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抱歉 “.........閻尚書慣會使陰謀詭計?”楊浩愕然道:“這怎么可能?”
“哼,”楊秋不愿多說這個話題,道:“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是不是要辭去北地太守的職務,然后讓你來接手比較好。”
楊浩嚇了一跳,連忙道:“大哥何出此言?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也就會帶兵,別的我都不會啊!”
楊秋直勾勾地看著他,道:“反正我們楊家現在也只有了富平一座城池,與其擋著了主公的路,不如只留下家中的部曲,其他的上交給國家.........上交給主公好了。別的不會都不要緊,只要能帶兵,當個太守不成問題。”
楊浩強笑道:“大哥你怎么開始說起胡話來了?”
楊秋一拍額頭,道:“不錯,我是在說胡話了,太守這么重要的位置,怎么能私相授受?自然應該由吏部提名,然后讓門下省確認才是。”
“多虧了你提醒,”他在楊浩的胸口錘了兩拳,大笑道:“真是有的越多,膽子就越小。想我們以前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就敢帶著幾十個人出去打仗。去年匈奴人大兵壓境,我也敢舍命出去賭一把,現在嘛,又是到了該要賭一把的時候!”
“不是.....我什么也沒說啊!”
楊秋自顧自的道:“不過這樣一來,你的太守位置也就沒有了。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去銀川......不,還是我先去,守將不能擅離駐地。等我在銀川將事情辦好了,你再交卸兵權,去銀川給我幫忙。咱們兄弟聯手,能做出更大的事業!”
楊浩:“...........”
楊秋越說越是興奮,“不錯,就是這樣,現在尚書省正好還有一些職位空缺,以你的才干,做一部尚書也足夠了,再不濟,先做個侍郎也行啊!”
楊浩一臉茫然,我是誰?我在哪里?我在干什么?我沒喝酒啊!他的大腦過濾了兄長的自言自語,開始懷疑起自己來,難道是喝了假酒的緣故嗎?
當陳誠帶著四千出頭的兵馬回到銀川后,很快的,城中就開始響起了喜悅的歡呼和悲痛的哭號之聲。陷陣營和飛熊驃騎戰功最大,只要活下來的人,幾乎都受到了獎勵。兵部提交的獎勵名單很快就得到了通過,大批的銀錢和銅錢發了下去。
但是這兩只牙兵部隊作為主力中堅,連番大戰打下來,不可避免的產生了很多的傷亡。受傷了的還好,就算是斷手斷腳,腸子都流出來了也一樣能救回來。但是在戰場上就死了的,或者是沒等到救回去就咽氣了的,那就真的是死了。
陳誠只能讓受傷的快速痊愈,卻沒辦法讓已經死了的人重新又站起來。
所以,那些戰死沙場的人,是永遠也不會再回來了。能夠帶回來的,只有他們的骨灰和生前使用過的東西而已。
閻行面色肅然,腳步沉重地穿過街道,走到一間民居面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伸出手來,想要拍門,卻又遲疑了一下。他站在那里,手掌舉在半空,停頓了好一會后,還是用力地敲了下去。
“砰砰砰!”
“來了!”
一個婦人的聲音從門后傳來,隨即“咯吱”聲響,大門被打開。婦人見了里正和幾名身穿戰袍的士兵一同前來,立時就明白了幾分,淚水一下子就從她的眼眶中冒了出來。
“是不是.........”,婦人眼中含著淚水,顫抖著道:“是不是我家大郎..............”
閻行心情沉重地道:“我是飛熊驃騎軍司馬閻行,特來送還令郎的遺物,并奉上官府的撫恤。”
他從身后跟著的士兵手上接過袋子,遞到了婦人的手上,機械而又麻木地道:“令郎在軍中作戰勇猛,因為他的緣故,拯救了好些同袍的生命,他是英勇戰死的,州牧府對他的死表示很惋惜.......”
婦人接過兒子的遺物,一下子倒在了地上,放聲痛哭起來。
“兒啊,我的兒子!”她坐在地上,抓著染血的戰袍,哭號道:“叫你多吃點好的都舍不得.......嗚....嗚嗚..........”
“娘,怎么了?”一個年輕人抓著鋤頭從后院奔了出來,身上還帶著泥土,“是大哥.....大哥死了?這怎么可能?他的武藝那么好!”
