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日晚上十點多,回到相思島的眾人吃完了晚餐,聚集在一樓的休閑區域放松著連日來戰斗后繃緊的神經。
菜哥拉著瀲煜和侯白潔斗地主,王昆在一旁聽著婉兒拿尤克里里彈唱著《左手指月》,貓姐拉著寂夜在吧臺調咖啡。
墨笑璇自己一個人坐在窗邊,手里拿著紅酒杯,里面的紅酒只剩一點點了。
她望著遠處的湖面,月亮的倒影好孤單,就如同自己現在一般。
一曲《左手指月》結束,王昆開心地鼓掌稱贊。
墨笑璇望著王昆笑了起來,還是年輕愛情最美好,哪怕是注定失敗的結局。
她自嘲地笑著,重新倒上紅酒,看著鮮血般的液體在晶瑩透亮的酒杯里打著旋突然覺得,自己或許還沒有那么糟糕。
至少那個男人對自己心中有愛,哪怕不多,有,便是有。
她一口喝完杯中的紅酒,沒有再倒上,只是默默看著手里的空杯。
遠處傳來菜哥囂張的叫聲:“付錢、付錢!掃碼付錢!”她趾高氣揚,“你們兩口子欺負我一晚上了,我要回本,不然咱們今晚誰都別睡!”
墨笑璇看著瀲煜臉上的笑容輕輕點了點頭,也許不用自己出面了。菜哥已經長大了,不再是小姑娘了,她也可以幫著自己和她姐姐處理事情了。
吧臺傳來兩個女人的嬌笑聲,循聲望去看到寂夜打翻了咖啡被貓姐調笑著,寂夜臉色確實一副開心的樣子。
相思島這樣挺好的,真的很好。
哪怕她們越熱鬧越顯得自己的孤獨。
她重新倒上酒,然后又一口喝完,堅持自己的選擇并沒有錯。
刺耳的警報突兀地響了起來,打破大廳里祥和。
一名工作人員沖了進來,“敵襲,”他剛想繼續說什么就撲倒在地,背后插著一支箭。
“轟——”炮火聲響起,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一隊弓手出現在窗外,他們射出了手中的弓箭,玻璃瞬間布滿了裂痕,雖然沒有被射穿,但也頂不了多久了。
八個人同時跳了起來,墨笑璇步步生蓮第一個沖向被推開的大門,蓮花的花瓣一片片激射出去,對面沖過來的人一個個被刺穿,僥幸躲過致命部位的越國人也都紛紛露出駭然的表情,他們也同那些尸體一般一同在枯萎。
丟下尤克里里的婉兒緊緊跟在了墨笑璇身后,王昆停了一秒彎腰撿起尤克里里塞到琴箱里然后背到了自己背上。
遠處的五人這時也跟了上來。
沖出外面的墨笑璇突然停步,“你們誰帶手機出來了,聯系總部。”
“我,”菜哥剛才在收錢,她和瀲煜、侯白潔都拿著手機,
“打不通。”菜哥轉頭看向瀲煜和侯白潔,二人撥出去也是無法接通。
“去碼頭。”貓姐沖向碼頭那邊,寂夜緊隨她身邊。
跑出了幾百米,寂夜突然一把拉住貓姐,“別去了,他們從那邊上來的。”
“后面還有一個小碼頭。”菜哥喊道,然后八人迅速掉頭。
四周不斷有穿著各種裝備的敵人出現,本來最初看到的是半甲士兵的時候墨笑璇還想打一下看看的,可是隨越來越多的全甲士兵出現,她也打消了戰意。
當擊退十多個光頭女盾斧手的時候,寂夜臉色變得非常難看起來,“太子殿下的人,他親自到了。”
貓姐一把拉起寂夜的手,“就算你們的狗皇帝來了也不用怕,大不了一死。”
“我們真得很難脫身了。”寂夜握緊貓姐的手,“實在不行我去幫你們攔一下,他們應該不會對我出手。不過只能拖延片刻。”
“我干不出犧牲別人自己逃命的事。”她突然停步看著寂夜,“你看我布靈布靈的大眼睛,百分百誠懇。”
寂夜笑了一下,又被貓姐拽著跑了起來。
貓姐邊跑邊說:“我是認真的。”
八人準備到岸邊的時候,突然沖出了一隊大漢,他們遠遠放下扛著的大鼓,然后敲了起來。
“咚——咚——咚!”鼓聲不斷響起。
八人都心跳加速、血液翻騰起來,而遠處的敵人卻沖得更快了。
接著一隊舞著披帛的女子出現在不遠處,他們原地起舞。
王昆看著他們的動作突然停下了腳步,眼神迷離起來。
寂夜一拳砸到他的眼眶,“都別看,是鼓者和舞者,他們是長公主的人。擾敵心神的同時可以振奮自己的人的士氣。”
舞可以不看,但鼓聲卻沒辦法抵抗,八人的速度被拖慢了,而越來越多的敵人卻越來越近。
走在最后的瀲煜突然轉身,向著敵人沖去。
“瀲煜——”侯白潔驚叫起來。
“你們走!”瀲煜頭也不回,沖了幾百米突然停下,“喝——啊!啊!啊!”
一道道肉眼可見的漣漪在空氣中擴散開來。
打亂了女子的舞蹈也打斷了大漢的擊鼓。
他喊完就吐著血倒了下去。
“走!”墨笑璇伸手拉住侯白潔,然后七人開始向著不遠處的岸邊跑去。
跑了幾步,不斷回頭的侯白潔突然掙脫了墨笑璇的拉扯,直接沖向準備被包圍的瀲煜,她沒有發動攻擊,只是單純地奔跑,瘋狂的奔跑。
而敵人也沒有去攻擊她。
六人只停頓了一下,又繼續向著碼頭沖去。
他們準備沖到的時候,一陣弦聲響起,漫天的箭雨飛射出來。
王昆正準備出手抵擋,卻發現箭雨居然越過了他們的頭頂,接著看到湖面那僅有的幾只船只在箭雨之下支離破碎。
敵人這是要抓活的…
沒有了退路了,墨笑璇苦笑一下,激起成片的綠蓮花,準備拼死一戰。
敵人潮水般地淹沒了遠處的瀲煜和侯白潔,接著向六人淹了過來。
其他五人都在墨笑璇的帶領下開始了戰斗準備,就連寂夜也不例外。
淹過來的人潮突然在幾百米外停了下來,接著人潮向兩邊擠壓空出中間的一條路。
一個黑袍男子一步一個腳印地緩緩走來,他的樣子看起來和聽聞很像,只是更高更強壯。
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一雙眼睛異常地深邃。
他每走一步給六人的壓迫感絲毫不低于千軍萬馬。
“寂夜,”他遠遠地出聲,聲音不大但非常地清晰,“你想死嗎?”
“還是說,你們都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