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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各自的試煉(完)

無線電子書    我在東京當監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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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挫折嗎…?”

  千子銘人望著啤酒杯中殘留的泡沫,眼神迷茫。

  絕大多數人都明白,打不死你的挫折,終將會使自身變得更加強大。

  可真正的現實情況是,就算事先知道有這樣一個道理,卻依舊有不少人在面對一個接著一個,且越來越巨大的困難時,最終被困難所擊敗。

  而千子銘人自身,不幸正是其中一個。

  回顧以往二十多年的人生。

  前半段千子銘人的經歷,勉強稱得上順風順水。

  因為某個從煉獄般的城市中,站起來的男人,千子銘人早早便確立了自己的人生理想,長大以后想要和那個男人一樣,為正義為戰。

  這并非說說而已。

  往后的歲月,千子銘人也不斷朝著這個方向努力。

  大學在讀期間,他便一次性通過了國家公務員考試,進入了警察學校進行培訓。

  對于島國的警察制度。

  入校即為入警。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開始,千子銘人已經實現了自己人生目標中的第一個階段。

  相對于大學那樣的寬松環境,許多剛從大學,甚至是從高中畢業的人,起初或許都不太能受得了警察學校這樣嚴苛且多樣的規矩。

  但千子銘人不一樣。

  由于早早做好了心理準備,他很快便適應了環境,并且理所當然地認為,警察學院就應該是這樣。

  憑借著這樣的心態,加上不俗的學習能力。

  千子銘人很快便成為了當時最為出色的一批人,擔任了那一屆首席畢業生。

  許多人對他抱以厚望,認為他必定能夠干出一番事業出來。

  畢竟,通過了國家一類甲級公務員考試,擁有了‘職業組’身份的千子銘人,天然就比其他出身的人高出一截。

  而且,說點實在的。

  就算不論‘職業組’這個每年僅有二十人左右,全島國上下的警察加起來,也就只有五百人左右的身份有多難獲得,就說千子銘人從警察學校畢業后,便可以直接擔任‘警部補’一職,便足以稱得上是前途光明遠大了。

  要知道,許多地方公務員,從‘巡查’這個職階開始,除非有特殊貢獻,一輩子混到頭也就是個‘警部補’而已。

  不過,身在眾人羨慕眼光中的千子銘人卻不以為意。

  他的偶像是‘警界英雄’衛宮切嗣,而衛宮切嗣只是地方公務員出身。

  在千子銘人看來,‘職業組’的身份沒有什么值得驕傲的,若不是這個身份能讓他更方便地進行調查,他寧愿從最低階的‘巡查’一職開始。

  所以抱著這樣的思想,在最初入職的時候,千子銘人做出的選擇,便讓許多關注他的人,感到大跌眼鏡。

  一般來說。

  ‘職業組’出身的警察,也用不著上一線進行調查,他們的工作,基本上都是坐在辦公室里進行指揮,等著熬幾年,升職便是了。

  往往影視作品中,那些坐在辦公室里,趾高氣揚的一群人,說的就是他們。

  但千子銘人呢。

  非旦沒有去辦公室入職,還跑去了警視廳的搜查課,而且每次遇到各種棘手事件發生時,總是第一個出現在最前線,活的簡直不像一個‘職業組’。

  當時,東京警視廳的人都說千子銘人是‘十年難遇的一個奇葩’。

  可即便如此,千子銘人依舊貫徹著自己的信念。

  直到兩年前發生的一起案件。

  一名年過半百的老人向地方警察報案,說遠在東京工作的女兒已經有一個多月時間沒和他聯系了。

  按照老人的說法,雖然女兒是一家中小型公司的普通職員,平日里工作很忙,不怎么和他聯系,但每個月初,都會主動和他打電話聊天,多年以來從未間斷過。

  然而,這一次,老人不僅沒有接到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顯示的還是對方已關機的狀態。

  起初,老人還以為是女兒太忙,所以忘了,直到三天后,還是這樣的時候,老人才最終選擇了報警。

  案件轉到東京這邊,負責的人員很快展開調查,然后便發現老人的女兒至少有一個月時間,沒有出現在公眾眼前。

  雖說老人一直向警察追問著案件進展,但搜查課這邊不僅一頭霧水,甚至還有些為難。

  老人的女兒并非像老人說的那樣,有著一份非常體面的工作,她僅有的一份工作是被許多人不太能接受的陪酒女郎。

  各種跡象表明。

  老人的女兒人際關系復雜,且數人保持著‘只要給錢,一切好說’的行為。

  所以,這件案件,推過去推過來,暫且被定為一件解決不掉的懸案。

  而當時,千子銘人由于要負責一起商業街搶劫傷人案,所以最初并沒有接手這起案件,等到后面他忙完先前手頭的事情后,才自動將目光聚焦到這起同事都束手無策的案件上。

  按理說,現在已經不比很多年,科技尚不發達的年代了,所以,就算是時間過去一個月,憑借著天羅地網般的監控設備,只要不是人間蒸發,還是能夠找得出一些蛛絲馬跡出來。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接手的千子銘人發現以往的調查報告中,愣是沒有發現有多少能夠起到作用的點,絕大多數記錄的都是些毫無價值的采訪問話。

