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大長老推過來的巨大包袱,任一只能摸摸鼻梁骨認了下來。誰讓吳世勛這廝誰也不要,就只認他。
“謝謝大長老的照顧,給你添麻煩了。”
說完,任一對著席方平鞠了一躬。
吳世勛是個很好的學生,見狀,也有樣學樣的對著席方平做了感激狀,“謝謝大長老的照顧,給你添麻煩了。”
大長老直接忽略掉吳世勛,轉而看著任一,“行啦,謝什么謝,也真是為難你了,唉~~這都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被這么個傻子纏上,那就是一輩子甩不掉的責任,不是那個人,誰愿意攤上?
“對了,我那孫女呢?才剛拜了師,不會是考核不通過,蹲在某個角落里,偷偷的哭泣呢吧?”
席方平環顧四周,沒看到席墨的人影,心里自是擔憂不已。
雖然已經決定放手,讓這個孩子自己單飛,但是,在眼皮子底下,哪里又能真的放心,自是牽掛不已。
任一有些心虛的沒去看他,語氣含糊的道:“她和師弟就在…附近吧,咳咳…等下應該就能看到了。”
吳世勛此時是個孩子心性,還是個膽大包天,好奇心重的大寶寶,對于兩人的聊天一點興趣沒有,自己一個人就悄悄的摸進了山洞里去。
不到片刻功夫,又嘰里呱啦大叫著跑了出來,“啊啊啊啊…幽靈啊,里面有幽靈啊!”
他的嘴巴張得是那樣的大,叫得是那樣的大聲,以至于整張臉都有點變形了。
任一才剛從里面沖出來,二進二出的,自然知道里面根本沒有什么幽靈,無動于衷的看著他圍著自己跳腳。
“小哥哥,我好害怕,剛才看到一個幽靈飄來飄去的,她…她她她沒有腳啊,嚇屎寶寶了!嗚嗚嗚…”
“哦…”
“真的真的,那幽靈還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長裙,披頭散發的,滿臉都是血,嗚嗚嗚…”
“哦…”
“小哥哥,我要愛的抱抱,嗚嗚嗚,我害怕!”
“哦…”
任一自始自終就是個木頭人,無動于衷的樣子,壓根兒不管吳世勛叫囂什么。
一旁的席方平就算再怎么不喜吳世勛的做派,現在也有些看不下去了,“小伙子,做人不能這樣,好好安撫一下孩…咳咳…他畢竟是你曾經的師傅。”
“大長老多慮了,那山洞里什么也沒有,他估計是在鬧著玩呢。”
無端背了一口黑鍋,任一有些氣悶的拍了拍吳世勛,警告他安分點。
吳世勛癟著嘴,雖然不叫嚷了,那手卻還是一直指著山洞口,眼里的驚懼之色不減。
任一心里不由得嘀咕起來,難道里面真的有什么名堂?
“行啦,你和大長老呆在這里別動,我去瞅瞅!”
諾大的山洞空蕩蕩的,他指尖一抖,伸手不見五指的這里,陡然亮起一簇火苗。
一路上并沒有什么不同,只是地上有淺淺的水流嘩啦啦淌著,和剛才的大船,被沖刷出去時的驚濤駭浪有天壤之別。
任一踩著水艱難的走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百無聊奈之下打算離開,就聽得一個女子難受呻吟的聲音,或遠或近,似有似無的在耳邊響起。
那聲音縹縹緲緲,說不出的勾人心弦。
“誰?是師妹嗎?弢師弟,你們在這里嗎?在的話回應一聲。”
他的大嗓門這么一吵鬧,這呻吟聲突然就這么戛然而止。
任一等了一會兒沒動靜,抬腿就要離開,孰料那呻吟聲又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扯住了他離去的腳步。
“到底是誰?裝神弄鬼不說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反復幾次后,這多少是有點不正常了。他掏出一個符寶,嚴陣以待著。
呻吟聲聲,直入人心,未知往往讓人恐懼,任一渾身的汗毛忍不住豎立了起來。
作為一個修士,對于這方世界了解越多,就越知道許多神秘的事物,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難道,這里真的有什么古怪嗎?
他深吸一口氣,凝神靜氣待了一會兒,并沒有什么危險出現,吳世勛眼里的粉色幽靈也沒看到。
他小心翼翼的后退著,希望能盡快離開這個鬼地方。
一步,兩步…
走得是那樣的謹慎,然而危險卻是那樣的猝不及防,突然而至,令他狼狽不堪。
腳底下不知道踩到什么圓滑的東西,站立不穩的他,一屁股就這么坐了下去。
“哦嚯嚯~~~嘶~~”
他快速的跳起來,從屁股后面摸出來一根帶刺的樹藤,上面還掛有新鮮出爐的血跡,可見這下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任一揉著屁股,哭笑不得的把樹藤扔得遠遠的,“娘蛋,該來的總是逃不過,總要出點事才能安心。”
這一天不倒點血霉,那就不是他任一會有的命運,從小到大都這樣,他早就習慣了。
至于害自己摔倒的罪魁禍首,他也不會饒過,在泥沙里扒拉了一下,很快就掏摸出一顆光潔溜溜出來的圓球。
此球和他之前拿給席墨照明的光球,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顏色暗淡似石頭,明顯已經被損壞。
任一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席師妹,弢師弟…你們在哪兒?”
他扔掉球球就撒丫子到處尋找,邊跑邊喊兩個人的名字。
此時此刻,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那兩人就在這里,很明顯已經遭遇了不測,否則,依照席墨那個害怕黑暗的性子,無論如何也不會丟掉光球獨自逃命。
這一次,也不知是他運氣好,還是命運的安排,再一次經過一塊突出來的礁石時,他下意識的朝著里面探了探頭,很意外的看到了那兩個人。
此時的他們睡姿極其不雅的挨在一起,衣衫凌亂,眼睛緊閉,那手還無意識的胡亂摸索著彼此。
任一的臉騰地一下火辣辣的灼燒起來,心慌慌的他,趕忙把手指上的火焰熄滅了。
四野伸手不見五指,但是那兩人呢喃嚶嚶的聲音更加的露骨起來。
任一背對著兩人,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呵斥道:“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