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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6章 到底誰欺負誰

  “啊啊啊…弟弟…你真的回來了哇,你還記得我嗎?我是姐姐姬雅哇!”

  鹿角人激動得眼含雙淚。

  “姐姐…姬雅…我…好像在哪里聽過…啊…可是,我頭好疼!!!”

  姬三鬣頭疼欲裂的抱著豬頭,神情是罕見的躁狂,似乎正在遭受一種莫名的傷害。

  鹿角人把他摟得緊緊的,不住的安慰道:“弟弟…別怕,想不起來就別去想,我知道你回來了,太好了,我以為這輩子都不能再見到你,老天對我們不薄,最終還是團圓了,若是爹爹娘親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呀!”

  “爹…娘…”

  姬三鬣抬起豬頭,眼淚汪汪的道:“我不是孤兒嗎?我…也是有爹娘的?”

  “你傻啊,沒有爹娘,你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嘛?”

  鹿角人滿臉淚水的道:“你都不知道,自從你被虜走后,爹娘就拋下一切,四海八荒,上天入地,走遍了諸天萬界,就為了找你回來。然而,他們還是沒有等到這一天,就…”

  姬三鬣著急的問道:“他們怎么了?”

  他知道,眼前這個海族人絕對不會騙自己,他雖然很多過往的事記不得了,但不代表著,不懂身體血脈的道理。

  剛才仔細的查驗過,兩者之間雖是第一次見,卻有很強的親和力。

  鹿角人絕對是他的血親,其身上濃濃的血脈之力,比起席墨給他生的一兒一女還要濃厚三分。

  因為他們都是純種海族人,且是海族里面的佼佼者,是皇族一脈。

  而兩個孩子兼有人族血脈,這才導致這樣的差異存在。

  “姐姐…爹娘他們…是不是…”

  姬三鬣對于自己有這樣的猜測感到惶恐。

  鹿角人悲痛欲絕的道:“爹娘…在一次尋你的時候,遇上危險,雙雙殞命,你應該能感知到的,你的命星守護那里,有一天,突然黯淡了下來,對不對。”

  姬三鬣的豬臉上,眼淚嘩嘩的淌著,“沒錯,我還清晰的記得那天,是我一百歲的生辰,我正在熟睡中,突然一股絕望從骨血里噴涌而出,我的命星守護那里,從此再沒亮過,原來卻是如此…”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個沒人要的孤兒,從小生活在海族里,無依無靠,很多時候,還會被同族人欺凌迫害。

  為了生存,他一路掙扎著,努力上進。

  而這個過程里,沒有人關心他的手段是否光明,沒有人在乎他做得對不對,他就這么憑著對世間的憎恨,把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無關之人的身上。

  所以,他肆意傷害,從來不覺得愧疚,因為都是這個世界欠他的。

  然而今天,他才發現,自己恨錯人了,這個世間,還有人因為他是他,而關心他,愛護他,他不再是個無根之人。

  然而…這樣的認知來得太晚,他造了多少孽啊!

  想到前塵往事,姬三鬣從來沒有哪一次這般的痛悔過。

  他悔不當初,若是能早點醒悟,發奮圖強,會不會能找到回家的路?

  爹娘是不是就不用這般遺憾的離去…

  答案是,沒有任一,他什么都不是。

  “謝謝,謝謝你幫我找到家人,如果不是你,我這輩子就算到死,也是不明不白的鬼。”

  姬三鬣趴伏在地上,第一次由衷的感恩著面前這個男人。

  從前,他覺得自己和這個男人犯沖,自打認識以來,他就沒有好日子過,他安穩如山的海族之皇,卻變成一只任由人鄙視的小豬仔,如果不是任一,他這輩子都將被蒙在鼓里,渾渾噩噩的度過一生。

  或許,還會因為他的作惡多端,成為一個遺臭萬年的人物。

  “快起來吧,沒有想到,你們會是一家人,世事難料,早知道,應該讓你們早些見面的。”

  任一上前摸了摸他的背,“好在現在也不晚,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姬三鬣,你也是個有孩子,有親人的男人了,以后定當好好努力,守護好他們,做一個有擔當的人。”

  “不要像我,失去后,想要找回卻是這般的難。”

  說完,任一徹底釋放了言靈,解開了姬三鬣身上的咒語。

  他相信,在鹿角人的感召下,這個男人能夠重新做人,帶領海族人重新走上輝煌。

  此時的姬三鬣并沒有穿衣服,才剛恢復人樣,突然有些不習慣起來,心里說不出的高興,又忙著遮掩身子,說不出的狼狽。

  任一把自己的衣服給了他一套,“快穿上吧。”

  “謝…謝謝!”

