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不眠夜
卡爾和奈雅麗結伴走在小徑上，巨大的馴鹿雕像跟前一圃嬌艷的玫瑰正在盛放著，清泉流響，水聲嘩啦啦的，充斥著浪漫的氣氛。
月下，凜冽的寒風吹過，卡爾輕輕一招手，數十朵鮮艷至極的紅白色玫瑰從花圃中飛起落到他手中，他手指微微彎曲，那上面鋒利的尖刺便盡數湮滅，玫瑰也一朵一朵地開始纏繞起來，到最后變為了一個漂亮的花環。
“第一次做這個，喜歡嗎？”卡爾凝望著奈雅麗的眼睛，輕輕將花環戴在奈雅麗頭上。
“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歡…”奈雅麗從頭上的花環摘下一朵玫瑰放在鼻子輕輕嗅了嗅，聲音輕柔無比。
“圣誕快樂！”卡爾莞爾一笑，熟練地拉起她的手，在這玫瑰花圃中閑逛起來。
如此美妙的場景，自然不會只有他們倆能夠注意到。穿過一個拐角處，在月光的照耀下，石凳上兩個巨人的背影輪廓依稀可見，他們倆在月光底下聽泉水叮咚呢。
“好像是海格和馬克西姆…”奈雅麗停下了腳步，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這才幾個月就到這個地步了！這進展也太快了吧！”
她一把拉住看起來有些無所謂的卡爾，隨口念了句咒語，幻身咒發動，二人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只知道…知道你和我一樣…那是你母親呢，還是你父親？”
可能是因為在舞會上喝了點酒的緣故，海格的臉通紅無比，膽子也比之前大了不少，直接長驅直入。
“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海格…”
見海格提起這個敏感的話題，馬克西姆一驚，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但還是裝作一副迷惑的樣子。
“情況看起來有些不妙啊…”暗處的奈雅麗敏銳地注意到了馬克西姆的表情變化，皺了皺眉頭。
“是我母親…”海格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口氣吐出一團白霧，在凜冽的寒風中瞬間化為冰晶。
他眼神看上去有些迷離，過往的記憶逐漸在腦海中浮現。他覺得同為一類人，或許馬克西姆可以聽他傾訴。
“她是在英國住的最后一批。當然了，我已經不太記得她了，時間過了太久了…她離開了，在我三歲的時候…”
海格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猛灌了一口，回憶起了往事，那從來沒有向卡爾他們提起過的過去…
“作為母親，她并不是那種很慈祥、很有愛心的那種。哎…你知道的，那并不是她們的本性，對嗎？你知道她后來怎呢樣了嗎…就我所知，可能是死了…”
馬克西姆面無表情，嘴唇抿的緊緊的，什么也沒說，只是緊握的拳頭和變的有些急促的呼吸暴露了她的真實想法。
“我爸在她走后，傷心透了。他是個很瘦小的人，我六歲的時候就能把他舉到衣櫥上面了，哈…
如果我惹惱了他，我會逗他開心…”
海格繼續用深沉的聲音說道。
馬克西姆仿佛也被他勾起了回憶一直在聽著，不過她一動也不動，只是注視著身前的噴泉，長椅的扶手不知不覺間被她捏出五個深深的指印。
“爸爸養大了我…但他卻死了，那是在我上學后…
從那以后，我不得不獨立生活。鄧布利多對幫了我很多，真的，他對我很好，他是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巫師…”
海格絮絮叨叨地說著，在旁邊偷聽的卡爾和奈雅麗臉上表情也不怎么好看，海格確實太慘了點。
海格的故事不長，很快就講完了。結束的時候他還從被撐的有些脹起來的禮服中掏出一張巨大的、星星點點的絲綢紙巾，很大力地呼出鼻涕。
“嗯…不管怎樣…這就是我的故事了…你呢，可以和我說說嗎？”
海格將那張絲綢紙巾重新放回兜里，有些期待地凝望著馬克西姆，希望她也能和自己分享過去，讓彼此的關系更近一步。
