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貫徹理想之人,應當被他人所尊敬
兩位劍術大師之間的切磋，讓直播間瞬間沸騰起來。
特別是看見最后一幕，津田小次郎的「燕返」對決比古清十郎的「九頭龍閃」時，激增的彈幕差點讓后臺服務器再次陷入崩潰狀態。
這就是傳說中，花絮比正篇還好看的系列？
花絮應該還談不上，人家看樣子就是隨便切磋一下，不過說真的，太精彩了，要是劍道大賽能有這水準，我肯肯年年去看啊。
難怪《浪客劍心》里的打斗戲我看得那么舒服，有這種級別的劍術大師作為指導，鐵定好看啊！
我剛才網卡了一下，暫停時剛好看見，比古師父的刀砍在那位紫衣劍客身上，但他怎么沒有流血？
注意看最后的收刀動作，師父用的刀，好像是逆刃刀。
別說了，明天…不，今晚我就訂票，連夜趕往神戶，等明天，我就是飛天御劍流的正式弟子了！
“剛才所展示的，正是飛天御劍流的實戰能力。”
衛宮眼神中隱隱有些自豪。
身為飛天御劍流的正式傳人之一，差點就繼承比古道場的男人，能看到這么多人，因為飛天御劍流，因為師父高超的劍術造詣而激動不已的場景，自己的內心便由衷地感到一陣驕傲。
“飛天御劍流作為古流劍術，和現代劍術流派有著很大區別，這種區別，想必大家在看完剛才的切磋后，就已經很清楚了。古流劍術最大的特點，其實我在《浪客劍心》中，已經說的很明白了。劍是兇器，劍術是殺人術，無論用多么華麗的詞藻去掩飾，這都是事實。”
說到這里，衛宮語氣稍稍停頓。
“不過，‘飛天之劍，不應用來終結亂世，而應用來守護新時代’，這是《浪客劍心》最后，桂小五郎的領悟，而我想告訴大家的是，無論是飛天御劍流，還是其它的古流劍術，在當今這個時代，已經不需要再用劍來證明些什么，劍道可以是一種精神追求，也可是保護自己，保護家人，強身健體的一門技術，但絕不可以成為彼此間爭強好斗的理由。”
雖然是在給飛天御劍流打廣告，做宣傳，但古流劍術確實是比現代劍術流派還要來得危險，所以衛宮在這里，還是將自己對于現代古流劍術的一些看法說了出來。
聽到這里，比古清十郎表示沒有什么異議，并且十分認同地點了點頭。
在拍完《浪客劍心》的之后，他對飛天御劍流的理解走進了一個全新的方向。
最明顯的變化就是，比古清十郎拿起了鍛造出來后，從來沒有真正使用過的逆刃刀。
“無論曾經的劍客們擁有過多么璀璨的時代，但現在，我更喜歡眼前這個或許不太完美，但仍舊在逐漸變好的新時代。”
心太也好，巴也好，還有那個不孝弟子，只要他們能在這個時代平平安安生活下去，我比古清十郎，就沒有什么好遺憾的了。
要是再來一杯好酒，以及兩三名同道就更好了。
月光下的庭院中。
一名穿著黑色武士服的青年，左手抱著劍，右手里端著一碗酒。
在他的一旁。
幾名七八歲左右的孩童圍坐在一張小木桌前，對前筆記本電腦上的畫面激烈討論著。
半晌。
爭吵無果的孩童們只好可憐巴巴地將目光投向，身為視頻當事人之一的青年。
“齋藤師父…”
“別想了，我在劍術上，遠遠不如比古大師。”
齋藤佐一的話語剛落，庭院中的孩童就哀嚎了起來。
“師父又輸了！”
“完了，曾經無敵的師父，形象這下徹底破滅了。”
“師父，你原來在老…衛宮監督的劇組里，實力能排第幾啊？”
齋藤佐一飲了一口小酒，瞥了眼最后一個提問的小孩，淡淡回答道：“現在應該能排進前三，不過再等幾年，就不怎么好說了。”
“怎么會這樣…”
小孩表情略顯沮喪，不過他很快打起精神，拍了拍胸口，大聲說道：“不過沒關系，齋藤師父，你放心，就算時代變了，就算你現在不行了，但以后還有我們呢，等我學會牙突，達到「免許皆傳」的境界，再去幫師父你找回…疼疼疼。”
小孩話還沒說話，就被放下酒杯的齋藤佐一伸手彈了下額頭，雖然不痛，但小孩還是故意做出萬分痛苦的表情，就差點沒有在地上打滾了。
“沒聽見剛才衛宮監督說的話嗎？劍術可不是用來爭強好斗的東西。”
齋藤佐一還想說點什么，卻見四周的孩童一哄而散。
“知道了知道了，師父你怎么老是這么啰嗦，明明自己連三十歲都還不到呢。”
“別說了，小心今晚又要延長訓練。”
“我才不怕呢。”
庭院里孩童眨眼間便跑得一干二凈，齋藤佐一見狀無奈地搖了搖頭，但眼神中的溫柔卻是一直沒有變化。
“我現在越來越明白，祖父為什么會在新撰組敗亡后，依舊孤獨地活下來。”
