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閃電

　　七月六日，晚上八點，三院舊址的臨時營地里，N仔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他印象中自己是去修理發電機的，后來不知道是發電機漏電還是他自己漏電引發了連鎖反應，再后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剛想起身卻發現自己起不來，掙扎地抬起頭才發現自己被捆在平床上擺出了一個大字，恐怖的是自己的衣服都不見了，下身遮著一張白色的浴巾。

　　這讓N仔徹底清醒了過來，清醒之后的他卻害怕起來，因為造成他昏迷的那個發電機這時就在他的身邊，有黑又粗的電線連著他的四肢，而他心中的女神穿著一身白服面無表情地站在另一邊。

　　N仔放棄了掙扎，閉上了眼睛，心里不再抗拒，只希望若干年后她還能記得起自己這個為她獻身的男人。

　　“你還記得在四塘的時候你說過的關于電量流逝的問題嗎？”跳妹的聲音響起。

　　跳跳的聲音真好聽，N仔似乎沒有聽懂，依然閉著眼睛。

　　“今早的事故之后，我發現你身體可以積蓄的電量增加了，而同時電量流逝的速度也降了下來。所以我想嘗試一下，繼續為你增容，你同意嗎？”

　　“同意！”N仔回答得飛快，而且斬釘截鐵，其實他并沒有注意跳妹所陳述的內容，因為他在想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對了，我的衣服是你換的嗎？”心里似乎有些小竊喜，她幫我換的耶，她一定好溫柔，她看到了嗎？我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害羞一下下？

　　“不是，你衣服燒黑了，我叫安嘯巖幫你換的。”跳妹的話殘忍地戳破了N仔美麗的幻想。

　　N仔睜開了眼睛，那一抹失望與遺憾交織在一起的眼神無處安放。

　　“那我們現在開始了哦。”跳妹問了一聲。

　　“哦。”N仔眼角的余光看到跳跳一步步走近發電機，然后右手按向開關。等等——要開始什么？N仔再次抬起頭看著連著四肢的又黑又粗的電線剛想出聲，卻被環繞周身的藍光打斷。

　　他并沒有等到所恐懼的痛感或麻痹，而是有一種不可描述的舒爽感包圍著他，他感覺自己似乎要飛了起來。

　　“我會慢慢加大電量，如果你承受不住就出聲。”

　　“好！”

　　跳妹走到一旁觀測著電磁感應的數據，每過五分鐘回去調節一次電量。很快一個小時過去了，“效果很顯著，你還能堅持嗎？”

　　N仔努力地抬起頭，然后用力點著自己冒著白煙的腦袋。其實他感覺自己已經達到極限了，但是持久的男人是不能說不行的，這是為了科學！這是為了愛情！

　　跳妹一次又一次地往返與發動機和工作臺，她看著數據的變化一切都按著她的預想所進行，露出滿意的表情，回頭看著那個頭頂煙霧繚繞依然努力睜著雙眼握緊拳頭的男人不由地點點頭，認真的男人確實很有魅力。

　　然鵝，她不知道的是，N仔在前一次點頭之后就已經昏迷了，他能一直保持這個姿勢也許是因為他強大的意志力，也許是單純因為身體的僵直。

　　直到發動機耗完了油，跳妹才結束了這次實驗。隨著電流的斷開，N仔也慢慢閉上了雙眼，松開了拳頭。

　　跳妹打著哈欠關燈離開，明天再叫他起來做下試驗吧。她并沒有看到在她離去之后，N仔身上亮起的那一道道藍色的閃電。

　　她直到許久以后才知道她今天的記錄，是第一次人為改變變異進程的里程碑，當然那個憨憨也同樣功不可沒。

　　第二天一早六點多一點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安子和燕子一起圍在外面的空地準備看N仔大發神威。

　　“你一夜也才流逝不到百分之三十，看來我們的實驗還是有效果的，”跳妹看著檢查數據非常開心，就像一個偷吃到棒棒糖的小丫頭一樣。

　　站在一旁的N仔也露出吃到糖的樣子，在當他準備開始的時候又被跳妹阻止。

　　“試下拿著武器看看，能不能控制釋放方向和自如收放。”跳妹指著地上的鐵錘、鐵鏟和一截鋼筋對著N仔道。

　　而N仔立刻言聽計從操起鐵錘開始放電。

　　這次電流不再發散二十完全依附在鐵錘上面，可以隨著他的揮動而轉移，當他把雷電砸到地上的時候，直接是一道道霹靂閃電伴隨著凌空轟擊。

　　看著碎裂的地面N仔心神蕩漾，這才是我要的效果啊，可是過了一會他有苦著臉了，釋放方向可以控制了但是依然不能收放自如，甚至連丟掉錘子都做不到。

　　跳妹出去了一趟回來帶著幾個穿著絕緣服的工程兵回來，N仔以為這是來幫自己取下錘子的時候卻聽到悅耳的聲音響起，“你們看下哪里需要挖掘或爆破的叫他去干就好了，等他沒電了，可能還要麻煩你們幫忙把他送回來，先謝謝了。”

　　N仔心中淚奔，身體卻很誠實地服從了。

　　跳妹卻皺著眉頭和燕子商量著什么。

　　一直到十點半的時候，軟趴趴的N仔才被工程兵拖了回來，然而還沒等他回過神就被安子丟上了平床開始捆綁通電。

　　跳妹在一旁鼓勵他，“加油哦，我和燕子費了好大力氣做了好多模具，才給你做出一把絕緣的純凈冰弓。”

　　N仔這個時候才注意到燕子手里有一把冰弓，弓弦看起來像是特制的橡膠，這是給我準備的嗎？難道說跳跳相較于法師更喜歡射手？他的關注點似乎并不在弓上。

　　中午十二點半的時候，充滿電的N仔在空地上擺出彎弓射大雕的姿勢，看著手里簡陋的鐵箭，一臉無語。

　　跳妹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神色，“不要在意那些不重要的細節，你的任務就是把電力放到箭支上，然后對著差不多的位置射出去就可以。”

　　N仔拿起一支鐵箭注入電流，然后并不熟練的拉起弓，拉到盡頭的時候松開了手。黑色的鐵箭被染成了藍色然后遠遠彈了出去，落地之后一陣噼里啪啦電閃雷鳴。

　　跳妹開心地跳了起來，和安子燕子擊掌之后跑到了N仔面前，卻猝不及防地被他抱了起來。

　　轉了一圈放下跳妹后，本想假裝出激動的樣子出來的N仔突然發現他是真的很激動，在跳妹爆發的前一秒他突然開心地大叫，“我再射一次給你看，你太厲害了，我可以持續輸出了。”

　　他不想再叫爸爸了，所以似模似樣地重新抽出一支箭開始放電彎弓搭箭，然后使出吃奶的力氣把箭射了出去。

　　那支箭越飛越高、越飛越遠，落下之后電光閃過，突然那邊整片地都沉了下去，接著開始地震。

　　安子三個人看著N仔張大了嘴巴，而他垂下了了弓在嘴里不停地嘟囔著：“不是我！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