可是馬克西姆現在顯然沒什么心情，她站起身來，身高幾乎與身前的雕像等高。
“這里太冷了！”仿佛被勾起了什么不好的回憶，馬克西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無論天氣如何，總不會比她的聲音更冷了。
“我想我該回去了！”
“呃？”海格一臉茫然，他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不要走！我——我從沒見過另一個…”
“另一個什么，確切一點？”馬克西姆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聲調冷如冰。
“沒戲了！”
奈雅麗嘆了口氣，隨后解除幻身咒從花叢中走了出來。
“晚上好，馬克西姆夫人！”奈雅麗笑著向馬克西姆打了個招呼，然后打斷了海格接下來想要說的話：“海格，你原來跑到這里來了，哈利他們剛才還在四處找你！”
“啊？”海格將接下來要說的話咽了下去，有些茫然地望著奈雅麗，顯然對她的突然出現感到有些意外。
“你們兩個來這里干什么？！”饒是馬克西姆壓下心中的不快，但語氣仍舊冰冷無比。
“只是散步而已…順便看看能不能找找思路破解那顆金蛋，很抱歉打擾你們了…”卡爾笑著回答了這個問題。
“雖然不知道霍格沃茨的守則是什么樣的，但在布斯巴頓夜游可是嚴重違反校規的行為！！”
馬克西姆看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氣，再次將目光放在了海格身上，強忍著想要和他撕破臉皮的沖動一字一句地說道，“海格，今天我已經很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啊…好，好！”海格忙不迭地點頭，殷勤地說道：“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馬克西姆的高跟鞋踩在雪地上沙沙作響，她步子跨的很大，沒幾步就消失在小徑盡頭。
海格有些頹廢地重新坐回了長凳上，他望著馬克西姆離去的背影，嘴唇無聲地翕動著。雖然他喝了點酒，剛才沒反應過來，但這會兒也終于明白了，馬克西姆根本不想承認她半巨人的身份，他們兩個之間沒有任何可能。
她是布斯巴頓的校長，已經位于魔法界上層，雖然只要有點眼力勁兒的巫師都能看出她是個半巨人，但只要沒人捅破這層窗戶紙…
“卡爾，奈雅麗，謝謝你們…”海格從懷里掏出一個賣相精美的盒子來，無意識地撫摸著，這是他之前想要送給馬克西姆的禮物…
不過現在也沒有意義了。
“這個送給你們！”似乎是想起之前和馬克西姆相處的點點滴滴，海格臉上顯露出一抹幸福的笑容來。
“可是…”卡爾欲言又止，沒有去接，這東西他一看就知道是海格之前為馬克西姆專門準備的。
“雖然我今年已經送了你們圣誕禮物了，但不介意再多收一份吧？”海格眨巴眨巴黑甲蟲似的小眼睛，直接將盒子塞到了奈雅麗的手里。
“圣誕快樂！”海格嘿嘿地笑著，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再見，哈利還在等我呢！”
他從石凳上站起來，但不是朝著城堡的方向，而是朝著他小屋的方向，一步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奈雅麗拆開盒子，里面是一只銀白色的手鐲，上面鑲嵌著碎鉆和各種各樣的寶石，極盡華麗，應該是出自妖精的手藝。
看到這只手鐲后，卡爾再一次堅定了海格是個隱形富豪的想法。
“好看嗎？”奈雅麗將其戴上，笑吟吟地說道。
“無論你戴什么都好看…”卡爾想也沒想地回答道。
他倆相視一笑，踏上了返回城堡的小徑。
化作豪華套房的有求必應室內，奈雅麗褪去華麗的長裙半躺在床上，嘴角勾勒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朝著卡爾勾了勾手指。
卡爾會心一笑，伸出了個響指，頭頂那閃著迷醉光芒的水晶吊燈應聲熄滅。