齋藤佐一對著月光，再次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劍客手中的劍，理應是守護新時代的劍，盡管這個時代現在已經不再需要我們，但我們齋藤一族，沒有絲毫遺憾。”
岐阜深山。
寺廟前。
身穿紫色和服的劍客，似乎想了什么一樣，亦是舉起手中酒杯，微微一笑。
所謂劍客，活在當下，守護未來。
在直播會上，有關對比古道場的宣傳，衛宮也是點到為止，將話語權再次交還給主持人。
反正視頻也放了，該說的也都說了，對飛天御劍流感興趣的人，最終會不會去拜師，就看他們的選擇了。
接下來的環節，主持人開始向演員組進行采訪，衛宮大多數時候只是在旁邊附和兩聲，陷入了短暫的悠閑狀態。
不過，作為直播間牌面最大的人物，主持人怎么會輕易放過衛宮。
在對演員組進行了一輪像是‘你作為新人，第一次就擔任主演的感受是怎樣的’之類的簡單問題后，主持人再次將話題扯到衛宮身上。
“衛宮監督，最近我在網上看到很多人在談論，你好像不怎么經常使用社交平臺？像是推特，油管之內的？”
“確實不怎么使用。”
衛宮點頭承認：“因為拍戲時間很緊，平常劇組的工作量又大，我實在抽不出空去管理自己的社交賬號，不過，一般需要正式宣布的事情，我還是會通過推特之類的社交平臺公布給大家。”
“嗯嗯，作為一名監督，你平常忙一點，我們也能夠理解。”
主持人說到這里，話語一轉：“不過，因為衛宮監督你不怎么使用社交平臺的原因，你和粉絲們的互動一直都比較少，所以我猜直播間內，你的粉絲們，現在都有很多問題想要親自問你。”
“這不是《浪客劍心》的宣傳會嗎？”
衛宮揉了揉眉心，頗有些頭疼。
其實早在直播之前，節目組這邊就又給衛宮提到過，這次的直播可能會穿插一些粉絲提問的環節。
起初，衛宮還沒有什么感覺，但當他看到今天開場時，鏡頭給到自己時，發送彈幕那群人‘熱情’的模樣，心里就開始有些后悔了。
誰能想到這樣的他們會問出什么樣的一些問題。
“這確實是宣傳會啊，不過，讓電影監督回答粉絲們的提問，這應該不算過分吧？而且也能算作是宣傳的一部分吧？”
主持人的話一說完。
彈幕就滾了起來。
對對對，很多宣傳會都有粉絲提問的環節，怎么到你這，就要整出些幺蛾子？
你是不是玩不起？
行了，老賊慫了，我們就給他一個面子吧。
給他一個面子？憑什么？！憑他臉上有疤？還是一頭紅發？
衛宮瞥了一眼彈幕，嘆了口氣，最終選擇默默接受。
DWANGO這個公司，相較于其它視頻網站，最為突出的就是其彈幕文化。
所以這一次的‘粉絲提問’環節，其主辦方選用的方式，是用后臺程序，隨機抽取實時彈幕讓衛宮回答。
“好麻煩…總共要回答幾個粉絲？”
“五個吧。”
“能不少再少點。”
“衛宮監督，這里是直播，可不是…”
衛宮沒有說話，只是用著平靜地目光直視著主持人。
在這一瞬間的對視，讓主持人話語忽然一頓，她撇過頭，咽下自己剛才還沒說完的話，改口道：“四個。”
“我學過中文，四這個字，諧音不太好，所以三個如何？”
衛宮微笑著望向主持人。
“三…三個，三個也行吧…”
在衛宮的討價還價上，五個粉絲問答，硬生生被縮減到了三個。
半個分鐘后。
第一個問題被抽出。
從《秒速五厘米》中明里和貴樹的錯過，再到《浪客劍心》里劍心和巴的陰陽兩隔，老賊你對情侶抱有如此大的怨念，以前你是不是經常被人甩才這么寫的？
“呵…我很少被人甩過呢。”
衛宮眉頭一挑。
“那衛宮監督你談過戀愛嗎？”
主持人充滿好奇地詢問道。
衛宮表情一僵，沉聲道：“沒有。”
可惜了老賊這身‘臭皮囊’，結果連戀愛都沒談過，還不如我呢（叉腰大笑）
或許這其中有什么隱情，最終導致老賊對情侶之間積怨成疾，最終在自己的電影里，痛下殺手，甚至拆一對不滿意，直接讓劍心和巴陰陽兩隔才舒服。
難怪難怪啊。
讓我猜猜，根據貴樹和明里的劇情，我猜老賊學生時代一定有個喜歡的人，最后那名女生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最后跟了別人，導致老賊至今都飽含怨念，甚至因此一直單身。
突然有點可憐老賊了，無論是因為啥原因，都二十多歲了，還沒談過戀愛，屬實可憐蟲。
得了吧，你們就別瞎操心了，沒看見上次和老賊一起參加直播的那個非常可愛的女生嗎？你說老賊和她沒一腿，我都不帶信的，老賊這個家伙壞的很，從宣傳片欺騙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賊壞！所以他說的話，十有八九都是假的！