  姐弟兩個歡天喜地的結伴離去,任一卻只能苦畢的繼續琢磨如何下到深淵底部。

  在實驗了無數次后,他終于找到了最節省神靈之氣的方法,那就是拉拽鐵鏈時,只用兩根手指頭,其余的身體部位,靠著這一點點牽引之力,并不消耗神靈之氣。

  而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兩根手指頭得能承受住長時間的高強度使用。

  所以,他需要一個鍛煉,增加兩指的力量和耐性,從而讓自己擁有成功的資本。

  于是,在海邊,任一的身影出現在這里,不管人們何時經過,總能看到他鍛煉的身影。

  時而用兩根手指頭拉拽重若千鈞的礁石。

  時而倒立凌空,用兩根手指頭走路。

  他的認真感染了很多人,從剛開始的觀望,到后面,沙灘上一起練體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所有人都在學他,一排排,一列列,場面說不出的壯觀,倒也把他的一腔孤勇的悲壯淡化了許多。

  這一天,出乎意料的只來了三個人,默不作聲地跟在他的屁股后面練著。

  任一原本沉浸在自己的修煉里,此時也發覺了不對勁,不由得多問了幾句,

  “三位前輩,不知道剩下的人去哪里了?不打算練了嗎?”

  如此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還能成何事。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沉著一張臉,語氣里壓抑著悲涼,卻輕描淡寫的道:“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了,小兄弟不用惦記,咱們三個老家伙陪你一起,一樣的熱鬧。”

  嘴里這般說著,手里的動作異常的狠辣,竟然把一塊巨大的,礁石,劈碎成兩半。

  這是要多大的怒氣值,才能辦到的事,眼前的這個中年人,表現出來的并不像他說的那般輕松。

  任一站直了身子,強硬的問道:“到底發生了什么事?還請如實相告。”

  三人嘴巴閉得緊緊地,并沒有接過話茬。

  “島上人這么多,我相信會有人告訴我發生了何事。”

  事出反常即為妖,三人的表現太不同尋常,一定是哪里出了事。

  任一答應過神主老頭,一定會庇佑這個海島,雖然能力還不夠,不代表著他就要當縮頭烏龜。

  “你回來!”

  三人見到任一這般倔強,不得不妥協,“我們告訴你發生了何事,只是你聽了后,就當沒聽到,不要輕易犯傻,知道了嗎?”

  “我自有判斷,還請說吧!”

  任一不是個莽撞的人,心中自然有分寸。

  “唉…實話實說,那就是今日海島上來了一個人,那人是第一海島的頂級修士,才修煉了一千年,就爬到了修行的最巔峰,很多人都說,他很有可能是下一個創世神。”

  “此人剛開始的時候,為人也還算謙和,內斂,樂善好施,是個受人尊敬的人。只是當他志得意滿的沖擊著神壇之位,一試就是三萬年,一點進展也沒有。受到這個打擊后,為人也有些偏執古怪起來。“

  “在此人的眼里,同階之下皆為螻蟻,直接就不當人看待,各種虐玩不死人,卻也讓人好過不了。”

  任一聽到這里,哪里還有不明白的道理,這和神主老頭告訴他的沒啥區別。

  三人繼續七嘴八舌的,把這個第一海島之人的種種劣跡,講得仔仔細細,

  “這人一向懶散,尋常并不會提前出遠門。這一次也不知道被誰縱甬,來得很早。今早才剛進島,截至目前為止,已經傷了三個人。”

  “可憐咱們海島上的人沒有防備,突然就遭遇了他的各種打擊虐待,哪有扛得住的,很多同伴被他嚇到了,紛紛表示要棄島離去,并不想把小命兒丟在這個海島上。”

