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英問道:“你對這位逍遙王和惡魔營了解多少?”
楊奇道:“很少!”
“少到可以忽略不計。”
聞言,聶英又陷入了沉默。
這時,執法長老又問道:“既然是十二武道宗門和這位逍遙王之間的恩怨,那和我純陽宗又有什么關系?”
楊奇道:“在惡魔營出現在清河鎮前,這位逍遙王曾下達過一道退武令。”
“什么是退武令?”
楊奇道:“十二武道宗門不退,其罪責眾,正南域武道連坐!”
“其意便是,十二武道宗門不退出大離境地,這位逍遙王便要將整個正南域的武道全部屠盡!”
“混賬!”
“豎子猖狂!”
“簡直是大言不慚!”
楊奇的話音未斷,在座的十六位長老全都義憤填膺的大罵了起來。
如此駭人聽聞的大話,他們還是第一次聽聞。
這時,執法長老也忍不住冷笑道:“身為純陽宗親傳弟子,你的膽魄呢?”
“不要說這個惡魔營的存在是真是假。”
“就算是真的,就憑世俗皇朝一個區區小王,隨便下達一個什么命令,就要將我純陽宗嚇得雞飛狗跳,嚴陣以待?”
“你覺得,可不可笑?”
對于執法長老的譏諷,楊奇充耳不聞,道:“清河鎮四萬弟子殞命是真,惡魔營退武令也是真!”
“至于諸位長老該如何對待退武令,楊奇作為宗門弟子,不會質疑宗主以及眾位長老的決斷。”
“哪怕有一天惡魔營真的出現在大澤山外,楊奇也絕不會退縮分毫。”
“但是在這一件事上,楊奇還請宗主以及諸位長老慎重對待。”
“畢竟十二武道宗門四萬弟子的尸體,還擺放在清河鎮中,現在派人去驗證真偽,還來得及。”
楊奇的認真讓大殿中質疑的聲音小了許多。
對于楊奇的認真,作為宗主的聶英就算再懷疑,也不得不想得謹慎一點。
看向執法長老,聶英道:“且不論此事真假,叫人走一趟也無關緊要。”
“這件事,便有勞執法長老了。”
執法長老也不拒絕,道:“本長老也好奇四萬宗門弟子的尸體是一副怎樣的景象,這一次,本長老便親自走一趟。”
起身,執法長老向聶英行了一禮,然后看了一眼楊奇。
躍身便離開了真陽大殿。
等執法長老離開之后,聶英道:“一切等執法長老回來之后,再議吧!”
說罷,聶英的身影也消失在了宗座之上。
緊接著,剩下的十五位長老也紛紛起身離開了真陽大殿。
此刻,大殿之內,只剩下了楊奇一人。
對于眾人的反應,楊奇并不意外,如此匪夷所思的事,要是僅憑自己一兩句話就讓他們相信了,才叫意外。
而在楊奇將清河鎮中所發生的事稟告給純陽宗時。
整個正南域的武道宗門內,退武令以及清河鎮十二武道宗門四萬弟子被屠的消息,通過不同的人,也在以同樣的方式傳播。
當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和楊奇一樣,可以直接面對宗門的宗主以及長老。
對于大部分的密網暗棋而言,更多的人接觸到的僅是宗門內外兩門。
這些密網暗棋,帶來的短期效果或許不如楊奇這般直接。
但當恐懼的種子埋下,一旦消息被確認傳開后,所帶來的震撼,將遠比楊奇所營造的效果,更為深入人心。
一個人的恐懼,不是真正的恐懼。
一群人的恐懼,才是真正的恐懼。
對于一棵結滿果實的大樹,也無法承受所有果實的同時掉落。
三天的時間,只不過是時間長河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水滴。
但這粒水滴落入正南域中,卻使得整個正南域翻起了驚濤巨浪。
惡魔營,逍遙王敖北,還有在清河鎮以一人之力斬殺趙極,卓不通,孔逸的雄開。
這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就像墜落天際的流星,砸進了正南域的水潭之中。
正南域這汪水潭或許很大,可依舊掩蓋不住流星的璀璨崛起。
威名也好,惡名也罷。
總之,在這三天的時間里,正南域中所有宗門的話題,都繞不開逍遙王和惡魔營。
當各大宗門派人前往清河鎮,感受過清河鎮內的那般煉獄景象。
沒有人再懷疑惡魔營的真實存在。
只要出現過,必定會留下痕跡,更何況,十二武道宗門的弟子,還有人活著離開了清河鎮。
就算想瞞也瞞不住。
甚至有的宗門,比十二武道宗門更早知道清河鎮中發生了什么。
只是才恐怖浪潮的席卷下,沒有人再去細究這些時間的差異。
或許在所有人的眼中,清河鎮內發生了這么大事,在這么短的時間傳遍了整個正南域,才是常態。
誰又會想到,這一切的背后,一直存在著一雙無形的推手。
洗顏劍派,十二武道宗門之一。
偌大的宗門之內,顯得冷冷清清,已經不復往日的繁榮。
清河鎮中的四萬精英弟子,幾乎囊括了十二武道宗門大部分的中堅力量。
現在十二武道宗門之內所遺留的,只不過是一些剛入門不久的新晉弟子。
當然,對于這些新晉弟子而言,他們還不知道正南域中發生了什么事。
在他們如愿拜入世外宗門,憧憬未來的同時,他們也并不知道,恐怖的災難即將降臨。
這些人或許已經開始在適應成為一個修行者的身份。
可是,他們還沒有完全適應。
有些事,他們就算知道了,也不會理解到事態的嚴重。
與其徒增恐慌,倒不如徹底隱瞞。
所以在十二武道宗門內,對于清河鎮中發生的事,全都被壓制在了一個極小的范圍。
但即便是這樣,還是有不少人感受到了宗門上下充斥著的沉重氣氛。
這樣的氣氛,在洗顏劍派中猶如凝重。
當代宗門和上代宗門全部隕落,派中精英弟子,無一人存活。
現如今的洗顏劍派,無人可以挑起大梁,也無人敢挑起大梁。
沒落似乎成為了注定,可是在沒落之前,宗門的存亡,更是眾人所在意的。
對于一個存在已久的宗門而言,總有人會忠于他的傳承。
這種感情無法撇棄。
哪怕付出性命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