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生死別
“我愛你，”毛朵朵臉上浮現出奇怪的笑容，有滿足，有決然，有滄桑，還有一絲淡然，“把你的劍給我可以嗎？”
“你…”寂夜一時之間有些反應遲鈍。
所有人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貓姐對寂夜示愛都有些懵逼，就連云淡風輕的聽風太子眼中也有些愕然，不過愕然很快被感興趣的笑容代替。
“我們因為劍相識、相知…”貓姐保持著她的笑容，“我想過有一天我們會成為敵人，卻沒想到會這么快。”
寂夜默默從腰間解下自己的細劍，遞過去給貓姐。
毛朵朵雙手接過劍，“可惜我的劍留在相思島，沒來得及帶出來。”她溫柔地撫摸著劍鞘上的花紋。
十多秒后，她突然轉身走向了侯白潔。
“戕！”細劍出鞘。
侯白潔臉上出現了驚容，她看到居然沒有人出手阻攔毛朵朵，慌忙地向后倒退。沒有誰比她更清楚持劍的貓姐有多么可怕。
一個高大的男人擋在不斷移動的兩個女人中間。
“對不起！”瀲煜沉聲說道，“是我的錯，與她無關。”
貓姐停下了腳步，左手提著劍鞘，右手的細劍被反握著。“你們不用害怕。”
她看著躲在瀲煜身后的侯白潔，“我毛家欠你侯家一條命，現在我…”
話還說完的時候，劍光已經閃過。
細劍在她手里劃過一個漂亮地圓，然后直接從胸腹直接沒入她自己的身體。
“還給你！”
血噴射而出。
“不！”菜哥飛奔起來，不到二十米的距離跑得踉踉蹌蹌。
寂夜已經閃身出現在毛朵朵的身后，接住她倒下的身軀。
“瀲煜…照顧好她。”毛朵朵把視線轉向寂夜，“你這一生都…不可能忘記…我了，死在你的…劍下，你也算…是那個…太子…有個…交代…了，你…”
“別說話了，”毛采采撲了過來，“救我姐姐！”她祈求著寂夜，可是寂夜臉色一片蒼白，抱著毛朵朵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
“知道…我要…的…是…”毛朵朵話沒說完就在寂夜懷里垂下了頭。
就在毛朵朵斷氣的瞬間，寂夜突然抽出頭頂淡綠色的玉簪，然后狠狠插進了毛朵朵的頭頂。
“我殺了你！”菜哥一臉怒容想搶回姐姐的尸首，卻被寂夜激起的氣流蕩開。
墨笑璇突然蹲下從后面抱住從地上掙扎著爬起的菜哥，“你看她的表情。”
菜哥看了過去，發現寂夜臉上的沉痛并不比自己少，而自己姐姐的頭頂并沒有血流出，而是一道白色的霧氣若隱若現，而那支插入了一半的淡綠色玉簪的顏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深。
寂夜雙手結著奇怪的印，而毛朵朵的尸體卻在浮空平躺。這很顯然是未知的儀式。
菜哥慢慢安靜了下來。
“守靈簪，”聽風站到了墨笑璇身后，“當初我姐姐求了父王許久都不得，他卻賞賜給了你，你居然還真得用了。”
X組四人聽到聽風的話都激動起來，難道真有起死回生的寶物嗎？
然而。
很快那個變得深綠的守靈簪慢慢脫離了毛朵朵的頭頂，而她的尸體也落回了寂夜懷中。
披頭散發的寂夜把守靈簪收入腰間，然后溫柔地把尸體放在地面上，好像伺候丈夫安睡的妻子。
她做完這一切直起身子，白色的連衣裙已經變成了紅色，她玲瓏的身材也在被鮮血浸濕的裙子下顯露出來。
她一步一步走向聽風，繞過了墨笑璇和菜哥后，突然雙膝跪地。
“殿下，求你放他們走。”她伏下身子，低下頭。
“愛情？”聽風似乎好不習慣寂夜的動作，他向后退了一步，似乎在想著什么。
半分鐘之后，他突然笑了起來。“無聊的愛情。”
他繞過伏地的寂夜來到了墨笑璇身前，俯視著她，“你，就是那個啟封者的女人嗎？”
“…”這個問題難住了墨笑璇。
“如果你有機會見到他，替孤告訴他，將來孤和他只有一個能活著。”聽風臉上露出戲謔的表情，“他昨晚敢燒我的城。本想留下你們看著他是怎么死的，不過現在孤改變主意了。”
“再替孤和那個不成器的弟弟說，他太天真，心太軟了，他可以做一個好王子，卻注定成不了王者。”
聽風說完轉身，騰空而起，向著自己的座駕飄去，在空中淡淡出聲：“三軍聽令，就地休整，一個時辰后繼續。”聲音不大，卻傳出極遠，威勢逼人。
寂夜匍匐著轉身，“謝太子殿下！”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之后快速起身，毫不在意血衣上沾染的塵土。
“我會把她葬在相思島。你們快點走。兩個小時之后，越國大軍不會再對你們留手。”她拉起坐在地上的墨笑璇和菜哥。
菜哥哭泣著走到貓姐的尸體旁和她告別，然后轉身和其他三人離開。
一對持劍女侍跟著他們身后一直將他們送離軍陣的范圍才退回去。
菜哥走出了兩三公里才出聲，“沒有交通工具兩個小時我們甚至到不了北崖區。”
“對不起，是我害了她。”墨笑璇垂著淚，和菜哥道歉。
“你不用自責，是那個聽風太狡猾了。”菜哥回頭，“你是大姐頭！你說我們該怎么辦？我們現在走不掉的！”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后伺機往江南，本來今天謝逸打算先對越國動手的，昨天下午白無疾還和我說去八沃大學匯合。”
“嗯，有那兩個叛徒在，我們所有的據點他們都清楚。”菜哥點了點頭，“有機會捅他一刀再走！不然我咽不下這口氣！”
“那我們就不繼續向東了，向南。”墨笑璇沉思了片刻，“把手雷都拿出來，做成絆索地雷，往南邊布雷。”
“往南？”王昆驚訝了起來。
“謝逸和我說過，越聰明的人想得就越多。”墨笑璇解釋了一句，“我們再向東走半個小時再布雷，然后找個地下停車場躲到晚上再出來。”
婉兒嫌棄地看著王昆，“你連空城計都沒聽過嗎？”
“我只是覺得太危險了，你的腦子不見得比我厲害。”王昆經過凌晨的事，發現現在面對起婉兒似乎完全沒壓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