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石碑

　　亭子里一個男子跟了出來，見狀立刻轉身，步子還沒有邁開，就隨著一聲槍響應聲倒地。

　　這一槍準確命中后腦，是韓梅梅開的。

　　韓梅梅上前抓起尿褲子的男子一個背摔，然后把160斤的身子砸了上去。

　　謝逸聽著骨頭斷裂的聲音心里發毛，太特么野蠻了。

　　“她軍體練得比你好，好好學學！”上前拍拍胡蝶，“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想鳴槍示警？”

　　“用槍條例！”胡蝶倔強地小小聲說，說完立刻向風雨亭跑了過去，謝逸連忙跟上。

　　韓梅梅已經起身，抓著尿褲子的頭發直接拖行跟上。

　　亭子里的畫面讓謝逸怒火中燒。橫七豎八地躺著六具尸體，兩個孩子兩個老人和兩個男人，身上布滿了刀傷。

　　兩個女子衣衫不整地趴在地上，眼里滿是屈辱的淚水。

　　韓梅梅把尿褲子扔在地上，然后左右扭轉著鞋底用力地踩著他的胯下，尿褲子發出殺豬般的慘嚎聲。

　　謝逸轉身抬起槍口對準尿褲子，身后卻傳來虛弱的聲音“等等，我想親自報仇。”

　　轉頭看到一個女子抓起地上的磚石，向著尿褲子爬去。

　　謝逸于心不忍直接走到亭子外面。

　　里面傳來砸擊聲、慘叫聲、女人的哭啼聲，謝逸情緒低落起來。

　　“點解？…仲未到末日啊…”胡蝶情緒激動起來，靠著謝逸的肩膀輕輕哭著。

　　“我們還有任務，你們在這等我們一下，回來帶你們倆回江北。”韓梅梅微微顫栗的聲音。

　　圓潤的身影幾乎是沖著出來的。

　　“不幫他們收殮尸體嗎？”謝逸問道。

　　“我看不下去了，回來再說吧。”韓梅梅擦著眼淚回頭道，“你要找的東西在哪？”

　　“不遠了，我感覺應該在一公里左右。”謝逸再次感觸著吊墜尋找感覺，然后確定地答道。

　　胡蝶追上韓梅梅。

　　“我們速去速回！”謝逸沖到最前面帶路。

　　沒多久三人來到一片洼地，洼地一眼望不到頭，鋪滿了巨大的花瓣。

　　“這是荷花塘？？？”謝逸緊緊抓著自動步槍。

　　水已經干了，荷花荷葉變大了十倍以上。

　　“我走前面，你們保持距離。”謝逸非常謹慎地一步步緩緩移動，時刻關注這四周的動靜。

　　月安靜地伴著謝逸前進，并沒有發生什么意外，可是汗水依然浸濕了波羅衫，緊繃的神經絲毫不敢松懈。

　　謝逸感覺到葫蘆好像一塊活了過來的冰塊，在胸前隨著自己的呼吸而顫動。把右手的掌心死死壓在胸口，吊墜并沒有動。

　　謝逸不相信之前的感覺是錯覺，冥冥中知道自己已經接近了那個東西。

　　不久定定站到了一塊三角形的黑色石頭前，吊墜恢復正常了，彎下腰輕輕用手摩挲著石頭光滑的表面。

　　“里個…就系你要問的嘢？乜嘢？一嚿石頭？”胡蝶靠了過來。

　　“不是，應該是一個石碑或金字塔的頂端，應該就是上面要找的東西，你呼叫支援吧，記得叫他們帶工具來挖掘。”

　　胡蝶平復自己的心情，走到一邊摸出手機開機，詳細地匯報起了情況。

　　韓梅梅握著自動步槍在兩人之間徘徊著，戒備著四周。

　　謝逸坐在石頭旁邊，右手托著下巴，心底的落寞擴散開來。

　　本以為會是什么天大的機緣或者像小說里那樣有什么神兵利器或超時代的科技。再不濟起碼給條機器狗或叮當喵啊。

　　左手隔著波羅衫按著胸前的葫蘆，會不會是祖先留下的寶藏呢？眼睛漸漸散發出光芒。可是寶藏是國家的啊。光芒開始退散。

　　“上面要我們脫離接觸，懷疑有輻射。”掛了電話的胡蝶走過來說道。

　　“我已經變異了，你們走吧。”