“行了行了，換下一個問題吧。”
衛宮不想理由這彈幕上無休止般的猜忌，反正問題他已經回答了，而且是實話實說，至于無聊的吃瓜群眾會怎么想，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節目組那邊很快做出回應。
第二條彈幕轉瞬出現在分屏上。
上次陪老賊參加直播會的遠坂凜這次怎么沒有來？老賊和遠坂凜是什么關系？還有，老賊和沖田小司又有什么關系？請立即問答！
“喂喂喂，這是三個問題啊！換下一個！”
衛宮看到這個粉絲的提問，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DWANGO的彈幕，怎么可以這么長？
主持人輕聲問答道：“是三個提問沒錯，但是衛宮監督，我們剛才說的條件，是你要回答三個粉絲的問題，至于這個粉絲的問題有多少，我們這邊可沒有限制哦。”
嗯？文字游戲？
“如果衛宮監督覺得這個粉絲的問題很讓你難以為情的話，我們可以換一位粉絲的提問。”
主持人狡黠一笑。
“算了，就這個吧。”
衛宮閑心全心，無力地擺了擺手。
“先回答第一個問題吧，這次直播會的參加人員，在很早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由監督以及演員團的部分演員組成，而遠坂凜在劇組中的職位，并不符合要求。”
一般來說，劇組中需要上節目的人，基本上都是監督和演員，像遠坂凜這種場記，大概率是沒有機會的。
當然，衛宮想要帶遠坂凜來，自然也是可以的，就像上次直播一樣。
“至于我和遠坂凜的關系。”衛宮思考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沒彈幕想的那么復雜，我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好就對了。”
“青梅竹馬嗎？”
主持人飽含深意地笑了一笑。
“或許…是能稱得上青梅竹馬吧。”
衛宮點頭承認了下來。
青梅竹馬，我酸了。
為什么和我一起長大的人，都是同性啊！
誒！同性怎么了？！同性就不行了嗎！
青梅竹馬，注定輸給天降系。
得了，這下石錘了，我說上次看直播是怎么覺得不對勁，原來是妾有意，郎無情啊！
東京，租房內。
披散著黑發的少女看著彈幕上那條‘青梅竹馬注定輸給天降’的評論，眼神中充滿著惱怒。
什么青梅竹馬必輸？這什么破理論！我從來都不信！
不過…
小櫻對于我來說，也算是天降系吧？或者說…還有小司？不過，衛宮那個家伙不至于會對小司這樣一個高中生出手吧？
“學姐？”
“那個…小櫻，我先去倒杯水，你要喝點什么嗎？”
“…沒有。”
在紫發少女的注視下，黑發少女滿臉憂心地離開了大廳。
“最后一個問題。”衛宮停頓片刻，出聲道：“有些時候，我真不知道你們這群在想些什么，總之，各位還是別胡亂猜忌為好，沖田小司是我的直系后輩，現在就讀的學校是我曾經畢業的母校，我們倆的關系，就是很單純的那種，后輩與前輩的關系，懂嗎？”
懂了！和沖田小司單純，和遠坂凜就不單純了吧？！
衛宮老賊：我好像暴露了！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就是比普通人有更多的選擇。
后輩和前輩之前，也可以有說法的啊！也是能修成正果的！
神戶，沖田家。
沖田小司滿臉沮喪地望著手機屏幕。
“不對，就像彈幕里說的那樣，后輩和前輩之間！其實也是可以的！我和士郎，在年齡上相差也不過才三四歲，問題不大！”
一邊說著，一邊沖田小司又站起身，揮舞著小拳頭，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樣。
不過很快，她便再度焉了下去。
“可是…士郎對我，到底有沒有…”
解決完這個粉絲的問題，衛宮總算松了一口氣。
他現在內心唯一祈禱的就是，希望下一個粉絲的提問，不要再那么刁鉆，那么奇葩，能夠正常一點最好。
分屏再次切換，一條新的彈幕出現。
《浪客劍心》中，緋村劍心直到巴去世，都沒有改變自己的決心，仍舊至始至終地貫徹自己的理想，這樣的人設，是否太過虛假了一點？另外，衛宮監督你對理想的看法是怎樣的？
