炬，盯著曹運問道。
“稟…稟都護…沒有發現…”
曹運回答的時候，有些結巴。
眼球往右上方轉動，表情有些僵硬，不敢直視提問者。
這是典型的撒謊時的表現。
“你在撒謊！”郭子儀朝著曹運走進一步，直直的盯著曹運的雙眼，聲音低沉的說道。
“都護，我真的沒有發現啊，我喝醉了躺倒鋪上就睡著了，直到剛才才醒過來。”曹運連忙辯解道。
“對啊！都護，我們晚上喝了酒，回屋就都睡了啊。”劉大頭這個時候在一旁幫腔道。
“哪你開始為何結巴？”
“都護突然問我問題，我有些緊張。”曹運低著頭，說道。
郭子儀盯著曹運看了看，然后轉過了頭。
羅南見狀，也微微的出了口氣。
然而羅南嚴重卻高估了唐朝人的人權意識。
在發生了這樣嚴重的事情之后，可沒有人給你講道理講證據講法制。
對于郭子儀這樣的當權者來說，在這件事上任何人只要有一點懷疑就足夠他付出行動了。
于是他揮了揮手，說道：“抓起來！”
護衛們應喏，立刻就要上前抓住曹運。
大頭等幾位萬年縣的兵勇哪里肯愿意曹運被抓，抽出橫刀就攔在護衛面前。
“郭都護，你什么意思，為何要抓曹運！”劉大頭雙目瞪圓吼道。
“開始他的表現你也看到了，他有嫌疑。”
“一時結巴也算有嫌疑，你大頭阿爺我之前天天結巴呢，你把我也抓了啊！”
“劉大頭，你是想違抗軍令！”這個時候，親事官提刀指向了大頭。
“這樣不分青紅皂白的軍令，我劉大頭肯定是不愿意接的！”大頭也是硬氣。
“這樣不好吧，有話好好說。”羅南連忙攔在了兩撥人面前。
“曹運！如果你知道什么就快說出來！這可是真的大事！”鄭三這個時候跑到了曹運身邊，吼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曹運急的跺了跺腳。
“抓起來！”
“你敢動手！”
“拼了！”
“好好說話，咱們講證據好不好！”
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就在眾人嘈雜的推搡爭吵中，一個冷漠的聲音突然傳進了大家耳朵里面。
“不用爭了，人是我殺的。”
一瞬間，整個場面立即安靜了下來。
包括羅南在內的萬年縣兵勇聽到這個聲音后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過了頭。
說話的人，是史昭。
“是你？！”鄭三的語氣充滿了驚訝，憤怒和急躁：“你為什么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為了錢。”
回答依舊簡短。
“我倒要聽聽多少錢能夠讓你做出此等通敵賣國之事！”鄭三氣的胡子都要炸開了。
“郭子儀，副都護級別黃金百兩，湯嘉惠，大都護級別黃金三百兩。”
聽到這個書目，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唐朝一千文一貫錢，一貫錢換一兩白銀，十兩白銀換一兩黃金。
黃金百兩就是一千貫錢。
放在現代，那就是千萬資產！
是我我也干啊！羅南立刻望向了郭子儀。
你現在就是行走的人民幣啊！
“你這是背叛大唐！你知道嗎！”鄭三聽到了具體數目之后，也驚訝的吸了一口氣，不過仍舊繼續說道。
“背叛大唐？”
史昭輕輕的反問了一句。
然后兩三下脫掉了自己的盔甲，衣服，露出了滿是傷痕的上半身。
“我，史昭，開元十三年從軍，大唐第一批募兵，當兵六年戍北庭都護府火尋鎮，殺敵六十七人，我們團，共四百人，有命和我一起返回長安的，總共三十七人，個個殘廢。”
這個時候，那一群去胳膊少腿乞丐模樣的人出現在了羅南的腦海里面。
“然而，我們的軍餉被克扣了，我們的勛田被強吞了，我帶著一群殘廢，在長安扣爛了無數衙門的大門時，可有一人正視過我們？我在長安做苦力，辛辛苦苦養活我那三十七個兄弟時，可有人幫助過我們？”
史昭說話依舊沒有太多的情感語調，但是眾人卻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了一陣壓抑。
“你！你這是毀了大唐的長城！”鄭三無力的反駁道。
“我覺得，大唐的長城是我，是我的那三十七個兄弟！”
“用湯嘉惠一條命，換我三十七個兄弟好活一輩子，我覺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