　　“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沒有感覺到異常。”韓梅梅在謝逸面前用眼神對胡蝶加以鼓勵。

　　呵呵噠，謝逸懶得吐槽韓梅梅，等你感覺到異常，早就完蛋了。

　　沒空理她們對自己發生變異的事無動于衷，現在要考慮的是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了，家里最多能保證自己不受監禁，日后該何去何從？

　　謝逸不喜歡改變。保持現狀比做出改變要容易的多，即使現狀很不如意。

　　更重要的是自己每次抉擇之后的結局都不完美。

　　回家是必然的選擇，回家之后呢？

　　在奶奶眼皮子下面混吃等死是不可能的。但謝逸也從來不覺得自己具有為國為民犧牲奉獻的崇高品質。

　　可是大院的長輩們是始終都要面對的。憂桑！

　　突然又想起了陳家國想起了風雨亭。謝逸伸手用力捏著眉角，試圖驅散這一切，我特么是咸魚，我不是英雄，英雄是要死的。

　　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大。

　　抬頭看看夜空，呵，五架。四架武裝直升機，一架警務直升機。

　　謝逸起身和胡蝶站到了一起。

　　直升機在不遠處依次降落。

　　警務機上跳下一個大胡子，胡蝶小跑前進，然后立正敬禮。“報告大隊長，胡蝶完成任務歸隊。”

　　謝逸見到這個大胡子就放松下來，這個黃毅也是大院里的孩子，比自己大好幾歲。在警院里還要喊聲師兄，一向都挺照顧自己的。

　　無精打采地晃了過去，韓梅梅緊緊跟在后面。

　　接著警務機上走下一個白襯衫的老頭，胡蝶立刻縮著腦袋變成了鵪鶉。

　　謝逸本來還想嬉皮笑臉和黃毅打個招呼，見到老人下機立刻心里一驚，胡伯伯怎么來了！這么快就遇到鄰家長輩，他心里完全沒有絲毫準備。

　　第一時間端正自己的態度，努力站直身體。

　　和韓梅梅一起解下自動步槍和彈匣交給旁邊武裝直升機下來的士兵，然后低著頭走到白襯衫面前，“胡伯伯好，大半夜的還勞駕你老人家跑一趟。”扯扯身后的韓梅梅，“叫胡廳長。”

　　韓梅梅立刻立正大聲叫：“胡廳長好！”

　　胡澤繞過謝逸上前拍拍韓梅梅“你很不錯。”

　　謝逸努力在臉上擠出不失禮貌的微笑跟著胡澤來到那塊石頭前。

　　一堆白大褂出現在四周拿著一堆儀器開始檢測。

　　“你大半夜把我侄女拐到小公園，還不給我這個老頭子來么？”

　　謝逸默不作聲在胡澤身后不停地向胡蝶打著眼色。

　　“伯父——”胡蝶像小貓一樣輕輕叫了一聲。

　　胡澤擺擺手，胡蝶立刻吐吐舌頭變回了鵪鶉。

　　“這個和你祖傳的吊墜有關系？”

　　“是…”

　　“黃隊，你先送小謝子回家。”

　　黃毅走到謝逸身邊和他擠眉弄眼。

　　“胡伯伯，我等挖出來再走，那邊風雨亭還有兩個幸存者。”

　　“沒了，接到匯報就安排人過去看了，兩個女子都抱著孩子的尸體自殺了。現在他們在那邊勘查現場。”

　　謝逸黯然，這樣的結局…

　　石頭四周松軟的泥土很快被士兵挖開，一個方尖塔模樣的石碑出現在大家面前。

　　挖到四五米深的時候，石碑上出現了一個古體字。

　　左邊上面隱約是個“大”字，下面隱約是一個“山”字，右邊隱約是一個“戊”字。

　　謝逸沿著坡道走下去望著這個古字喃喃出聲，“這不科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