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沉重的敲門聲在外面響起,呂布憤怒地拔出了自己的武器,罵罵咧咧地穿上褲子,打開了大門,罵道:“大白天的,亂敲什么門?”
他身高九尺,光著上身,胸毛和頭發一樣雜亂,顯示出了一種野蠻的粗獷。面對這種看上去就很兇猛的人,外面的數名士兵忍不住地就將手按在了刀柄上面。為首的軍官盯著呂布,沉聲道:“大將軍請閣下去長樂宮!”
“陳誠叫我去長樂宮干什么?”
軍官不動聲色地道:“我不知道,呂將軍自去問大將軍就是了!”
“哼,等著!”
呂布一甩手,大踏步的走回了院子,將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然后在牙兵的押送下,向長樂宮所在的方向前進。在出來之后,他才發現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大街上見不到多少行人,只有無數的兵馬在往來調動。
沉重的腳步聲和鋼鐵碰撞聲響混雜在一起,制造出了一種緊張的氣氛。
呂布忍不住地左右張望了一下,有點心虛起來,暗道:姓陳的不是因為想要長久霸占貂蟬,所以想要殺我吧?
他以己度人,覺得這個想法大概是很有道理的,有心想要逃走,但是周圍的士兵都知道呂布的大名,都是對他虎視眈眈,根本就沒有逃走的機會。就算是不知道呂布的名聲,在見到呂布這么高大雄壯,也會心生警惕的。
等到了長樂宮附近,呂布心中更加驚慌。已經有很多的大臣和將領都被叫了過來,宮殿周圍遍布著全副武裝的士兵,都是刀劍出鞘殺氣騰騰的樣子。一打聽,這才知道是士孫端等人圖謀殺害大將軍,現在事情敗露,就被大將軍抓來算后賬了。
呂布這才放下心來,輕松地看著跪在地上的十多個倒霉蛋,并在心中惋惜:你們想殺姓陳的,這很好,但是為什么沒把他殺掉呢?
但是一想到陳誠那宛如鬼神一般的武勇,呂布又覺得陳誠要是真死在這些雜碎們的手里了,那才真是最大的笑話。而且那樣一來,他呂布不也變成一個笑話了?
本來陳誠只準備拿七八個朝臣開刀,但是士孫端振臂一呼,就又加了好多人進來。這下子,就算是陳誠想少殺幾個人都辦不到了。要是犯下了叛亂這樣的大罪都不殺透,那以后其他人還不有些有樣?
他可不是苻堅那樣的老好人,連明目張膽跳出來的人都能放過。要是暗中謀劃,陳誠還能當做是看不見,留著慢慢處理。既然跳了出來,那就只能處死為首者,其家人發配西域種棉花去了。
劉辨被楊秋帶人推搡了出來,他望著滿堂的大臣,特別是那幾個被刀劍指著跪在地上的,心中一下子就涼了半截。士孫端可是太傅,是他最親近的幾個大臣之一,也是謀劃誅殺陳誠的發起人。
現在士孫端躺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死了。但是不管怎么樣,劉辨都害怕了起來。他是讀過史書的,高祖皇帝之后還好,大不了就是被廢黜。到了光武皇帝中興,接下來的幾百年里,可是有好幾個皇帝不明不白就死了的。
劉辨緊張地左右張望,沒見到端著餅上來的士兵,心中稍安。他轉頭對板著臉的劉倩哀求道:“皇妹,這次你一定要救我一命啊!”
劉倩惱怒他之前說的話,“哼”了一聲,將頭轉了過去。
劉辨拉著她的袖子,哀聲道:“父皇就只有我們兩個皇子了,要是朕死了,可就只剩你一個人孤零零地在這個世界上了!”
萬年公主心中一軟,回過頭來,正要說話,就聽到邊上何太后怒道:“陛下,你是天子,怎么能做出這種姿態?就是要死,也要堂堂正正,不可丟了天家的顏面!”
劉辨哀聲道:“可是朕不想死啊!”
何太后的臉上像是掛著了一層冰霜,她冷冷地看了劉倩一眼,又看了看周圍刀劍出鞘的士兵,冷笑道:“之前陳誠殺了我兄長何進,現在又來殺天子和太后,真是亂臣賊子!”
劉倩上下打量何太后,見到對方雖然有了三十多歲,但是因為長久以來生活優渥,看起來就像是二十三四歲的樣子。不過即便真的只有二十三四歲,這在個年代,那也已經算是老姑娘了啊。
她看著何太后臉蛋的時候,還很有信心,但是當目光往下移之后,就稍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似乎被比下去了........
“看什么看?”何太后被劉倩極富侵略性的目光看的渾身不自在,就像是有一只手從她臉上往下摸似的,“要殺就殺,叫這么多人來,是顯示陳誠有多么霸道嗎?”
劉倩的臉上露出奇怪的笑容,說道:“太后知不知道那個人剛剛說了什么?”
