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離邊域六郡只有一個死囚營,由青蟒軍團前鋒營統一轄制。
鎮府郡又是由青蟒軍團駐扎鎮守,當董成風向宋望投來疑惑的目光時,宋望也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自己手底下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這么恐怖的一群人,他可一點也不知道。
宋望道:“主帥,這件事屬下的確不清楚,死囚營里的人在半個月前就被拉上了戰場,全數戰死,不可能留有活口!”
董成風知道宋望不會說謊,想了想后道:“一個月前我曾批了天憤軍一道手令,他們要在死囚營中挑選三百名死囚執行一個任務!”
“當時天憤軍的指揮使直接從我這里拿到了手令,并未和你打過招呼,你去查查,天憤軍可曾去過死囚營!”
宋望道:“前鋒營都統魏通剛好隨屬下一同來了慶陽郡,屬下這就喚他前來!”
不一會兒,魏通就走進了大廳。
“前鋒營都統魏通,參見主帥!”
“起來吧!”
董成風看了看魏通道:“魏通,本帥問你,一個月前天憤軍可曾去過前鋒營?”
魏通道:“回稟主帥,去過,而且天憤軍指揮使持有您的手令,還從死囚營里挑了三百名死囚一同離開!”
“在這之后你可有這三百名死囚的消息?”
魏通道:“這三百名死囚離開后的一個月里,天憤軍也曾數次來詢問過他們的消息,直到兩天前,這三百名死囚才回到了死囚營!”
“第二天這些死囚就跟隨質子一同前往了黃金道!”
“一群死囚為何要跟隨質子一同前往黃金道?”董成風問道。
魏通解釋道:“因為死囚營的營長也是帝都世家的一位公子,被選中此次一同前往黃金道!”
“當時帝都來人直接到了前鋒營給屬下下達的命令,因此屬下還沒來得及向宋將軍稟報!”
“那些死囚應該就是跟隨此人,才一同前往的黃金道!”
董成風倒是沒有想到事情這么復雜,問道:“死囚營的營長叫什么名字?”
魏通回答道:“死囚營營長,名叫敖北!”
敖北?帝都世家內姓敖的?
董成風的神情微動,應該是想起了什么,只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一旁的董輕柔聽到這個名字時,卻忍不住目光閃爍。
董成風這才對魏通揮了揮手:“退下吧!”
等魏通退出大廳后,宋望站出來道:“主帥,事情已經很明顯了,當初被天憤軍選中的三百名死囚就是惡魔營,只不過后來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就連天憤軍也不知道這些死囚去哪了!”
“而敖北被選為質子送往黃金道,一定心有不甘,于是帶著惡魔營的死囚在前往黃金道的途中,將所有質子殺害!”
“很有可能根本就沒有什么刺客,或許整件事就是惡魔營所為!”
董成風的臉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對宋望問道:“如果真如你猜測這般,那你覺得該如何處置這個惡魔營?”
宋望道:“依屬下所見,集結精銳,找到惡魔營的行蹤,將其一舉殲滅!”
董成風道:“你有幾分把握?”
宋望道:“惡魔營在北漠被傳得沸沸揚揚,在屬下看來也不過是利用人少的優勢可以進退自如,而殺的也都是普通士卒,并沒有傳言那般強大,想來這惡魔營中應該會有武者的存在!”
“若是屬下集結軍中武者,要對付惡魔營至少有九成的把握!”
“我覺得不可!”
盧玉川看了看宋望:“質子被殺的始末我們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宋將軍就直接將惡魔營篤定為兇手,是不是太過于兒戲了?”
宋望不悅的道:“如果不是惡魔營,那盧將軍告訴我會是誰?”
盧玉川道:“是誰殺害的質子我并不知道!”
“不過惡魔營在北漠大殺四方,又逼得完顏烈暫時退兵給了我們喘息的時間,說到底是為大離立了功勞!”
“若這件事和惡魔營無關,那么宋將軍的做法,豈不是直接將惡魔營推向了我們的對立!”
宋望譏諷道:“區區一群死囚也配和我們對立?盧將軍未免把這個惡魔營也抬得太高了吧!”
盧玉川笑道:“若是宋將軍看不上這群死囚,不妨也帶三百人殺進北漠試一試,看能不能再抓一位太子出來!”
宋望也不理會盧玉川的激將法,冷言冷語道:“盧將軍不會是收了帝都里某人的好處了?為何要這么袒護惡魔營,或者說是在袒護惡魔營里的那位世家子弟?”
盧玉川面不改色,道:“我只是就事論事,倒是此次押送質子前往黃金道的百夫長宋陽,我卻聽聞和宋將軍有著不淺的關系!”
“希望宋將軍不要任人唯親,以免聽信讒言,到時候誤人誤己就不好了!”
“你......”
宋望此時被盧玉川氣得臉色脹紅,憋得無法反駁。
“夠了!”
董成風的聲音很輕,并無呵斥之意,可是兩人聞言退下,便不敢再起絲毫爭執。
“先派人搜尋惡魔營的行蹤,一旦發現惡魔營的蹤跡,立即回稟,沒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動!”
“這件事,就交給盧玉川去辦吧!”
“屬下領命!”
董成風又看了看宋望,道:“天憤軍既然也在搜尋惡魔營的下落,你走一趟,弄清楚當時天憤軍帶著三百名死囚離開前鋒營后到底發生了什么,將惡魔營的信息透露給他們,探一探他們的反應!”
“屬下領命!”
“都退下吧!”
當大廳內只剩下董輕柔和董成風兩人時,董輕柔忍不住問道:“父帥,剛才你們說的敖北,是十年前敖家的那個孩子嗎?”
董成風點了點頭:“應該是他!”
董輕柔的回憶回到了十年前,想起了那個沉默寡言,仿佛從來不會笑的男孩子。
那時候,董輕柔總會安慰他,去逗他開心。
直到有一天,敖北再也沒有在帝都中出現過,當時許多人都以為那個敖家的野種已經死了。
為此,董輕柔還難過了好久。
可一別十年,董輕柔沒想到敖北還活著。
而且不久前還曾見過面。
想到死囚營里的那個少年,董輕柔心中多了幾分憐憫,很難想象,當時只有不到八歲的敖北,是怎么在邊域熬過十年之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