閻行轉過頭,將一個錢袋取出,塞到婦人的懷里,道:“這是令郎的撫恤金,一共是十枚銀幣,可以兌換二十貫錢。陳使君說,他很抱歉,不能將您的兒子帶回來了。請在這里按個手印,表示錢收到了。”
婦人顫巍巍地在名冊上按下了手印,抓著錢袋和衣服,又痛哭了起來。閻行帶著人狼狽地奔了出來,剛才那種情況他已經見了幾十次,按理說應該已經習慣了,但是每次都還是會覺得很是不自在。
他對里正道:“這戶人家已經去過了,你也在這里按個手印。”
里正是裁軍時候退下來的,因為有一些戰功,被封了個小官,管著七八十戶人家。現在依舊保持著預備役的身份,若是戰事擴大,他是在第一批被征召的名單上。里正訊速地在名冊上按了一下,有些不以為然地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叫我說,主公對咱們已經夠好啦,平時給軍餉,死了還有撫恤,以前的時候都是隨便挖個坑埋了就算。”
閻行跟這種老丘八沒什么太多共同語言,也不想跟他分辨,他避開對方嘴中冒出的酒氣,交代道:“兵部下發的文件你不要忘記通知下去了,烈士家中可以蔭兩子入學,由官府出錢撫養。沒有兒子的,女兒也行。”
里正咧嘴笑道:“要是女兒也沒有呢?”
閻行不耐煩地道:“要是連女兒也沒有,兄弟和親戚也行。但是順序可千萬不要弄混了,吏部會派人下來查驗的,要是被查出來有問題,你這個里正估計就沒得當了!”
里正嘿嘿一笑,道:“俺曉得,在軍中的時候,做事出了問題就要打板子,要是在戰時,說不定就還要殺頭哩!”
閻行忍著惡心,將對方噴到自己臉上的唾沫星子擦掉,問道;“還有多少家?”
里正翻了翻名冊,答道:“咱這個里的,還有三家!”
閻行轉過身子,道:“那就快點,今天之前一定要弄完!”
“曉得!”里正大聲道:“跟著俺來就是!”
他抬頭向閻行的背影看去,然后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心道:你們這些家伙仗著識得幾個字,就一個個的瞧不起人,乃公就噴你一臉口水,還不是得忍著?
里正往前走了幾步,轉念又想道:這廝看起來武藝是不錯的,但是這么快就升到軍司馬了.......不行,家里的娃子也要讓他們去讀書!
五千多人出征,回來的只有四千掛零。雖然其中有不少傷亡是羌胡義從里面的,但是一樣要發下去撫恤金。不過相比于牙兵,羌胡義從拿到的撫恤就要少了一半。而且也不是直接發到士兵家里,而是發給了帶兵的將領。至于到底能有多少能落到士兵的家中,那就完全是一個未知數了。
因為天氣的緣故,八里八失帶著的羌人騎兵和去卑統領的鮮卑騎兵并沒有繼續向北,而是留在了賀蘭山腳下。陳誠讓他們停留在官府保留的牧場之中,并且提供了他們大量的黃豆,黑豆,土豆等雜糧,并且還送上了許多用雜糧釀制的烈酒。
這兩部的兵馬不多,也不用給軍餉,多給他們一點吃的就可以了。底層的士兵們在賀蘭山腳下找了一處避風的位置,開始搭建帳篷,挖掘火炕,準備過冬。上層的頭人將領則是拿著賞賜在銀川城中大肆揮霍。
無論是烈酒,棉布,羊毛毯,還是刀劍,弓弩,他們統統都是來者不拒。甚至只要有錢,還能在有些取得了執照的店里面買到制式的鐵甲。當然,那個價格就真的是很貴很貴。
牙兵開始了輪流放假,但是軍官們卻不得休息。這次出征雖然算不上是大敗而歸,卻也沒能占到便宜。唯一的收獲,就是將韓遂的勢力給削弱了一半。各級軍官都在咬著筆頭,苦苦思索該怎么寫作戰報告,對暴露出來的問題做總結的時候,陳誠也不得清閑。
在連番大戰之后,他的經驗值已經足夠,終于升到了四十三級。在加了一點“智力”,又加了兩點“工程學”之后,陳誠花了兩天的時間將腦袋中冒出來的知識整理了一下,然后就開始繼續設計新的紡織機器。
他的腦袋里面現在有很多與機械有關的知識,在整理了一下后,冒出了許多的構想,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要建立在這個時代的技術水平之上。陳誠可不想像后世的某個時代一樣,能夠設計出最新型的產品,但是自己卻生產不了,還得要去找別人代工,那樣未免太悲催了一點。
悲催也就罷了,跪著掙錢不寒磣,但是別人總是拿這個來卡脖子,那就讓人受不了了。
“造不如買,買不如租”這一套放在有理想的國家和政權上面,是不太恰當的。
不過在繼續投入到工作中之前,還有一些事情需要做。州牧府中本來只有牙兵守衛,但是閻忠后來又將一大批訓練好的女孩子送了回來。這些女孩子們每天在府中除了做些清掃的活外,其余的時間都是自由活動的。
陳誠雖然覺得看看歌舞也沒什么,但是他要以身作則,兼且平時忙的腳不沾地,所以女孩子們一直都沒有再次表演的機會,直到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