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團長,客氣了!胡團長率領貴部浴血奮戰,阻敵于大別山,護佑我一方百姓之安寧。我方百姓雖不能上陣殺敵,亦不忍心看到英雄們食不果腹。”
“故而,自發捐款籌集大洋一萬,軍糧若干,奉送給諸位英雄,也好讓英雄們殺敵之余,可以吃飽穿暖!另外,因為運力有限,時間緊迫,我們正在籌集薄棉衣兩千件,不日即可送達!”
“哦,這兩位同行的馬老板和丁老板,還組織了歌舞表演來慰問貴部的戰士們。我們都知道胡英雄文武雙全,創作了不少振奮人心的歌曲,這樣有些班門弄斧。但這也是我們百姓的心意還請不要見笑。”
說話的是馮老板,年紀三十多歲,穿著長衫,長得瘦弱,還戴著一副眼鏡,看上去像教員更勝過商人。馮老板說話間,摘下了自己的眼鏡拿在手上,又從衣兜里摸出一塊白布擦拭眼鏡上的塵土。
胡一舟注意到,這位馮老板先擦的左鏡片,后擦的右鏡片,擦完了先把白布放進兜里,再把眼鏡戴上。
“哈哈,幾位老板客氣了。如今外敵入侵,我輩軍人,自當奮勇殺敵,進到一個軍人的本分!說實話,一年之間,千里國土淪喪,我輩軍人皆為戴罪之身啊!慚愧慚愧!”
胡一舟豪爽一笑,說話間也把自己戴著的防彈眼鏡摘下,同樣從軍裝的口袋里拿出一塊白色棉布擦拭鏡片。不同的是,他先擦的右邊,再擦的左邊,擦完了先戴上眼鏡,再把白布放進兜里。
“有何慚愧之有?如果全中國的軍隊都能盡到本分,都能達到諸如保安團的戰績,何愁日寇不滅?是吧諸位?”胖胖的丁老板接過話茬說道。
“是啊!都說我們商人注重利益,但是我們商人卻是最希望國家穩定甚至強大的!如果我們身后有一個i嗯強大的祖國,我們可以把生意做到全世界!奈何,國家太弱了!”
“所以,我老馬這些年掙的錢,能捐的都捐給軍隊上,就是希望咱們軍隊強大起來,咱們國家也強大起來!”長相不算好看的馬老板,說話間卻帶著一股豪氣。
“好了,三位老板,咱們就別在門口站著了,還請進團部一敘!我部連日征戰,也無好東西招待,只有從日寇手上繳獲的六安瓜片,請!”胡一舟身手把三位老板迎進了團部。
“從來都是聽說日本鬼子搶咱們家的東西,現在能喝到從日本鬼子手里搶來的茶葉,這輩子也是值了!”
“哈哈哈,馬老板言之有理,咱們請!”
剛吃過午飯,正好喝茶消食,胡一舟跟三位老板在自己的辦公室里面寒暄著,說著一些沒營養的話。說話的功夫,三營的士兵們把擁軍物資也搬進了保安團的倉庫。
這一下子,保安團的倉庫就充盈了起來,光是這兩筆糧食入庫,就夠保安團上下吃好久了。
下午四點,在山下的小界嶺村外面,一個木質的舞臺搭建完畢,慰問演出也就要開始了。作為保安團團長,胡一舟領著自己的勤務班,以及三營長姜大江一起下了山。
至于看演出的觀眾,保安團出動了所有的一百多輕傷員,還從一營當中選出了幾十名戰士湊齊200人充當觀眾。至于其他的部隊,該干啥干啥,演出有啥好看的?萬一被鬼子偷襲了找誰哭去?
當然,在小界嶺村的周圍,警衛一連和狙擊手排的戰士們分散在了四周,對這次慰問演出進行保護。
除了保安團的觀眾,還有一些71軍、42軍、30軍的輕傷員和戰士也被送到舞臺前面當觀眾,還有一些野戰醫院的護士醫生以及一些文職人員在當觀眾。
嗯,還有些老百姓也過來湊熱鬧。
下午四點半,太陽西落,眾人也落座,慰問演出正式開始,這是為了防備鬼子的飛機偷襲。晚上的時候,鬼子的飛機是過不來的,除非它們想跟大山來個親密接觸。
演出開始,一個身姿婀娜,一身旗袍,氣質出眾的報幕員上臺,報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節目——大合唱《松花江上》。
我的家在東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礦還有那滿山遍野的大豆高梁九一八九一八從那個悲慘的時候脫離了我的家鄉 拋棄那無盡的寶藏流浪!流浪!
哪年哪月才能夠收回那無盡的寶藏爹娘啊爹娘啊什么時候才能歡聚一堂 合唱隊的人數不多,也就二十幾個,可是歌聲卻十分嘹亮,似乎周圍的群山都在應和。
這首一出世就唱哭了無數東北軍的《松花江上》,沒有經歷過那種背離家園,遭受了無盡的職責和白眼,遭受了無數的痛苦和掙扎的人,是無法體會歌中的感情的。
現在,能理解這種感情的人卻是越來越多了,這不得不說是這時代的一種悲哀…
《松花江上》之后,就是《我的祖國》、《英雄贊歌》等等的歌曲,還有歌頌四行倉庫那450多個被人拿來進行實戰表演,以期望得到國際社會同情的所謂的八百壯士的《哥八百壯士》。
而實際上,這450多人,僅僅犧牲了十幾個人之后就被命令投降給了英軍,后來英日宣戰,這伙人就被鬼子給接收了…雖然結果依舊很慘,但這才是真實的歷史…
胡一舟坐在舞臺下正前方,后頭是士兵們觀眾席,他的邊上就是馮老板。
“胡團長,感覺如何?”馮老板問道。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胡一舟淡淡的說道。
“這個話,是一個漢奸說的吧?”馮老板回到。
“嗯…人家叫漢臣,不是漢奸!”胡一舟回到。
“呵,都一樣!不怕流氓有文化。”
“就怕文化人耍流氓!”兩人一問一答,很有默契。
慰問演出很快結束,因為有馬車,所以演出隊和馮老板他們連夜就走了,沒有留在這里。
只是沒有人注意到,在保安團回營的隊伍中,混進了幾個年輕人。
團部,辦公室,胡一舟看著前面的幾個年輕人沉默著,頗有些人生無處不相逢的感覺。
“團長,丁一向您報到!”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人對著胡一舟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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