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破喉嚨也沒有用,有這么說風涼話的嗎?
“你!你就是這樣當姐姐的嗎?”貴氣小姐氣不打一出來,眼圈紅紅的,差點就要哭出聲來。
嬌客皺了下眉頭,小聲的嘀咕著,“又沒說你什么,至于嗎?”
她覺得這個二妹太嬌氣,太造作,一個字,假,理都懶得理。
貴氣小姐耳朵可沒這么尖,沒聽到嬌客說了啥,只是想也不會是好話。
鼻子冷哼一聲,趕緊找跟著來的郎中找藥膏擦臉。
她可不想還沒嫁人,就破相了。
那個郎中是個中年人,平日看人都是瞇著個眼睛,一副看不清的樣子。
貴氣小姐心里焦慮,這嘴上自然催促得急,“快啊,快給我抹藥,我要是留下疤痕,非得剁了你不可。”
這番話,一聽就是隨口而言,并不能當真。偏偏這郎中最是老實,并沒有和貴氣小姐打過交道,不知道她的為人。
這番言辭下,自是手忙腳亂,也不知掏了個什么狗屎膏藥,隨手就給她抹了上去。
貴氣小姐看不到自己的臉,只感覺原本火辣辣的傷口,傳來一陣清涼的感覺。
“嗯嗯,不錯不錯,你這郎中醫術還行,看賞!”
貴氣小姐說完,她身旁的丫鬟自然而然的上位,從荷包里掏出一小坨散碎銀子丟了過去,“諾,我家小姐賞你的!”
“呵呵呵…多謝小姐賞賜,多謝雅雅姑娘。”
郎中拿著碎銀子屁顛屁顛的就回到宋家下人的行列里,這邊貴氣小姐也找了個小馬扎坐起,一心關心自己的傷口,只想靜靜的養傷。
這邊,毛顯得幾人被這秘境大爆炸嚇得魂飛魄散。
他們等的那個人,還在里面,秘境被炸了,是不是說明,里面的人也出事了?
因為過了很久,他們在爆炸的深坑四周查看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什么尸體的痕跡。
“奇怪,秘境沒了,那小子莫非灰飛煙滅了,否則,怎么一點渣渣也沒留下?”
毛顯得不死心的跳下深坑里,徒手挖掘著那些泥灰。他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人,任一再怎么走霉運,小傷不斷。但是,也從來沒有見到過一次,他被命運弄得傷痕淋漓,徹底干掉的樣子。
其余幾人也不相信會這樣簡單的就嗝屁了,為紛紛跳下去挖掘著。
嬌客站在坑洞邊緣,神思不屬的看著幾人,心里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冒出來,說不出是解脫,還是遺憾,甚至是有點想哭的感覺。
一旁的丫鬟小梅是個咋咋呼呼的,突然盯著嬌客的臉大叫起來,“小姐,你怎么了?你怎么哭了?”
摸摸臉蛋上的冰涼痕跡,看看手指尖上的濕潤亮澤,嬌客怔怔出神,她哭了,她真的哭了,原來那不是錯覺。
心里的疼痛一陣陣抽來,一次比一次強烈。
她以為,他們只不過是萍水相逢,什么時候變得這般情根深重?
不,她不允許自己把感情浪費在一個無用的男人身上。
她是宋家的謫長女,見多識廣,任一這樣的男人,替他提鞋都不配,何至于還放在心上。
她還是最有前途的符師,用她師傅武真人的話來說,她擁有先天賜予的極端修煉體質,未來,她說不定可以沖擊至高無上的仙王境,甚至是傳說中不死不滅的存在,圣王境。
她將會有無限精彩的未來,無法言語的壽命。
而任一,他就是個在紅塵俗世里,苦苦掙扎求生的小人物而已,只是一個眨眼,就會生死兩茫茫的存在。
她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想到這里,嬌客狼狽的擦了擦面上的眼淚,面無表情的道:“死丫頭,大驚小怪的干什么,我只是…剛才被碎石打痛了,沒忍住而已。”
“哦…知道了,小姐不知道被打在哪里了,居然破天荒的哭了呢!”
丫鬟小梅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就差扒拉著嬌客的衣服,把她里里外外檢查一個遍。
不怪她這么緊張,她自小跟在嬌客身邊當差,兩人是一起長大的,明為主仆,實為好姐妹,對方有一點點不對,自是特別有體會。
嬌客看著嬌嬌弱弱,是個弱不禁風的女子,實則特別剛強充滿韌性,否則在那三千劫的磋磨下,一般人早就哭爹喊娘,嚷嚷著活不下去了。
嬌客卻不,她依然我行我素的堅持著自己,任由旁人風言風語也不卑不吭,甚至不會掉眼淚。
哪怕被石子打破過頭,手指被劃破過,腿骨被摔斷過,丫鬟小梅都沒見她哼唧過一下。
然而今時今日,她…居然哭了。
這還得了!
嬌客任由小梅圍著她轉轉,面上不顯露,這心里卻是繼續哭泣著。
那心痛的感覺來得越發的強烈,疼得直抽抽,讓她一度以為自己有心臟病。
這樣的狀態沒有持續多久,又是第二波爆炸開始。
毛顯得三人正好在坑里,這突如其來的沖擊,把三人分別向三個方向彈射開去。
三人就算再厲害,在這樣的大爆破之下,也沒有還手之力。
毛顯得是最幸運的,只是被掛在了一顆樹干上,整個人就一點衣服后頸皮那里,掛了一點在枝干上面,身子隨風晃蕩著。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他自掛東南枝,已經死翹翹了。
太子八祈比較喜水,這次如愿以償的掉進了一個泥水坑里。一個猛子扎下去,濺起來一人高的泥水漿。
彼時旁邊正好站了幾個宋家的仆人,整個身子被弄臟了不說,嘴里還被塞了滿滿的泥漿。
其中那種腐爛惡臭的味道,讓幾人趴在地上嘔吐不已。
太子八祈的樣子更糟糕,他頭朝下,這嘴里,鼻子里,眼睛里,耳朵里,被塞進去的泥漿可不少。
當他費勁九牛二虎之力,最終站起來時,整個人都是一種茫然的狀態,不知今夕是何年。
作為尊貴的海皇繼承人,一方支脈里的太子殿下,高貴優雅,氣質非凡,才是他的標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泥漿里打滾。
要說他慘,比起三石道人來說,他不知道幸運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