  任一點點頭,表示認可,“既然打不過,逃避也是不得已的辦法,如果可以,三位前輩也請快快離開這個海島吧,我覺得待在這里,大家可能都沒機會上競技臺,就已經被這人玩死。”

  這是一個很中肯的提議,雖然由衷膽小怕事的既視感。

  但是,形勢比人強,只要人好好地活著,總有一天,也有翻盤的機會。

  畢竟,風水輪流轉,這個話,可不是無的放矢。

  “唉…我們從出生就在這個島上,是原住民,這輩子哪里都不會去,誓與海島共存亡,就算那人想要弄死我們,我們也不會做個懦夫逃跑。”

  三人的神情異常的堅定,說完后,卻是勸慰著任一,“小兄弟不同,海島上的事兒,和你沒多大關系,做好你自己的事,努力提升自己就好。”

  三人說完,又繼續鍛煉起來。

  他們能躲在這里一時,也躲不了多久,誰知道那第一海島上的人,會在什么時候給自己難堪。

  只求競技紀律維持成員,能快些到來,把眾人從水深火熱的痛苦中解救出來。

  任一沒有行動,也沒法行動,因為…在他的正前方,一個膀大腰圓,比自己高出一個腦袋的壯碩漢子,正龍行虎步的走過來。

  直覺告訴任一,這個人,就是三個前輩嘴里說的那個第一海島上的人。

  這般會裝批,遲早被雷劈。

  任一冷冷一笑,也龍行虎步的向著此人行去。

  三人緊張的看著這一幕,嘴里著急的道,

  “怎么辦?怎么辦?那人這般厲害,小兄弟會吃虧的。”

  “快!咱們現在去叫人,人越多越好。”

  人只要多起來,眾目睽睽之下,那人就算想把人撕來吃了,也會顧忌一些。

  這是人的天性,除非他已經不是個人。

  三人撒丫子就思散開來,各自選了一個方向逃跑。

  任一沒有野怪他們,只是這些人走了以后,他身上的壓力卻是輕松不少,可以更加的放開了一些。

  “嘿…看到我來了,居然還有不怕死的。你是從哪里冒出來的野修?爺爺不欺負無名之輩,快快報上名來。”

  任一反唇相譏,“你又是哪里冒出來的野修,跑我跟前狂吠,有幾個意思?”

  這人眉毛一挑,對于這樣的結果,似乎很是意外,“嘖嘖嘖…破天荒了哈,這么多年來,還是頭一回有人敢在爺爺面前頂嘴。”

  “哈…頂嘴算什么,說不定還能頂你的心肝脾胃腎。”

  任一只管大膽胡來,絕不小心翼翼伺候。

  他算是看透了,這人不管是真老虎,還是紙老虎,老天爺要讓他在這人的手里走一遭,至于結果如何,并不重要,反正…他若是死不了,死的就該是這個男人。

  “有意思,想頂我的人多了,你算個吊毛,來吧,讓我看看你有幾把刷子,敢如此大言不慚。”

  這人體格健碩,卻靈活得像個猴子,原地蹦跳如箭矢,直沖云霄。

  達到一定的高度后,再筆直的下墜,對著任一就是一掌。

  那掌風,還在半空時,就帶著一股凌厲的勢沖壓著任一。

  任一的眼睛被這勢壓得睜不開,臉上的皮膚在寸寸皸裂,無比刺痛的感覺,讓他捏緊了拳頭。

  他并沒有慌亂,對方還離得很遠,現在出手,并不能給予致命一擊。

  他就打算出一招,用的是蜜蠟丸子,被他緊緊地攥在手心里,就等著發威。

  一丈,兩丈…

  隨著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間,這人離著任一只有三丈之地。

  他終于動了,蜜蠟丸子幻化出一把橙色的光劍,足足有一丈長。

  “犯我者,死!”

  橙色的劍影對著虛空凌厲一斬。

  任一只聽到一聲刺耳的“嗤”音傳來,那半空中就傳來了一陣哀嚎聲。

  而他的面前突然掉落一樣東西,那就是這人的一只手巴掌,卻是這么率先掉到地上,帶著灑落的血液,說不出的血腥。

  隨即,這人的身子也跟著掉到地上,浪花都不起一個,就被任一一腳踢飛到大海里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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