  當然,千子銘人也沒多在意。

  做警察的,特別是像他這種行走在前線的,一切的一切都要以親身實踐為基礎,別人的調查報告,最多只是一個參考罷了。

  隨著千子銘人展開調查沒多久,他便接受到了許多人‘善意’的提醒,讓他不要把這起案件放在心上,一個人際關系的陪酒女郎,發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想要找出結果來,無疑是大海撈針,所以隨便應付一下,也是沒有關系的。

  可千子銘人是什么人?

  一個發誓要踐行正義理念的人,在遇上了這么一起案件,豈會善罷甘休。

  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是越來越蹊蹺,期間千子銘人還遇上不少阻礙,似乎有意要讓他停止這起案件的調查。

  但最終,千子銘人還是發現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也就是在這一時刻。

  上面的警告下來了。

  以千子銘人的前途為威脅,強行要求他立即暫停這起事件的調查。

  千子銘人沒有理會。

  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在意自己的前途。

  他想要的,只是一個真相。

  隨后,他頂著巨大的壓力,最后甚至沒有人在明著幫助他,只有他一個人,在這起案件下繼續做著深入調查。

  功夫不負有心人。

  千子銘人鎖定了幾位嫌疑人。

  其中一位青年,在東京,有著很大的身份背景。

  按照給予千子銘人的阻力來看。

  這位,或許就是這起事件的源頭。

  正當千子銘人打算再進一步,準備搜集足夠多的證據,將青年抓起來,甚至定罪的時候。

  意外發生了。

  首先是報案的老人。

  他自殺了。

  緊接著,同為一個搜查課的諸多同事也開始不斷請求他,讓他放棄這件事件的調查。

  此時的千子銘人對于青年的做法已經深惡痛絕。

  他很清楚,同事的改變,以及老人的自殺,絕對與那位青年有著脫不開的干系。

  但到了這一刻,他怎能停止。

  可是…

  風向漸漸變了。

  “千子銘人!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吧!你孤家寡人一個,只用管自己的事情就好了,為了你那可笑的理想,要死要活都可以隨意,但我們呢,我們有孩子,有父母,還有家人,你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害死我們啊!”

  “千子銘人!你以為這個世界上就你一個聰明人?就只有一個人擁有正義感?經手這起案件的同事有那么多,可為什么他們都放棄了?求求你了,放過我們吧,我真的受不了了,這一周時間,我已經接到了上百通電話威脅,甚至我不接,他們還打給我的老婆,打給我爸媽,我真的受不了了,求求你了…”

  “千子銘人!求求你面對現實好吧!這個世界,不是小說,不是童話,不是正義就要戰勝邪惡!你已經害死了一個人了,難道還要害死我們嗎?”

  “千子銘人!你難道就沒發現嗎?課長為了這件事,到底為你承擔了多大的壓力,本來他再過兩年就能升職了,可現在呢,全沒了!全沒了啊!你知道嗎!?”

  沒過多久。

  千子銘人就被調到了一個閑職崗位上,不再負責那起案件的調查。

  被調走的當天晚上。

  平日里頗為照顧他的搜查課長找到了他。

  “抱歉,銘人。”

  事到如今。

  千子銘人也知道自己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他不怪課長。

  因為他明白,自己被調離的這件事情,是課長阻止不了的。

  如果沒有課長護著他,或許在一開始,在他不聽旁人勸阻,決定展開調查時,就已經被調離一線崗位了。

  “課長,我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千子銘人開始有些懷疑自己所秉持的正義。

  如果不是他一意孤行,就按照別人說的那樣,只是一個人際關系負責的陪酒女郎,隨便敷衍一下的話,沒有得知真相的老人可能不會死,同事也不會被騷擾到精神崩潰,一向照顧他的搜查課長也不會因此得罪了別人,從而影響前途。

  這是一個決定。

  就能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

  這是為了討回一個普通人根本不會在意的真相。

  就能傷害到自己周圍如此多的人。

  所以,自己的付出。

  到底是有價值,還是無價值。

  或者說。

  從根本上,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決定。

  面容明顯有些疲倦,眼神卻沒有絲毫責備意思的搜查課長,只是微笑著對千子銘人說了一些話。

  “銘人,每次看見你奮戰在一線,我就仿佛看見了自己曾想在警徽下許下的承諾,那些在現在看來,有些年少可笑的夢,在小孩子的眼中,我們總是正義的化身,是一切邪魔的克星,可只有我們知道,在這個盤根錯節的世界上,并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堅守初心。

  人的一生,會隨著逐漸成長,而開始對之前所認為是對的東西,產生一些變化,最開始可能是模糊,然后是否定,甚至到了最后,自身還會融入到自己先前所認為是錯的一方。

  哪怕是骯臟與黑暗…

  所以,

  可不可笑?

