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小次郎:你的誠意,在下收到了
“你手上的那把刀是怎么回事？”
津田小次郎第一眼就被衛宮手上的逆刃刀給吸引了過去。
“逆刃？”
“津田先生，有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我其實是一名監督，逆刃刀是我在劇本里面的一個構想。”
衛宮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逆刃刀，將其大致意義給津田小次郎說了一遍。
比起隨時可能造成意外的真刀，這把逆刃刀握在手上更令人安心。
至于像《浪客劍心》里面為了贖罪而揮舞逆刃，在衛宮這里是不存在的，畢竟刀鋒也沒有開刃。
“這樣啊。”
津田小次郎點了下頭，微笑道：“不錯的構想，電影上映之后，在下會抽空去觀看的。”
他舉起手中三尺長的野太刀。
“既然如此，此刀名為備中青江…”
“不用這么正式啦，津田先生。”
衛宮舉起手中逆刃刀，擺出架勢。
“我用逆刃刀也沒什么特別的意思，只是因為自己修煉的是飛天御劍流這樣的刀術，所以才需要一把刀罷了。”
“也對，那么…”
津田小次郎神色一凝。
“開始吧！”
話語剛落，衛宮就動了起來，猛地提高速度，全力沖向津田小次郎。
這個速度令津田小次郎不禁瞇上眼睛，捕捉著衛宮下一步的動向。
“全力爆發，使用「神速」，我還有一絲機會可言！”
衛宮很清楚自己的劣勢在什么地方。
劍道修行需要持之以恒，任何成就劍豪之人都逃不過這個定理。
像比古清十郎，津田小次郎，齋藤佐一，沖田小司，以及現在實力還稍弱的緋村心太，誰不是每天都在做著修行。
而自己呢，早就已經放棄了在劍道上的修行，偶爾一兩次比試還都是被師父強拉去的。
以這樣的狀態，即便是再度燃起了揮舞刀劍的決意，想要打敗津田小次郎也是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但唯一值得慶幸的一點是，衛宮并不需要打敗津田小次郎。
他的致勝方式，是用自己的劍道，去打動對方。
所以，這就給了衛宮機會。
從一開始就施展全力，使用「神速」爆發極限，讓他見識一下，好歹也身為一個飛天御劍流傳人的自己，最后的閃光點。
‘叮！’的一聲剛剛落下，津田小次郎就意識到哪里有些不對勁。
“還沒完！”
劍招如同狂風驟雨一般朝著津田小次郎襲來。
配合著「神速」，那是比肉眼更快速度的斬擊。
“龍巢閃…”
作為飛天御劍流的真傳，坐在一旁的緋村心太一眼就認出了這一招。
他回頭看向師父比古清十郎，卻發現比古正皺了眉頭。
“一開始就使用「神速」嗎？雖然對身體的負擔極大，但險中求勝，確實不失為一個好方法。”
想到這里，比古清十郎的眉頭逐漸展開。
場上。
“亂擊術嗎…？”
津田小次郎連連后退，在承受了衛宮七次斬擊之后，找準時機，便開始主動揮刀，尋找突破口。
龍巢閃并非無懈可擊的劍術。
盡管以亂擊術著稱，其實就是平常的斬擊演化過來的，并無特別獨到的地方。
津田小次郎在習慣了龍巢閃的節奏，驟然提速，一刀突刺，緊擦逆刃刀，直取衛宮的頭顱。
刀鋒寒光閃爍。
衛宮眼中并無任何懼意。
不過，備中青江超乎尋找刀劍的距離不得不讓他全神貫注去對付。
在刀身接近的瞬間，身形微微一側，緊擦著鋒芒而過。
‘叮！’
衛宮抬刀而向，擋住津田小次郎接下來的橫劈。
古流劍術向來都是以殺人為目的。
飛天御劍流，亦或者津田小次郎自創的劍術都在這個范疇以內。
所以這兩種流派的劍術，都是以快、準、狠去對敵致勝，每一招都是以對方要害為目的，根本不拖拖拉拉，讓旁人看的心驚膽戰。
緊緊三秒鐘。
雙方的攻防就換了數次。
當然，這期間不乏津田小次郎一直沒有用上全力的原因。
飛天御劍流的招式無疑讓津田小次郎大開眼界。
他不想過快結束，因為這是一場值得他去享受，去體會感想的戰斗。
“真是…一點也不爽啊！”
衛宮雙眼的光芒愈發凌厲。
