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帝之師?
敖北倒是沒有想到老龜的來歷比他想象中的更加神秘和悠遠。
天命三千年一顯,老龜教導過三位大帝,也就是說,眼前這只老龜至少活了九千年。
敖北問道:“既然你有如此來歷,這么久以來,為何沒有人助你脫困?”
這個問題仿佛戳到了老龜的傷疤。
使得老龜可怖的面孔浮現出了濃濃的哀傷,看向敖北道:“你以為誰有這樣的本領能將老龜困在這里?”
敖北目光凝聚,還沒有開口,老龜已道:“一萬八千年前,老龜教出了第一位大帝,還記得,那個孩童自稱承天!”
“九千年前,老龜教出第二位大帝,還記得,那個女娃改名紅塵!”
“三千年前,老龜教出了第三位大帝,也是最后一個,還記得,那個少年名叫皓月!”
老龜沒有說這三人對它做了什么,它的目光和語氣中也沒有仇恨。
似乎在老龜看來,這一切本就是命中注定的。
如此駭人聽聞的事落在敖北耳中,并沒有使敖北的神情有什么變化,依舊很平淡的說道:“誰能想到三帝之師竟會是一只老龜?”
老龜道:“是啊,承載氣運的天命之子,他們的老師不該是一只老龜!”
“在老龜第一個弟子承載天命,登頂帝位之后,他為了不讓老龜再教導出大帝,于是引大地脈力將老龜鎮壓在了這里!”
“當老龜遇到了第二個弟子后,她又種下了紫荊竹,使老龜一開口便受到無盡的痛苦!”
“而老龜的第三個弟子,直接抽取了正南域中的混沌元靈,使得正南域元氣喪失,再無可能出現天命之人!”
敖北倒是沒想到皓月大帝汲取的不是正南域的元氣,而是直接抽取了正南域的混沌元靈。
難怪正南域中的元氣整整三千年都未曾復蘇。
敖北看了看老龜身下的混沌元靈,道:“若不是這混沌元靈滋養著你的生命,只怕你早就死了!”
“看來你這三弟子,對你還算不錯!”
老龜嘆息著搖晃著腦袋:“都是心機之輩,混沌元靈看似用來滋養著老龜的生命,可也斷了老龜的后路!”
“大帝的布局,只有大帝才能破開!”
“沒有了混沌元靈,正南域中再無可能出現天命之人,他是想讓老龜永遠也逃不出這黑暗的囚籠!”
敖北道:“天元五域,皓月大帝為何偏偏要抽取正南域的混沌元靈?”
老龜道:“因為這一世的天命之子,將會再次出現在正南域中!”
敖北道:“你不是說一切都是注定的嗎?皓月大帝抽取了正南域的混沌元靈,難道就能改變這一世承載天命的人?”
老龜道:“當然不能!”
“可是他們和你一樣,從不相信命運!”
“自以為可以憑著自己的力量改變命運,豈知,一切都是注定的!”
敖北當然和那三人不同,只是敖北沒有必要向老龜解釋。
“我很好奇,他們為什么要一直困住你,而不是直接殺了你?”
老龜道:“老龜能洞悉前世未來,自然能算到日后之禍!”
敖北樂了,也不該說這老龜是執著,還是傻:“你既然能看到今日的局面,為何不改變?”
老龜道:“命運早已注定,無法改變!”
“即便老龜教導出其他人承載天命,老龜也是如此下場!”
“再則,天命早已經注定,爭奪的人再多,也改變不了最后承載天命的那個人!”
“所以在教導他們時,老龜曾讓他們以未來的大帝名義立誓,在承載天命之后,需保證老龜茍活三千年,直到下一世的天命到來!”
“那個時候,他們早已不在天元大陸!”
敖北道:“我倒想知道,你有什么本領能成為三位大帝之師?”
老龜道:“老龜的雙眼可以洞悉從前未來!”
敖北問道:“就這樣?”
老龜道:“這樣還不夠?”
敖北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根本就沒有教過他們任何東西,只是在他們不知道自己可以承載天命時找到了他們,然后哄騙他們拜你為師?”
“之后你不管不顧,反正一切早已注定,日后他們終究會承載天命,登頂大帝之位!”
“那時,你仍舊是帝師!”
老龜萬年不變的神態在這一刻有了微弱的變化,難以察覺。
敖北又道:“只怕,你教出來的三位弟子將你困在這里,沒有你說的這么簡單吧?”
“就連一個尋常人知道了即將到來的危險,也必定會竭力的想盡辦法去避開!”
“你活了上萬年之久,會連這點覺悟也沒有?”
老龜還是那句話:“命運早已經注定!”
敖北道:“你這話哄騙那些順應天命的傻子可能會相信,可惜,我告訴過你了,我從不信天!”
老龜道:“你并非承載氣運的天命之子,自然不可能明白命運之玄奧!”
敖北笑了笑:“當年你的三位弟子,難道也是被你這一套說辭給哄騙之后,才答應尊你為師的?”
“可是他們當時萬萬不會想到,你從一開始就在騙他們!”
“你不過是想借著他們承載天命,登頂大帝后的力量來打破你身上的詛咒!”
當敖北提到詛咒二字時,老龜的目光第一次正視起敖北。
“你到底是誰?”
敖北沒有回答,指了指四周又看了看老龜的身下:“以大地脈力隔絕詛咒,以紫荊竹擊潰詛咒黑氣,以混沌元靈滋養你的生命!”
“你這三位弟子,負了天下,也不曾負你!”
“若不是你這三位弟子承載天命,登頂帝位,以大能之力阻擋你身上的詛咒爆發,你早就死了不下千次!”
老龜依舊看著敖北,渾濁的目光燃燒著黑幽幽的火焰。
“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是誰?”
老龜的聲音不再如之前那般平靜慈和。
此時它的聲音就如同地獄惡鬼啃食血肉的聲音。
難聽,惡心極了。
敖北從未聽過如此使人難受的聲音。
敖北嘴角邊的笑容漸漸消失,看著老龜道:“不要在我面前玩弄你的手段,如果不是因為你有用,你以為我會站在這里和你說這么多的廢話?”
見自己的聲音絲毫不能影響到敖北,老龜目中的幽光消失。
說道:“那么,你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