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舟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一問才知道,原來是王家的家畜一夜之間都被殺光了,凌霄月和方舟騎來的馬也一樣,同時被殺的還有幾個負責喂養家畜的下人。
方舟自己無所謂,大不了再買一匹馬,但凌霄月那匹叫月牙兒的馬可是寶馬,跟了她許久,親如一家人,竟然也被殺了。
這的確是大事,方舟可想象不出沒心沒肺的凌霄月發怒的樣子。
他連忙跑去凌霄月的房間敲門:“哐哐哐,快起床,出事了!”
房門很快就被打開,凌霄月打著哈欠出現在方舟面前,不滿道:“什么事啊,你這大清早的嚎喪呢?”
“你才嚎喪。”方舟皺眉道,“你馬死了。”
凌霄月微微一怔,隨后伸出雙手扯住方舟的衣領,口水狂噴:“你這個逆徒,我是你師傅,等同于你的老母親,你竟然敢罵我?真是大逆不道!”
方舟掙扎起來:“誰罵你了,我是說你的馬死了!”
凌霄月更加惱火了,用手掐住方舟的耳朵:“我媽你就更不能罵,我是你師傅,等同于你的老母親,我媽就等同于你的老奶奶,你竟然敢咒她老人家死,實在是倒行逆施,你這是在逼為師執行家法?”
方舟氣得跳腳:“神經病啊,你故意的還是沒腦子?我是說你的馬,你的馬兒死了!”
“你還罵!”
“艸,你媽死了!”
凌霄月最后總算是搞清楚,死的是她的馬,不是她的媽。
她跑去馬棚看了一眼,然后氣呼呼的回來:“是昨晚那只小狐貍在報復,連我的馬都敢殺,真是不知死活。”
方舟想要安慰一下凌霄月,畢竟那匹寶馬跟她親如一家人。
還沒等方舟開口,凌霄月就招呼管家過來,問道:“馬肉有人收嗎?”
管家點點頭:“相熟的屠戶也收馬肉,但這價格…”
凌霄月一擺手打斷了管家的話:“我這可是仙家寶馬,馬肉吃了能延年益壽,跟普通的馬肉能一樣?”
管家頓時兩眼放光:“小的明白了,請讓小的為仙長處置這頭仙馬,保證給您辦的妥妥當當。”
這管家肯定會替王家把仙馬的遺體留下來獨自享受,說不定管家自己會偷偷藏幾塊仙馬肉。
凌霄月也不管這些,能換成錢就行。
管家急匆匆離開后,凌霄月才注意到方舟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著自己:“你這是什么眼神?”
方舟:(눈_눈)
說好的與寶馬親如一家人呢,你就這么對待你的家人?
凌霄月讀懂了方舟的意思,忽然用懷念的語氣嘆息:“月牙兒生前就常對我說,它死后肯定還要用殘軀造福世間,多做貢獻,我這是在完成它的遺愿,它死了,我也心痛,但不能因為心痛而停下前進的腳步,只要我們繼續前進,它肯定就在前面等著我們,你明白了嗎?”
方舟:“希望のはな繋いだ絆が…”
凌霄月奇怪道:“你在唱什么?”
方舟搖搖頭:“不知道,不由自主就唱起來了。”
凌霄月:“那我說的話你能理解吧?”