不同于和比古清十郎過招時感受到的壓迫感。
和津田小次郎比試，最多能感受到就是他那份從容不迫。
這是在劍術上碾壓所產生的結果，并不是津田小次郎故意為之。
可就是這樣，才讓衛宮感到不爽。
誰又愿意被敵手這樣對待呢！
“手里握著刀的我，和握著鐵棍的我，可是兩個人！”
衛宮借助身旁的一棵樹，身體高高躍起，借助腰力和腳擺動向下的力，用手中逆刃刀做出猛烈的斬擊。
“所以，看門大爺，你好歹給我認真一點啊！”
恰如一陣狂風卷起。
刀光在于月色相輝映，泛著閃閃的白光。
津田小次郎面色一沉，但絲毫不畏懼，舉著手中的野太刀直接以下敵上，做出反擊。
‘叮！’
火花濺起。
這種斬擊的威力極大，以津田小次郎握住刀的雙臂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下劈的壓力驟然消失。
津田小次郎臉上一變。
“龍槌翔閃！”
一道更加凌厲的刀光自下而上猛地揮了上來。
比古清十郎看到這里，臉上不禁露出笑容。
“師父，這一招…”
緋村心太死死盯著這抹刀光，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
“心太，你知道我為什么會說你師兄是難得一見的劍術天才嗎？”
比古清十郎望著場地上，那名神情異常專注的青年。
“任何流派的劍術，都是死物，時代在進步，劍術自然而然也得進步，你的師兄，除了從小便展示了他和飛天御劍流的契合度外，最重要的就是，他能對現有的飛天御劍流做出突破。”
“意思是…”
緋村心太望著這一招有些熟悉的劍招，喃喃自語。
比古清十郎低聲吼道：“看清楚了，心太，這是不是你認識中的龍槌翔閃！”
一道刀光剛落。
三道刀光同起！
‘叮！’‘叮！’‘叮！’
即便是津田小次郎，此時也都只有暫避鋒芒。
“飛天御劍流是個靈活變通的劍術流派，何時何地，該使用什么劍招，使用者必須得了解清楚。士郎，我之所以會認為你是個天才，就是因為你對飛天御劍流的掌握度，實在是太高了，即便是我，也會感到吃驚。”
比古清十郎內心無限道：“而且，像龍槌翔閃這樣的招式，你都能將其開發到極致，再度引入旋、束風、嵐三種斬擊，士郎，你的潛力，絕不會弱于津田小次郎，以及其他任何人…要是你沒有荒廢十年光陰，以你的實力，恐怕離津田口中的劍道極致也差不多了多少吧，可惜了…”
‘叮！’
津田小次郎猛然后退，驚起一地塵灰。
在他的胸前，反手握著刀柄。
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及時，那一招從上往下，又從下往上的五連斬，足以讓他當場落敗。
“任何敵手都不可小覷。”
津田小次郎從來沒有輕視過任何一人。
但現在，他決心拿起十二分精神來對付眼前這個人。
比起剛才那位沖田小姐的天然理心流，衛宮君的飛天御劍流無疑是個逮住空隙就不會松口的恐怖的劍術流派。
“來了！”
在津田小次郎湛藍色的瞳孔中，衛宮的身影好似化作一道殘影。
先發制人！
津田小次郎在衛宮即將接近的瞬間，揮出長刀，由于備中青江刀身的長度，所以他占據了很大的優勢。
衛宮眼神一凝。
逆刃刀身擦著備中青江的刀身，沿著火光，整個人身體扭轉一圈，借助離心力猛烈地揮出接下來的一刀。
“龍卷閃！”
津田小次郎將備中青江回撤，擋下第一刀之后并沒有松懈。
如他所想，下一刻，三道刀光又接連而來。
“不錯的劍招，不過，接下來也就該輪到在下了吧！”
津田小次郎眼中泛著激動的寒光。
再一次擋下衛宮的劍招之后，津田小次郎身影快速掠過。
備中青江在空中劃過一道又一道殘影。
一旦津田小次郎認真起來，其手上那柄三尺長的野太刀就化作了一項大殺器。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
衛宮很清楚，備中青江這種的野太刀，在津田小次郎這種級別的劍客手里，只會越來越強。
“你的動作，慢下來了。”
再一次擊退衛宮后，津田小次郎持刀站在月色下。