  但直到看見你,看見你堅守著我們曾經的理想時,我才發現。

  啊,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是有那么一群人存在。

  他們明明看起來很可笑,可看起來很傻,但就是會讓我們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仿佛是現在骯臟的自己,看見了曾經那個不斷奮斗的自己一樣。

  銘人,我能教你的事情并不多,你的能力,你的才華,你的未來,都遠在我之上,但作為一個不靠譜的長輩,我唯一能夠確定的事情,那就是…

  你沒有錯。”

  搜查課長讓千子銘人等待時機。

  不久以后,他便接到了通知,自己已經被調到了神戶這塊地方。

  居酒屋內。

  衛宮切嗣凝視著低著頭的千子銘人,又給自己點上了一根香煙。

  “銘人,你知道為什么你在東京的那些前輩,要把你調到神戶,甚至是拜托讓我來擔任你的老師嗎?”

  千子銘人搖了搖頭。

  衛宮切嗣也沒有在意,抖了抖煙灰,自言自語說道。

  “加賀讓我們倆加入《Fate》劇組時,他以為我不清楚極冬組和藤村組那邊的情況,實際上一開始,我早就找雷畫老爺子了解過,知道了他們已經放棄了對極冬組展開行動。”

  “什么!?”

  千子銘人臉上終于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

  那為什么…

  衛宮切嗣又問了一個問題。

  “銘人,你覺得如果當時負責調查這起案件的人,是我的話,結果會是怎樣?”

  “這…”

  千子銘人猶豫了片刻,然后很肯定地說道:“前輩的話,一定能將那個家伙定罪!”

  “呵呵。”

  衛宮切嗣笑了笑:“那為什么是我就一定能行呢?”

  千子銘人皺了皺眉頭,仿佛要抓到了什么一樣。

  衛宮切嗣淡淡說道。

  “十年前發生在神戶的那場大火,成就了我。

  這些年來,我雖然只是一個巡查長,但憑借著別人送給我的‘警界英雄’這一稱號,和之前升職的同事以及前輩們的照料,不至于使我在面對一些頗具勢力的罪犯時,會束手無策。

  因為他們明白,那些上不了臺面的手段是對我起不了作用,而且他們也承擔不起后果。

  這恐怕是當初送給我‘警界英雄’的那位老人,都沒曾想到的事情。

  銘人,你也應該明白,雖然你是‘職業組’出身,但像你這樣沒有背景,沒有勢力的人,很難和那些強人扳手腕,這也是為什么你會在和那個罪犯角力中失敗的原因。

  所以,你現在,需要的不是正義感,不是能力,而是能夠承擔起你解決問題的‘勢’,這也是你的前輩為什么要送你來神戶,并且拜托讓我成為你的老師。”

  話到這個份上。

  千子銘人也明白了。

  雖然衛宮切嗣未曾在東京任職過,但憑借著他的聲望,以及他的關系網,作為徒弟的千子銘人,在行事起來肯定會比之前好的多。

  “看來你是想清楚了。”衛宮切嗣緩緩說道:“不過僅僅是這樣,還不夠,甚至把別人逼急了,以后可能還會使得你自身陷入到更加危險的境地。

  而我之所以我沒有阻止你參演《Fate》的時候,是想要借助那些媒體的力量為你建立起一股‘勢’,如同當初我那個‘警界英雄’一樣。

  有了公眾人物這一層身份,以后時常會暴露在大眾眼前的你,就有了可以解決麻煩問題的方法。

  銘人,你要記住。

  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有限,可千萬人的力量就一樣了。

  千萬人所產生的力量,即便是那些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人,都會感覺到恐懼。”

  說到這里。

  衛宮切嗣都覺得已經足夠了。

  他還有一點沒有交代。

  劇組里面的那些人,他們的身份都非同一般。

  間桐家,遠坂家,極冬組,藤村組,這些勢力雖然都是扎根在神戶,但他們的產業可不僅僅待在神戶,只要他們出手,在全國范圍內都有一定的影響力。

  再配合上聯系著四家的紐帶,自己的兒子在其中發力。

  千子銘人可以說是真正已經成‘勢’了。

  衛宮切嗣看著似懂非懂的千子銘人,笑了笑。

  心理上的教育,以及現實中的安排,已經全部妥當完成。

  他已經為自家徒弟鋪上了一條直往‘正義伙伴’的路。

  接下來,就交給你自己了,銘人。

  衛宮切嗣放下香煙。

  望著一如自己少年模樣的青年。

  眼神中充滿著欣慰。

  雖然沒有將自己的兒子培養成‘正義的伙伴’,但命運給他送來了一個‘千子銘人’。

  這一刻。

  傳承終于有了可以托付的對象。

  “銘人。”

  “嗯…前輩?”

  “等到《Fate》這邊忙完,你就回東京吧,那邊的舞臺,才是你應該出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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