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雄和小包

　　包子臉看起來不過二十歲上下，身高165左右，因為太瘦，整個人顯得很小巧。

　　“大雄，快進來啊。”

　　包子臉少女保持著鞠躬遞資料的姿勢，右邊伸到門外，把另一個女人拽了進來。

　　這個叫“大雄”的女人一進來，老王和劉大根的眼睛頓時亮了。

　　她看起來比包子臉大幾歲，身高稍稍矮一點，但氣質卻是截然不同。

　　包子臉是靈動可愛，而大雄則是......大！

　　咕嚕，清晰的吞口水聲響起，眾人愕然看向劉大根，他面紅耳赤地連連擺手，“我不是，我沒有！”

　　“各位老師好，我叫柳大雄，聽說這里在選女主和女配，請問我們倆可以試試嗎？”

　　柳大雄彎腰鞠躬，受地心引力的影響，這個動作讓她的大燈展現得更加勁爆。

　　“不好意思，你們倆的身材比例不符合這部劇的要求。”勞拉打量兩人片刻，很快說道。

　　確實，包子臉和柳大雄雖然各有特點，但目測就能看出，她們的身高、大腿圍、小腿圍等身材指標完全達不到黃金比例的要求。

　　“老師，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從廣粵來的，為了當演員把工作都辭了，小包也很努力，她演戲很拼命的，請您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柳大雄急了，再次深深鞠躬，車燈險些墜地。

　　畢逵拿起桌上的農夫山泉喝了一口，進入了屬于賢者的思考時間。

　　這個柳大雄為什么感覺有點熟悉？

　　不管了，這兩個人闖進來的時機正好，自己的擾亂計劃可以借此施行了！

　　畢逵想過了，如果全都按勞拉的標準選女演員，這樣五位身高一致，身材都是黃金比例的美少女，穿著整齊的水手服往鏡頭前一戳！

　　嘖嘖，這種殺傷力確實太大了，恐怕不止男性觀眾，可能不少女人都會被掰彎。

　　萬一不小心把收視率整高了，那還怎么虧錢？

　　必須破壞五個美少女的完美陣型！

　　比如，在女主演里強行加入兩個“歪瓜裂棗”。

　　柳大雄和包子臉，一個161，一個165，如果她們和三位身材標準的女演員站在一起，五個美少女戰士的陣型是不是瞬間就變得高低不平、參差不齊了呢！

　　那還談什么視覺沖擊力？

　　談什么收割男性觀眾的收視率？

　　一定要想辦法把柳大雄和包子臉留下！

　　這樣一來，危險的萌芽就被扼殺在襁褓中了。

　　“對不起，你們的身形條件確實不適合。”勞拉的聲音響起，她再次拒絕了柳大雄和小包。

　　聽到勞拉的話，兩個女孩失望地對視一眼，朝眾人微微鞠躬，“對不起，打擾了。”兩人垂燈喪臉地朝門外走去。

　　這是她們第......已經數不清多少次的失敗了。

　　柳大雄原本是個護士，工作還算穩定，但母親突然病重，她被迫辭掉工作，千里迢迢來到橫店，想要賺錢給母親的做手術，

　　可在橫店的大半年，她接到過的最大的角色就是個沒臺詞的丫鬟。

　　其實有幾個群頭都暗示過，只要肯付出代價，可以讓她更進一步，但她拒絕了。

　　自此之后，就再也沒能接到過活。

　　回去吧，我大概真的不適合當演員。

　　柳大雄心中黯然做了決定，側頭看了看同樣失望，但依然倔強咬著嘴唇的小包，不禁伸手攬住了她那瘦弱的肩膀。

　　小包是她在橫店認識的朋友，兩人志趣相投，都想憑自己的本事出人頭地。

　　不同的是，小包演戲很有靈性，即便是一個路人甲她都能演得比普通龍套有特點。

　　小包很能吃苦，柳大雄記得剛到橫店的時候還是冬天，小包接了個淹死的路人角色，那場戲的女主角頻頻NG，小包在刺骨的河水里整整泡了兩個小時，

　　回來后晚上就發起了高燒，第二天早上四點多就硬撐著起床出門去撿鴿子。

　　所謂的撿鴿子，是指一些接了大夜或者凌晨戲的群演，或是嫌辛苦或是起不來放了群頭的鴿子，這時候群頭就得放低要求重新找人，臨時來接活的人，就叫撿鴿子。

　　要想順利地撿鴿子，就必須挑在凌晨，這個時候的鴿子是最多的。

　　小包來到橫店半年多，至少有一大半時間都在撿鴿子，只有這樣她才有演戲的機會。

　　白天那些對外形有一定要求，上鏡時間稍長的龍套角色，都輪不到她。

　　因為她的臉型和身材。

　　柳大雄也是在橫店混了一段時間才知道的，劇組挑群演，特別是挑女群演，不但要求長得漂亮，臉瘦，還得有一定的身材，這樣才上鏡。

　　而小包，她的臉太圓，身材又太瘦。

　　不上鏡。

　　所以小包接到的活比柳大雄少得多。

　　可她性子倔，接不到好活，就去撿鴿子，總之只要能演戲，她什么苦都能吃。

　　有時候，柳大雄甚至在想，自己這種只有大燈沒有演技，又怕吃苦的人演不上很正常，可如果連小包這樣真心喜歡演戲，又能吃苦的人都紅不了，

　　那才真的是沒天理。

　　然而，現實給了柳大雄一記狠狠的耳光。

　　從寒冬凜冽到春暖花開，再到盛夏炎炎，她和小包，寸步未進。

　　今天聽說演員工會里有個劇組在挑女主，兩人興奮地趕來，即便得知這個劇組對女演員的身高有硬性要求，但她們依然抱著萬分之一的希望闖進了面試間。

　　現在，這萬分之一的希望也破滅了。

　　“連小包這么努力的人都演不上，我還堅持什么呢？呵呵，不努力一定不會成功，努力了…其實也不會成功。”

　　柳大雄牽著小包的手，看著她臉上的倔強和失落，搖頭慘笑。

　　放棄吧！

　　“等一下。”突然，一道平靜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兩人停下，回頭看向說話的人。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人，他穩穩地坐在考官席上，沒有任何動作，只有臉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

　　男人開口：“勞導，我覺得女主和四個女配的外形太一致，可能反而沒有特點。”

　　是對那位淘汰她們的女導演說的。

　　霎時，柳大雄只覺得手心一痛，那是小包的指甲掐進了自己的肉里。

　　同時，小包的臉也變得有些白，柳大雄很確定，那不是因為她的指甲也掐進了小包的手心里。

　　而是因為男人的話，也許會改變她們的命運。

　　不過，她們很快看到那個女導演微微皺眉，柳大雄在心里有點畏懼這個女導演，她直覺如果換做其他人這么說，女導演早就發飆了。

　　“可是，畢總，我們這部劇定位的觀眾主要是男性，只有五個身材比例一致的美少女戰士，才對男性觀眾有足夠的吸引力。”女導演反駁。

　　哦，原來他姓畢。

　　這個姓真好聽。

　　柳大雄看著那張溫和的臉，心里莫名地呢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