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訴我,你是如何俘虜的拓跋千羽?”
女將軍語氣中的懷疑更甚,敵軍的三太子突然出現在邊域境內,由不得她不懷疑。
“無可奉告,不過我現在就是讓他走,他也不會走!”
說著,敖北像是在向女將軍證明,對拓跋千羽問道:“你想走嗎?”
面對敖北的提問,拓跋千羽將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生怕回答慢了:“不,不想,我不想走!”
拓跋千羽內心深處真是想死的心的都有。
自己堂堂金帳皇庭三太子,什么時候受過如此折辱。
可是面對敖北,面對惡魔營,他早就失去了反抗得勇氣。
想走嗎?
他當然想走,可他敢說嗎?
敖北滿意的對拓跋千羽點了點頭,然后對女將軍聳了聳肩,那意思就是說,如你所見。
女將軍怔怔的看著拓跋千羽,心中懷疑更甚。
金帳皇庭的三太子怎么會這么沒有骨氣?
想了想后,女將軍對敖北道:“這個人對邊域戰況會起到不小的作用,能不能把他移交給我?”
“待證實了他的身份后,我會向鎮府郡上將軍說明情況,替你們請示行賞!”
女將軍的語氣并不嚴厲,僅憑一句話就想帶走對方的戰俘,她自己也有些覺得不妥。
只是拓跋千羽的身份太過重要,女將軍不得不想辦法將人帶走。
對于女將軍的請求,敖被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
這讓女將軍秀眉微凝,不甘心的道:“我知道死囚營是什么樣的存在,放心,若是證實了他的身份我絕不會搶奪你們的功勞,我還會向大帥稟明,直接讓你們離開死囚營,重獲自由!”
若是一個月前聽到這樣的承諾,這群死囚肯定禁不住誘惑,早就興高采烈的答應了下來。
可是現在,他們完全無視了這位女將軍。
重獲自由?
現在他們的自由何需別人來施舍。
女將軍靜靜等待著敖北等人的反應,只是等了許久,敖北都沒有說一句話。
自以為看出了對方的顧慮,女將軍又道:“我名叫董輕柔,邊域六郡中,時任慶陽郡火鳳軍團副將,若是你們不知道我,家父的姓名你們應該會熟悉一些!”
“家父董成風,當今陛下親封安武大將軍,也就是如今邊域六郡的主帥!”
“本將以自己的名義向你們保證,只要你們將此人交給我,我一定會將你們的功勞向我父帥如實的稟報!”
“到那時,你們都有機會重獲自由,再也不用回到死囚營!”
“董輕柔!”
敖北重復著這個名字。
拇指和食指揉捏著鼻梁。
這個名字敖北并不陌生。
只是多年未見,敖北沒想到兩人會在邊域,以這樣的方式相遇。
不過敖北并沒有相認的打算。
過去的敖北從不留念。
在以往的十七載歲月中,這個世界也很少有敖北值得留戀的人或物。
敖北依舊搖了搖頭:“人我不能交給你!”
董輕柔問道:“為何?”
敖北道:“因為你的承諾并不能打動我!”
董輕柔這下子再也忍不住了,嗔怒道:“大戰當前豈容你在這里胡鬧,現在本將以火鳳軍團副將的身份命令你,立刻將人交出來!”
敖北語氣不變:“我說了,人不能交給你!”
董輕柔也不再廢話,道:“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
見董輕柔手底下的人真沖了過來,陳九公將目光投向了敖北。
敖北只說了四個字:“離開這里!”
陳九公點了點頭,下意識間就要帶人殺過去。
只是聽清了敖北的話后,陳九公回過神來問道:“營長,不殺嗎?”
“啪!”
回應陳九公的只有熟悉的一巴掌。
然后聽到敖北的聲音傳來:“你是魔鬼嗎?”
陳九公哭喪著臉,很想說,你才是魔鬼吧…
見敖北已經轉身離去,陳九公直接從惡魔營中隨意的挑了十個人出來,負責阻攔董輕柔等人。
見敖北等人準備離開,董輕柔當然要阻攔。
可十名死囚擋住在他們的身前,就如同一座巍巍高山。
怎么也翻不過去。
最后等敖北等人徹底走遠后,十名死囚同時收手,然后在董輕柔的面前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董輕柔手下的八百將士愣是沒能留住一個人。
這下子董輕柔也看出了這群人的不簡單,十人之力就能阻她八百人不能前進一步,這樣的實力實在可怕。
所幸交戰了這么久,并沒有出現傷亡。
“將軍,我們要不要追上去?”
見十名死囚離去,秀兒一副不甘心的語氣問道。
董輕柔搖了搖頭,道:“這群人很不簡單,剛在若不是他們刻意留手,只怕我們的人會死傷不少,他們既然說自己是死囚營的人,那就去死囚營里查查!”
“我倒要看看,這群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熟悉的冰山腳下。
左接北漠金帳皇庭,右連大離三千里邊域。
只要踏過這座冰山,就真正的回到了大離皇朝的邊域。
三百名死囚再次回到這里,恍如隔世。
一個月前,他們只不過是一群掙扎在泥堆里,茍延殘喘般想要活下去的死囚。
可現在,他們是使整個北漠聞風喪膽的惡魔營執刀人。
這一切像是做了一場夢。
“你想回去嗎?”
突兀的聲音伴隨著冷風傳進了拓跋千羽的耳中。
望著北漠的方向,拓跋千羽如何不想回去,只是看了看敖北后,拓跋千羽還是選擇了搖頭。
敖北道:“機會只有一次,我最后問你一遍,你想回去嗎?”