我理解你個鬼,求你做個人吧,這寶馬跟著你真是倒了血霉,生前被你騎,死后還要被你賣。
王福來第二天還是很有精神頭的,昨晚被灌了一肚子水沒有對她造成什么影響。
知道家畜都被一夜之間殺光后,王福來一個人躲在房間里沉默良久,最后吩咐管家,取來了幾大盤金元寶,她親自送到凌霄月和方舟面前。
“昨日是福來有眼無珠,怠慢了兩位大師,兩位大師要罵要罰都行,福來絕不敢有任何怨言,還請大師救我一家老小。”
王福來朝凌霄月和方舟深深一鞠躬,就差跪下了,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誠懇。
一來是凌霄月和方舟已經真實兩人是有真本事的人,那其他招搖撞騙的騙子不同,必須以禮相待。
二來是王福來意識到,昨晚那頭妖狐是被徹底激怒了,才會殺下人和家畜泄憤,如果凌霄月和方舟這個時候撒手不管,那她王家一家老小是真的有性命之憂。
凌霄月瞥了這幾大盤的金元寶,以她的眼力,一樣就看出這里足足有五百兩黃金。
王福來雖然是土豪,但五百兩黃金也要把她的家底掏空一小半,她心疼的在滴血,不過錢財乃身外之物,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要完蛋。
雖然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但王福來臉上卻帶著誠懇的笑容,只希望兩位大師能夠感受到她的誠意。
凌霄月確實感受到了誠意,她一揮手,長長的衣袖在金子上一掃而過,幾大盤的金子立刻消失不見。
這一幕讓王家的人震驚得瞪大雙眼,就連方舟都是吃了一驚。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袖里乾坤?
我要學!我要學!我要學!我要學這個!!!
凌霄月露出滿意的笑容,又對王福來問道:“你們被那頭小狐貍欺負這么久,就沒想過報官嗎?”
這年頭妖魔橫行,官府也組建了鎮妖司,培養和吸納許多奇人異士,專門負責降妖除魔。
像清德城這種十萬人口的大城,至少也會配置一隊鎮妖司,處理一只小狐貍輕而易舉。
王福來露出苦笑:“早就報官了,可本城的鎮妖司恰好月前外出去處置連云山襲擊商旅的妖魔,至少要數月才返回,我王家等不了那么久。”
“那你們可真倒霉。”
清德城雖然也有城隍庇護,但城隍只管鬼魂邪魅一類,妖類城隍是不管的,要管也管不了。
凌霄月站起來:“走吧,你不是有個差點喪命的獨子嗎,去看看。”
王福來原本還有些忐忑,怕凌霄月收錢不辦事,此時終于松了口氣,連忙道:“兩位大師請隨我來。”
方舟故意落在后面,偷偷詢問管家:“那仙馬處理好了嗎?”
管家回答道:“已經處理好了,大師有何吩咐?”
方舟遲疑了幾秒,低聲道:“我那匹馬,也是仙馬。”
管家吃驚的看著他。
方舟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總不能錢都讓那個女人給賺了吧?
一行人來到一座雅致的小院中,王福來屏退幾個下人,將凌霄月和方舟引入房中。
房內燃著熏香,還有淡淡的藥味,聞起來不是很舒服。
一個非常消瘦的青年躺在床上,幾乎快要成皮包骨,膚色蒼白,眼眶深陷。
見到母親竟然帶著兩個外人進來,王明鴻無力躲閃,只能垂下眼簾,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澀的暈紅。
如果是少女做出這樣的姿態,那大概會惹人憐惜,但一個大男人這種害羞的扭捏自然,無法讓方舟升起絲毫的同情。
凌霄月只瞥了一眼王明鴻,就斷定道:“這是陽元虧損之癥,你兒子被那頭小狐貍采補過甚,再來幾次小命就要不保了。”
王福來“啊”了一聲,擔憂的看向兒子,對凌霄月懇求道:“這可如何是好,求大師救救我兒。”
“本人的金字招牌一向是閃閃發光,收錢辦事你放心。”
凌霄月給了王福來一個放心的眼神:“等我把那頭小狐貍滅了,再給你你兒子煉一枚還陽丹,一丹下去保證他生龍活虎一柱擎天賽過日神仙。”
王福來聽得喜笑顏開,只覺得這錢花得很值。
凌霄月又對方舟道:“問一問王公子,跟那小狐貍的床戲…”
在方舟正義目光的逼視下,凌霄月終于把下面的話吞回去,改口道:“問一問細節,可以判斷那頭小狐貍的實力,通過實力可以判斷它的活動范圍和躲藏位置,學著點,徒弟。”
方舟這才點點頭:“然后呢?”
“然后?那只小狐貍今晚要是不敢來,我就親自上門去把它做成圍巾,你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