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8.終于良心發現

　　“我的經歷…沒什么好說的。”

　　夜鼠苦笑一聲：“你知道我為什么在碰到那群主教時，會表現得如此驚恐嗎？”

　　方舟一腳把他踹翻在地上：“你特么不說我怎么知道，快說！”

　　夜鼠躺在地上，雙眼望著夜空，語氣低沉道：“我就是在那里被那群主教分尸的，尸體和靈魂又被深淵監視者作為魂火的柴薪，我的靈魂在魂火中灼燒了很多年，才被深淵監視者重新復活。”

　　他在說話的時候努力表現平靜，但方舟能看到他的手腳不受控制般顫抖起來。

　　顯然心中是畏懼到極點，那群大光頭果然被夜鼠留下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

　　“我是星宿宗的長老，一個很小的宗門，你這種出身名門的人應該是沒聽說過的…”

　　夜鼠雙眼無神，小聲說起自己的經歷。

　　他是因為意外才進入到這個世界的，為了尋找回去的路而冒險進入洛斯里克城，結果碰上一位迷失在這個世界并且失憶的老鄉。

　　沒錯，夜鼠的經歷和方舟一樣，不，應該說是方舟的經歷和夜鼠一樣。

　　那位老鄉的演技很出色，夜鼠幾次試探沒有問題就沒怎么懷疑對方。

　　夜鼠只是想要回去，那位老鄉就十分熱情的要幫助他一起回去。

　　結果夜鼠被對方引入到幽邃教堂中，面對那群大光頭，夜鼠沒有方舟那么厲害，手段齊出也不是對手，最終真氣耗盡被它們殘忍的殺死。

　　在夜鼠死亡后，那位老鄉就將夜鼠的尸體和靈魂獻給深淵監視者，因為魂火需要燃料來續存，而外來者的靈魂與生命顯然比本地這些怪物要好得多。

　　深淵監視者將夜鼠的靈魂連同尸體一起送入到魂火中充當柴薪，直到多年后，在魂火中飽受折磨的夜鼠，才被深淵監視者重新于灰燼中復活。

　　因為那個把他騙入陷阱的老鄉，在引導某位外來者時發生意外，被對方殺死，連靈魂都沒有留下。

　　夜鼠來不及高興自己的仇有人替他報了，因為連他自己也要開始踏上老鄉的道路，引導那些進入此世界的外來者，讓他們乖乖受死，充當魂火的柴薪。

　　方舟被氣笑了：“你被人騙過一次，就用同樣的套路來騙我？”

　　夜鼠雙手捂著腦袋，表情十分痛苦：“我也沒有辦法，我根本無法反抗深淵監視者的命令，它把我從灰燼中重生，對我擁有絕對的支配權，我甚至無法對它撒謊。”

　　“在你之前我已經騙過好幾個外來者，她們都是來自修仙界的人，我也是正道聯盟的人，眼睜睜看著她們送死我也很痛苦，可是我連自殺都做不到向她們謝罪都做不到，我快要被憋瘋了。”

　　夜鼠面目猙獰，仿佛精神分裂一樣叫喊著。

　　方舟想起他喝完劍湖水之后也是這種精神分裂的癥狀。

　　“你落在古龍頂是什么東西？”

　　“是另外一半靈魂。”

　　夜鼠喘息著，雙眼赤紅：“我的另外一半靈魂在魂火中，不拿回來，我死后都沒辦法投胎轉世。”

　　方舟問道：“那魂火是什么東西？藏在什么地方？”

　　這些他都已經從防火女那里聽說過，不過還想再從夜鼠口中聽一次，可以互相印證。

　　“魂火是黑魂之王死后留下的火焰，是所有怪物還能夠在這個世界生存的力量。”

　　夜鼠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因為這個世界現在殘存的怪物都是黑魂之王通過深淵召喚出來的，如果你想要打魂火的主意，我勸你還是死了這條心，魂火被放在古龍頂上，有黑龍看守，連深淵監視者每次去都要小心翼翼。”

　　這些都與防火女說的幾乎相同，如果雙方沒有提前串通好的話，那應該就是真的。

　　方舟微微蹙眉：“那深淵監視者不是視深淵如仇人嗎？怎么會與深淵有關系？”

　　夜鼠發出一聲冷笑：“深淵監視者也是從魂火灰燼中誕生的不死人，早就被深淵污染，它以為自己在對付深淵，殊不知自己才是深淵的走狗。”

　　說完后，夜鼠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將胸口的軒轅劍拔出來，丟還給方舟。

　　胸口的傷勢迅速愈合，恢復如此，連滴血都沒有。

　　他抬頭看向古龍頂的方向，說道：“我不知道那把黑色斷劍對你到底多么重要，如果你執意要拿的話，現在就是個機會，深淵監視者現在并不在監視大廳中，那把斷劍就在里面，不過它隨時會回來，你自己做決定吧。”

　　方舟冷笑一聲：“你都出賣過我一次，覺得我會再次相信你嗎？”

　　“你會的。”

　　夜鼠看著方舟的雙眼：“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現在我沒有對你撒謊的必要，否則我隨時可以跟深淵監視者溝通，讓它馬上回來。”

　　方舟嘲諷道：“怎么，良心發現了？”

　　夜鼠苦笑道：“算是吧，如果換成別人，我就算是良心發現也沒用，但是你不同，你是我見過最特別的一個外來者，或許只有你才可以逃出去，如果你能出去的話，希望你能替我去星宿宗看一眼，我女兒…算了。”

　　夜鼠神色落寞的搖搖頭，轉身離開。

　　方舟上去就是一腳把夜鼠踹倒。

　　雖然被第二次踹倒了，但夜鼠并不生氣，反而很干脆的趴在地上不起來：“你是不是想要揍我一頓出氣？那就來吧。”

　　說罷，他便閉上雙眼，一副你能打死我算你贏的模樣。

　　方舟卻掏出葫蘆，將夜鼠吸進葫蘆中。

　　不管這家伙是不是良心發現，方舟都不能把安全寄托在他身上，隨便放他離開。

　　如果他忽然又精神分裂一樣把深淵監視者給叫回來，那方舟就抓瞎了。

　　還是把他關在葫蘆中比較保險。

　　搞定夜鼠后，方舟徑直朝監視大廳飛去。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如果深淵監視者真的不在，那么現在就是個拿回黑色斷劍的好機會。

　　如果它還在監視大廳中，那方舟也能用夜鼠作為誘餌，把它引出法蘭要塞，一舉兩得。

　　來到監視大廳，兩扇黑鐵大門早已消失不見。

　　方舟徑直飛入大門內的通道，來到云霧狀的門扉前，一頭鉆進去。

　　熟悉的穿透感，當方舟雙眼重新恢復視覺時，他已經站在監視大廳內。

　　大廳中的蠟燭沒有亮著，地上墻壁天花板還殘留著之前戰斗時留下的清晰痕跡。

　　而夜鼠這一次沒有騙方舟，深淵監視者果然沒有在大廳中。

　　方舟一進來就看見那把掉在地上的黑色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