感受出了敖北的認真,拓跋千羽這才動搖了,試著點了點頭。
敖北將目光看向拓跋千羽,道:“那你準備用什么條件來交換你的自由?”
拓跋千羽就知道敖北沒有這么容易就放他離開。
仔細的想了想后,拓跋千羽試探著說道:“一百萬兩黃金如何?”
敖北打量了拓跋千羽上下一番,笑道:“我猜你現在連一兩黃金都拿不出來!”
拓跋千羽語塞,他總不能說等回去之后再叫人送來吧。
又想了好半響后,拓跋千羽才道:“我有一個消息,不知道能不能用來交換?”
敖北道:“可以,只要這個消息對得起你這位三太子的身份!”
拓跋千羽臉上一陣羞紅,他這位三太子的臉早就丟盡了。
緩了一會兒,拓跋千羽道:“本月初十,巨靈宮的人會運送八個箱子經過大離皇朝的邊域,然后途徑北漠,最后到達目的地天羅國!”
“巨靈宮是什么勢力?”敖北問道。
拓跋千羽道:“在金帳皇庭以北有一個小國,名叫天羅國,天羅國的疆域并不大,可是其中物產豐富無比,金帳皇庭每年供給軍隊的糧食就有九成是向天羅國進購的!”
敖北道:“既然天羅國物產豐富,又只是一個小國,金賬皇庭為什么不直接將天羅國攻下,還要向其采買糧食?”
拓跋千羽道:“因為巨靈宮!”
“天羅國雖是一個小國,可是它的背后卻有巨靈宮這樣的武道宗門撐腰!”
敖北對這個世界的武道體系并不熟悉,這也是第一次聽聞武道宗門的存在。
不過也大概明白了這巨靈宮的地位。
“巨靈宮雖然不問世事,行事低調,但是從巨靈宮中出來的人,都很強大,他們強大到甚至可以顛覆一個國家的皇權!”
“所以有巨靈宮在,金賬皇庭也不敢對天羅國顯現敵意!”
敖北點了點頭,道:“說下去!”
拓跋千羽緊張的道:“我聽說,巨靈宮此次從大離皇朝境內運往天羅國的這八個箱子里,裝的是一種叫元石的東西!”
“元石?”
拓跋千羽點了點頭,解釋道:“不錯,就是元石!”
“武者聚罡凝虛,以虛化元,要想突破凝虛境必須得將一身的罡氣轉化成真元,而這些元石之中蘊含著濃郁的真元,可以供武者使用!”
“只有踏入真元境,才算得上真正的武者!”
敖北這才明白過來,拓跋千羽口中的元石是什么東西。
至于武者修煉的真元大概就相當于靈氣了。
如果真如拓跋千羽所說,八個大箱子里全是元石的話,那敖北還真得將這八個箱子截下。
現在的敖北的確很需要元石。
敖北突然問道:“這么重要的事情,你為什么會知道這么清楚?”
拓跋千羽道:“我師父就是巨靈宮的一名執事,此次的運送任務由他負責,而沿途的路線打點,是由我經手的!”
“這么說,金賬皇庭也和巨靈宮有聯系?”敖北道。
拓跋千羽這才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可現在他也不敢有所隱瞞,如實說道:“金賬皇庭和巨靈宮確實有聯系,而且在某些事上,金賬皇庭所依仗的就是巨靈宮!”
敖北道:“既然如此,惡魔營大鬧北漠,巨靈宮為何不曾出手?”
拓跋千羽道:“巨靈宮從不插手俗事,只會在特殊情況下應金賬皇庭的請求而出手,事實上,這天下間的武道宗門多是如此!”
敖北問道:“這天下有多少武道宗門?”
拓跋千羽搖頭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武道宗門神秘無比,我本身并不算巨靈宮的弟子,甚至巨靈宮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我的師父雖然是宗門執事,可聽師父說,他在巨靈宮中也只是一個邊緣的存在!”
敖北聲音驟沉:“這巨靈宮如此神秘強大,你是想借巨靈宮的手除掉惡魔營吧?”
拓跋千羽放佛被敖北看穿了一樣,神色慌張的解釋道:“不,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
敖北道:“不管你有沒有這個意思都不重要,將元石運送的路線圖畫出來之后,你就可以離開了!”
拓跋千羽一喜,沒有想到會這么容易,當即道:“好,我這就畫!”
沒過多久,拓跋千羽就將元石的運送路線圖交給了敖北。
看過路線圖后,敖北就對拓跋千羽道:“你可以走了!”
拓跋千羽不敢相信的問道:“你真的放我走?”
敖北道:“如果你不想走,也可以留下!”
似乎依舊不敢相信,拓跋千羽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一路上走走停停,害怕下一秒鬼頭刀就從身后落下。
直到踏進北漠也沒有看到有人追來,拓跋千羽這才相信敖北真的沒有要留下他的意思。
松了一口氣后,拓跋千羽連忙向最近的哨營奔去。
等拓跋千羽離開之后,敖北將路線圖扔給了陳九公:“將路線圖記下,派人在沿途查探,一旦發現元石的行蹤,立即告訴我!”
陳九公抓住路線圖道:“營長,要是那小子是騙我們的怎么辦?”
敖北道:“不會,他巴不得我們去招惹巨靈宮!”
說完,敖北頓了一會兒,又道:“要是他真的騙了我們,那就再進一次北漠,把他抓回來!”
“好咧!”
陳九公和一眾死囚紛紛露出了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