何太后一愣,順著劉倩的手指向士孫端望去,皺眉道:“太傅說了什么?”
劉倩面色古怪地道:“剛才士孫太傅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大將軍穢/亂后宮,淫/辱太后和公主呢。”
“胡說!混賬!”何太后氣得渾身發抖,手腳冰涼,瞪大了眼睛,怒罵道:“這老兒怎么敢這樣胡言亂語!”
她口中這樣叫罵,身體卻是變得燥熱起來,大腿似乎也變得有些濕潤了。她是久曠之身,無數次深夜醒來,都會想象.......想到這里,她似乎變得更加憤怒了,臉色漲得通紅。
“大將軍到!”
隨著侍衛親兵的高呼,陳誠帶著孟達,法正,鮑出等人走了進來。他在堂上站定,往周圍掃視了一遍,問道:“京中的文武百官可都到了?”
在李堪外放為朔方太守,梁興外放為五原太守之后,趙思和魏冉分別被提拔為了陷陣營和飛熊驃騎的主將。馬超和龐德被調入了侍衛親兵,陳誠又將法正舉薦的鮑出調入了侍衛親兵,并且讓他坐上了副統領的位置,領上尉軍銜。
孟佗出列道:“都已經到了。”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就說正事了。”陳誠的面色轉冷,說道:“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士孫端等人謀逆,帶領部曲沖擊未央宮,其罪當死。不過謀逆的人就只有這么幾個嗎?在場的諸位,難道就沒有跟他們串通一氣的?”
他冷笑著望向站在前排的王允,問道:“王司徒,你以為呢?”
王允面色蒼白,心中冰涼,卻毫無畏懼地道:“大將軍說的是,怎么會只有這么些人呢?”
他昂首望著陳誠,夷然無懼,“和太傅懷有相同心思的,不知道有多少!”
陳誠笑了起來,“你承認就好.........”
“大將軍!”蔡邕站了出來,說道:“臣以為,心懷不軌者畢竟只是少數,王司徒現在是在說胡話!”
王允鄙夷地望著蔡邕,大聲道:“蔡尚書此言差矣!”
在朝廷被搬到長安之后,原本的朝臣中,過的最好的就是蔡邕。陳誠敬重他的名聲和才學,直接拜為禮部尚書,成了六部的主官之一。這樣一來,原本的朝臣們就很是瞧不起蔡邕,認為他為人卑劣,居然墮落到與西涼賊為伍。
見到王允還想再說什么,禮部侍郎王粲出列道:“大將軍,臣以為,王司徒現在心神不寧,以至于神志不清,不如先讓他回家好了。”
王粲的祖父,曾祖父都曾經做過三公,算是出身名門。他雖然身高不足七尺,但是學問很好。來了長安之后,很快就將長安小學,長安中學的那些教材看完,并且拿著一些問題去找陳誠討教,由此得到了大將軍的喜愛。
又因為王粲和蔡邕關系很好,蔡邕曾經多次贊揚王粲學問的緣故,陳誠就干脆將其任命為禮部侍郎,讓他天天去跟蔡邕討教學問。
見到王粲和蔡邕都隱隱的對王允有維護之意,陳誠沉吟了片刻,下令道:“王司徒確實有些昏聵了,那就回家修養去吧,以后也不要來上朝了!”
“我沒昏聵!”王允大叫起來,“我哪里昏聵了?”
他被兩個身強體壯的牙兵抓住,左右看了看,急道:“韓文約,呂奉先,你們給我作證,我并沒有昏聵!”
韓遂也站在大殿之上,被王允點了名之后,心中極為膩味。你們這些朝廷大臣,連造反這種事情都不叫我?真是氣煞人也!
西涼人被不待見那是由來已久的事情,更何況他是西涼賊出身?但是韓遂心里就是不痛快,見王允望了過來,就冷笑著道:“王司徒年紀也大了,回家去含飴弄孫不是更好?”
王允又望向呂布,呂峰更是痛快,大聲道:“我早就說司徒你昏聵了,你還不信,現在該信了吧?”
呂布惱恨王允把貂蟬給了陳誠,早就對王允不滿,這時候正好落井下石。
王允被懟得七竅生煙,大叫道:“我沒有昏聵!”
但是牙兵們根本就不聽他說什么,直接將他給拖走了。堂上的大臣們望著王允被拖走的身影,臉上露出微妙的表情,有擔心,但更多的是羨慕。大家都不是傻瓜,蔡邕和王粲雖然像是在排擠王允,卻是幫他免去了一場大禍。
陳誠說道:“好了,王司徒回家了,咱們繼續。”
他對劉辨道:“這些人謀逆,按律當處死。看在他們都曾經是朝廷大臣的份上,就斬首吧,家人流放西域。陛下以為如何?”
劉辨驚愕地道:“看在他們是朝廷大臣的份上,不是應該留個全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