他沒有擺出任何一個架勢，卻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無懈可擊的錯覺。
衛宮喘著氣，咬了咬牙。
也不知道剛才那番攻擊是不是津田小次郎的全力進攻，不過那些斬擊，每一刀都擦著他的頭皮而過，兇險無比。
而且無論多少次，眼前這個男人的揮刀軌跡，衛宮都看不清楚。
“不能再拖下去了！”
「神速」對于的身體負擔極大。
雖然衛宮有意在節省體力，但在目前看來，效果仍然不是很理想。
恐怕唯一能自由使用「神速」的人，只有那個身體素質強到變態的師父，比古清十郎才行。
“余留下來的體力，已經足夠分出勝負了。”
衛宮吸了一口氣，舉刀于胸前。
“津田先生。”
“嗯？”
“讓我見識一下吧，燕返，究竟是何等厲害的絕技。”
“…衛宮君，你是個值得尊重的敵手，這種暢快淋漓的戰斗，在下非常喜歡。”
津田小次郎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有著笑。
但接下來，他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冷冰冰地盯著衛宮。
“所以，在下會對你奉上最崇高的敬意！”
場上，兩名劍客相對而立。
各自擺好架勢，尋找彼此之間的破綻。
場下。
比古清十郎用手指敲著大腿，顯然內心并不輕松。
“這個笨蛋徒弟能和津田小次郎拼到這種程度，已經算是不錯了，不過，接下來他要使用的招式就應該是「九頭龍閃」了吧？”
在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齋藤佐一此刻更加是屏息凝神，全神貫注地盯著場上兩人。
雖然知道衛宮曾經是比古清十郎的徒弟，但他真沒想到這名衛宮監督能和津田小次郎打到這種程度。
當然。
這并不是衛宮的劍術就趕得上津田小次郎了。
齋藤佐一看的很明白。
津田一直留著衛宮，不與其分出勝負的原因，很大程度是因為津田對飛天御劍流這個劍術流派產生了濃厚興趣。
不過呢，津田不是沒有見識過飛天御劍流。
在劇組的這段時間，他也曾和找上門來的緋村心太切磋過。
比起緋村心太目前的劍術，衛宮對于飛天御劍流的使用要圓滑許多。
“有機會的話，一定得找監督過兩招。”
齋藤佐一暗自點頭。
場下，沒有一個人再出聲。
月色靜謐。
忽然，一陣微風卷起。
津田小次郎的衣角被這陣突如其來的風吹起。
就在風過之后。
衣角垂落之際。
兩人同時爆射而出。
“秘劍！燕返！”
津田小次郎手中的備中青江一分為三，從不同方向圍住舉刀向前的衛宮。
這時，衛宮心無旁騖，眼中是剩下那劃破次元的三刀。
說起來，以「神速」為憑，以此來施展的「九頭龍閃」，和津田小次郎的「燕返」倒是有一定的相似之處。
雖然做不到像津田小次郎那樣幾乎是在同時向三個方向揮出斬擊，但「九頭龍閃」也是快速地在九種不同方位連續斬擊九次。
‘做不到同時，我所能夠做到的，就只有全力揮出這九刀，越快越好。’
衛宮手腕動了起來。
“九頭龍閃！”
雙方那凌冽的刀光在此時此刻竟比月光還要明亮。
勝負，只在一瞬間就決了出來。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場上位置已經交換的兩人，沉默不言。
“砰！”的一聲，一個身影倒在了地上。
尚還站在原地的那人輕輕嘆了一口氣，將三尺長的備中青江收入刀鞘中。
津田小次郎背著刀，揉著了右肩膀，緩緩轉身。
九道不同方向的斬擊，最終還是有一刀落在了他的右肩上。
雖然他本可以躲開那一刀，但在看見衛宮那熊熊燃燒著雙眼時，他有些遲疑了。
再加上「燕返」這種殺招必須得加以控制，備中青江又是一把開了鋒的刀，不比衛宮手上的逆刃刀。
所以，當他那樣思考的時候，就已經避無可退了。
“很厲害的招式，在下心滿意足了。”
津田小次郎走上前，看著一臉疲倦的衛宮，淡淡笑道。
“你的誠意，在下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