這是一個不眠之夜，此間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太陽照常升起，只不過經歷了一夜的狂歡，再加上不用上課，今天的霍格沃茨比起以往來顯得靜悄悄的。
清晨，有求必應室內奈雅麗晃晃悠悠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接著推了推旁邊睡的跟死豬一樣的卡爾。
“好痛啊！起床了！”
“哎，三強爭霸賽的第二場到底要干啥來著？”奈雅麗坐在鏡子面前打理著頭發，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卡爾閑聊著。
“我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又忘了？”卡爾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種小事我才懶得記！”奈雅麗輕哼了一聲，絲毫沒有將比賽放在心上，“難度太低了，我已經隨便看過的一場比賽都要比它難得多。”
“好吧，好吧，還是你厲害…”卡爾有些頭疼地又說了一遍第二場比賽規則以及流程。
“咦！人魚…”奈雅麗聽到這個詞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希望它們比深潛者長的好看點，不然我可能會忍不住…”
說罷，奈雅麗用手指在脖子上抹了一下，其意不言而喻。
“我覺得人魚要好看點…”卡爾回想起了初次見到深潛者的窘迫，再對比了一下，給出了一個客觀的答案。
“那沒事了！”奈雅麗點了點頭，“深潛者是我的底線…”
兩人在有求必應室中規劃完畢過后便起身準備離開，此時時間正值中午，禮堂成了他們的唯一選擇。
他倆才剛坐下還沒吃幾口飯，就有人找了上來，天藍色絲綢短裙，姣好的容顏，是芙蓉·德拉庫爾…
“德拉庫爾小姐，你有什么事嗎？”卡爾放下刀叉朝她微笑道。
“叫我芙蓉就好，我可等你好久了！”芙蓉自來熟般地坐到了他的旁邊，看的另一邊的奈雅麗直皺眉。
“馬上第二場比賽就要開始了，怎么破解金蛋你有眉目了嗎？上次對付火龍太倉促了，這一次我們總得留出一些時間來準備才是…
一起合作，情報共享，有興趣嗎？”
芙蓉瞅了瞅旁邊已經走的沒幾個的小巫師，壓低聲音說道。
就這？就這啊？！
能不能有點操作？！
坐在另一旁的奈雅麗差點直接笑出了聲，搞的那么神秘，她還以為這小妮子要講什么大事呢。
卡爾的臉色也是古怪無比，他不知道芙蓉怎么會想跟他合作。不知道他是開掛的嗎？
合作是不可能合作的，這輩子都不可能合作的。
“德拉庫爾小姐，你這樣我就不得不提一句了，這可是作弊啊！要是被巴格曼先生他們抓到可就沒有我們好果汁吃了！”
卡爾輕咳一聲，義正言辭地拒絕道。
“要真是這樣，那么上次是怎么回事？”芙蓉翻了個白眼，嘴角微微抽搐。
馬克西姆將火龍消息告訴她的時候就直罵晦氣，才第一場比賽三家都就都開始各顯神通。
她色誘了海格，卡卡洛夫在旁邊偷窺，卡爾和哈利在草叢里面蹲著，齊活兒了…
“什么上次？”卡爾眼中適時顯出幾分茫然來。
芙蓉嘴歪的更厲害了，這家伙，害擱這兒裝傻充愣呢！
“德拉庫爾小姐，飯可以亂吃，但話可不能亂說！我可是霍格沃茨的優秀學生，作弊這種事是根本不可能去做的…
你如果再這樣，那我就要去告訴巴格曼先生了！”卡爾慢條斯理地將一塊牛排咽下，眼神中隱隱透出幾分警告來。
這貨，吃錯藥了吧！
芙蓉臉色瞬間變的精彩無比，她湊近了些許，認真地看著卡爾：
“你今天很不對勁！”
說罷，她便轉身想要離去。既然卡爾不愿意，那她也沒必要繼續糾纏下去。
就一個破金蛋而已，她還不信真的就解不開了！
誒，怎么就要走了。這女人可真經不起挑逗…早知道不玩欲擒故縱的手段了…
不行不行，既然來了那還想走？必須得割她一茬才行！
不過我主動開口就顯得被動了啊！那樣多沒面子啊…
卡爾望著芙蓉的背影欲言又止，顯得有些猶豫。
“可惡！這貨還真是沉得住氣啊！”芙蓉走在拉文克勞長桌的過道上在心底里暗罵道。
一個以為會挽留，一個以為不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