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刀光劍影,沒有生死搏殺,但三十余人為了晉級,各自拿出了渾身解數,奇招妙式層出不窮,讓人目不暇接。
這邊,宋君夷的蕩寇劍法簡練干脆,在這亂陣之中如魚得水,兩人圍攻之下仍能頻頻反擊,顯得游刃有余。
那一頭,傅幽然身法縹緲,行跡難尋,瞻之在左,忽焉在右,卻是已得云隱派功法精髓。
亦有刀法剛猛之輩,吐氣開合,虎虎生風。
就連圍攻張勇的三人也絕非等閑,招式銜接環環相扣,彼此配合從容不迫,進退有據,顯然是早有準備。
另有一皮膚黝黑,虎背熊腰的壯漢,抱胸而立,靜觀張勇四人對戰,卻不知是從旁掠陣或是準備坐收漁利。
“好生奇特的招式!”
“這般應對真教人大開眼界。”
唯一清閑的兩人中,許守一不時出聲贊嘆,就這么看了一小會兒,他轉頭問向和尚。
“了塵師傅,此等盛事,就這么干看著反倒有些格格不入,不如你我也切磋一番,如何?”
了塵停止念誦經文,環顧四周,點了點頭。
三十余人激斗正酣,忽覺周邊真氣鼓蕩,盡皆分神查看。
卻見場中,許守一與了塵兩個持有腰牌,卻無人招惹的人,捉對打了起來。
眾人搞不清楚這兩位的想法,但是高手互耗總是好事,于是又收回心神,專心應付眼前的對手。
張勇應對這三人的攻勢,還得留心旁邊那名壯漢突然出手,猛然感覺到身旁真氣四溢,著實嚇了一跳。
如今見著事不關己,打了這么好一會兒,壯漢也沒有出手的想法,于是沉下心來,思考破局之法。
這三人都不算弱,三十來年的內功修為,接近大成的武功招式,不過離張勇的水平還差不少。
關鍵在于這合擊之法,遠比看上去更加玄妙。
天視地聽探查得知,這是一套陣法,名喚曰三元陣。
憑借著方位變換,每一人都可以從另外兩人處借力,功力瞬時暴增,或多或少,數十年不等。
方才張勇一招不慎,當即吃了大虧,硬是仗著輕功高絕,于不可能之處生生變出可能,方才得以后撤泄勁,不然此刻已經受了內傷。
經歷了這等陣仗,張勇當然不敢再正面硬鋼,而是借著輕功的強勢,選擇四處游走的打法,同時細細觀察著陣法的運轉規律。
“這便是前兩輪第一的水平嗎?果然是除了輕功一無是處啊。”
如果張勇全程避而不戰,場中沒幾人能拿他有什么辦法,這三人也有些著急,開始以言語擠兌。
他們選擇張勇下手也是有一定的盤算。
三元陣雖然強悍,但是也需要三人按照既定的幾種方式站位,一旦對方不選擇正面硬接,他們便沒有任何機會。
所以只能在場中挑選一定會和他們對打的人,搶下腰牌后,三人以陣法據守,才能送其中一人晉級。
了塵和許守一即便是正面硬悍他們的合擊之陣,憑借著深厚的修為,也不一定會落到下風,所以挑這兩人打肯定不可取。
其余帶有腰牌的人,大多都選擇先行游走觀察,實在是被堵住,才會選擇出手。以他們的陣法,自然不適合圍追堵截。
于是他們將主意打在了李義和蕭天若身上。
而這兩人中,蕭天若的武功又以多變著稱,他們也摸不準對方會不會有什么應對之法,那么最后的選擇,便落在了李義頭上。
從上一輪來看,這“天雄棍”似乎很在意名次和表現,這種爭強好勝的性格可謂是最佳人選。
所以剛進場之時,便找上了對方。
事后也證明,他們的選擇沒錯,李義真就選擇了正面硬鋼,只是萬萬沒想到,這人的輕功居然能到達這等神鬼莫測的境界。
三人的合擊殺著,連硬木長棍都給震裂了一道口子,居然還是被對方給溜掉了。
如今殺著暴露,他們已經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不得不說,張勇是有些上頭,兩輪第一被別人這么算計,讓他很是不爽。但他越是不爽,越想要穩穩拿下三人。
于是沉下心來,長棍一點就走,只求摸索陣法的規律,絕不貪功冒進。
三人也發現對方的目的,知道再這么僵持下去,只有失敗一條路。但如今已是騎虎難下,輕功不如人,只能任由對方觀摩破綻。
百曉門最重視輕功,確實有那么幾分道理。
張勇自知已立于不敗之地,長棍揮灑間,愈發自信從容。腳步變換,聲東擊西,虛實相交,忽左忽右,宛如蒼鷹捕蛇一般,游走試探,慢慢也瞧出一些門道。
這陣法,最大的威力必然需要三人處在一條直線上使出,左右相隔越遠,加持的威力便越小。
這便誕生了一個新的問題。
正面最強的站位,也就意味著側面最為薄弱。
看透了這一層,張勇自覺已是勝券在握。
但見,衣擺飄飛,聚氣于棍,儼然一副殺著將至的模樣。
三人明知有詐卻不得不接。
因為這是唯一的機會。
雙方氣勢升騰,真氣四溢,與一旁佛道交戰的場地交相輝映,正中一層氣浪蕩開,引得場內場外紛紛矚目。
但見,張勇腳下勁力一吐,不見用力,飄然而至。
三人前后排開,真氣層層傳遞,待匯聚到一人身上時,已攀升至巔峰,隱隱突破了周天之限,是如今全場出現過最強的一道真氣。
當先那人運氣于拳,迎向了刺到眼前,帶著裂紋的木棍頂端。
拳棍相交,頃刻之間。
眾人預想中的碰撞沒有產生。
揮空的一拳帶著沛然真氣直射天際。
張勇一個滑步,身影一閃即逝。
好快的輕功。
當先那人心頭一嘆。
身后的同伴應聲倒地。
結束了。
余下二人心知肚明。
看著對方輕描淡寫的舞了個棍花,看向這邊。
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只可惜,不能告訴師父我們又晉級了。
“我們認輸!”
張勇沒有繼續動手,目送兩人攙扶起倒地的同伴,緩緩退到場外。
回身望向一旁黝黑的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