“竟然真的來了！”
衛宮看到這正常的提問，這親切的稱呼，心里突然有股想要流淚的沖動感。
思索片刻，他便對這位粉絲的提問做出了解答。
“首先，電影在表現手法上會讓主角的行為更夸張一點，這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再者，現實生活中，其實是存在這種至始至終都貫徹理想的人。”
衛宮沉默少許，再次看向鏡頭。
“曾經有個男人告訴我，他的理想是成為‘正義的伙伴’。”
“或許有的人，聽見這個理想，會覺得有些可笑，甚至心里會暗自吐槽，這不就是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們，才會有的天真想法嗎？”
“可是，這個男人，真像他說的那樣，至始至終地在貫徹自己的理想。”
“而這個對我影響最大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我的父親——衛宮切嗣。”
還未等衛宮將故事講完。
直播間內，一些住在神戶市的粉絲，直接就在直播間炸開了鍋。
向衛宮警官敬禮！——一名被默默保護了十五年的神戶居民。
英雄！守護神！
原來如此，神戶，衛宮，這兩者連在一起，這下說得通了！
如果別人說他想成為‘正義的伙伴’，我會笑他，但是，如果這個人是衛宮警官，抱歉，我做不到，衛宮警官，是一個值得我用一生來尊敬的男人。
身為警界的一名小透明，在此向衛宮警官敬禮！
許多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主看到這里，皺了皺眉頭。
等到他們去網上一搜，看到衛宮切嗣的詳細資料之后，陷入到沉默之中。
一樁又一樁，以前只在新聞中看到的大案，其背后的執行人員中，都寫著一個衛宮切嗣。
“不對啊，按照常理來說，辦了這么多大案，衛宮警官的職位不應該這么低才對啊？以這些功勛來看，還有資歷，當個警視長是絕對沒什么問題的！”
資料再往下看，當看到有關神戶十年前的那場人為縱火案的時候，所有人徹底陷入到無限沉默之中。
資料的下方，編輯人員特別在末尾加了一句。
“一名真正的英雄！衛宮切嗣，這個男人理應被我們牢記！”
神戶那場縱火案，我以前也研究過，其造成事故的最大問題，和衛宮警官好像沒什么關系吧？
我也不清楚，但無論怎樣，以一介凡身，接近二十年光陰，始終奮戰在保護人民的第一線，這種人，就值得我們尊敬，敬禮！
難怪劍心對于理想的執念那么大，其原型恐怕就是老賊自己的父親吧。
“我的父親對我的影響程度到底有多大？我可以簡單的告訴你們一點，若是沒有父親對我從小的悉心教導，我可能至今就是一個廢人，一個只會抱怨現狀，卻又不敢做出改變的廢人，如果沒有他以他的人格，幫我豎立起一顆如同鋼鐵一樣的強壯心臟，在人生的這條路上，我恐怕早就已經倒下了。”
衛宮的聲音異常嚴肅。
因為自己很清楚，上一輩自己并不是一個嚴以律己的人，或者甚至可以說，自己其實和大多數普通人一樣，骨子里都藏有各種改不掉的爛毛病。
雖然衛宮在前世也曾想過。
若是自己能夠回到過去，能夠穿越，利用自己先知先覺的才能，一定能讓自己的生活變得比現在更好。
但冷靜下來后，理智又告訴他：只要一天不改掉自己身上的這些毛病，無論是重生十次，百次，甚至是千次，其實都沒有太大作用。
所以，衛宮很慶幸，慶幸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后，自己的父親，名叫——衛宮切嗣。
是他幫助了自己，以至于自己才能擁有一個堅強的意志，去實現自己的目標與愿望。
“至于我對理想的想法，已經對正在追求理想的一些人的看法。”
衛宮高聲道：“首先你們要記住的一點是，你們是值得驕傲的，因為你們始終貫徹著自己剛強的靈魂，其靈魂產生的光輝之盛，不弱于星辰，不敗于太陽，這樣的你們，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去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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