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爾斯和黑豹都沒料到防火女會用如此嚴重的詞語,鹵蛋就更別提了,直接整個人都傻掉了。
畢竟防火女現在說的,和她一直表現出來的親民完全不同。
你都把人民當成敵人對待了,推特還有八百萬粉絲,你讓其他推主找誰說理去?
但皮爾斯人老成精,短暫的激動過后很快的就平靜了下來,因為他聽出來了,防火女說的是人民,其實指的是階級。
統治階級和被統治階級永遠有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就好比這次,皮爾斯認為自己跟紐約之前的苦難沒關系,但紐約人民卻說有關系,就要皮爾斯賠錢,你能咋辦?
司機遇見碰瓷的沒辦法,現在被統治階級碰瓷,統治階級也一樣沒辦法。
畢竟碰瓷就跟狗界難題一樣,是無解的人界難題。
要么視而不見,要么就負起責任。
但視而不見的后果歷歷在目,甚至他皮爾斯今日的成功就是聯邦政府視而不見的后果,皮爾斯可以不記吃,但總不能不記打吧?
今天能出個皮爾斯,明天指不定就能出個皮皮蝦,紐約八百萬人口,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連齊塔瑞那樣的外星人都沒法徹底征服,試問老皮敢賭這一回嗎?他輸的起嗎?
他當然輸不起。
所以他想得到紐約,就必須替聯邦政府背鍋,不僅要背,還必須要背的漂亮,背的瀟灑,背的讓人民滿意。
但聯邦政府都無法讓紐約人民滿意,皮爾斯又何德何能,可以讓紐約人民滿意呢?畢竟九頭蛇職業技術學校一直以來主修破壞,建設也跟他的專業不對口啊。
而且齊塔瑞人被打走了,核彈也爆了,世界輿論也沒人控制的了,我用頭去讓你們滿意啊!
想著想著,皮爾斯自己差點把自己逗笑了,九頭蛇竟然要幫大美麗收拾爛攤子,這簡直就跟美隊是九頭蛇一樣荒謬!
皮爾斯苦笑道:“陛下,我大概懂您的意思了。但您真的認為,紐約會把之前的矛盾轉嫁到我身上嗎?”
防火女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黑豹:“瓦坎達王子之前說了,人民是愚蠢的,我對此深表認同。”
你可算夸我一句了,黑豹剛扯起了嘴角,防火女接下來的話就讓他把表情僵在了臉上。
防火女說道:“但他們那里是真蠢,紐約這里的卻是假聰明。”
你這到底是夸我還是罵我?黑豹整個人都不好了。
皮爾斯也奇怪道:“聰明就是聰明,不聰明就是不聰明,什么叫假聰明?”
防火女解釋道:“因為單個拎一個紐約人出來,他絕對足夠聰明,但把八百萬紐約人放一塊,就是世界上最蠢的蠢蛋,所謂人數過萬,智商減半,八百萬擺在這里,你說這智商還能剩下多少?用顯微鏡也看不到吧?”
皮爾斯頓時懂了,雖然這句話是一句網絡俗語,但也恰恰是人類社會的最真實寫照,從眾性和群居性讓人們不敢特立獨行,為了不被群體排斥,人們往往會放棄獨立思考,故意的追隨主流意見,并以無比的熱情去捍衛它,然后以此為榮。
“一個人把一句謊言說一萬遍,就能信以為真,八百萬人把一句話說一萬遍,那就能變成真理。”防火女說道:“人民是愚蠢的,他們不會考慮原因和結果,更不存在邏輯性,他們只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所以他們才不管你跟紐約之前的遭遇有沒有關系,他們只需要你幫他們伸張委屈,所以你一旦正式入駐紐約官邸,那這份矛盾就會自然而然的落在了你的頭上,不管你愿不愿意,這也是為什么聯邦政府一直對紐約消極處理的原因。”
皮爾斯大驚:“您的意思是說,聯邦政府是故意讓我背鍋?”
“這是最符合他們利益的選擇!紐約的問題,聯邦政府也沒法解決,現在你主動請纓,他們估計做夢都能笑醒。你要化解了紐約的矛盾,他們到時再出手也不遲,你要化解不了,那把你干掉幫紐約人民出氣,聯邦政府照樣賺的盆滿缽滿。”防火女笑著說道:“皮爾斯,聯邦政府不是要你背鍋,而是你去獻祭。”
皮爾斯聽的又驚又怕,最后恐懼全轉成了憤怒,氣的臉都白了:“聯邦政府也太無恥了,那些該死的政客,死后都要下地獄!”
這人一狠起來,連自己都罵,老皮你也是一條鐵錚錚的漢子啊!
防火女擺擺手說道:“你也不用太在意,畢竟你這是一個剛剛上路的小學生,聯邦政府一堆老司機,你被他們玩弄在股掌之中也是理所應當。”
老皮嘴角一陣抽搐,好嘛,六十多的我竟然還成小學生了,這算不算另一種意義上的返老還童?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啊!
九頭蛇再牛逼也不過數百年,而人類的陰謀詭計可以貫穿了上下五千年,這就好比高考,你憑什么認為十二年的寒窗苦讀能勝過人家數代人的資本積累?同樣的道理,你這只年輕的九頭蛇又憑什么認為能斗的過人類社會五千年的謀略權術?
現在還是自由在統治著全球,不正說明了九頭蛇的失敗嘛!
正如前面所說,不動刀槍的情況下,九頭蛇還真玩不過這些官場老油條,哪怕皮爾斯也不行,畢竟專業不對口。
所以皮爾斯也沒招了,甭說他,九頭蛇任何一位大佬過來也解不開聯邦政府布下的死局,皮爾斯甚至都能想到,就算他去與九頭蛇商討對策,得到的也無非是暴力,鎮壓之類簡單粗暴的辦法。
但皮爾斯已經不是恐怖分子了,過去他沒得選,但現在他想做一個好人。
倒不是他良心發現,而是恐怖分子的上限擺在那里,他想要更進一步,就必須完成轉職,而轉職任務,就是紐約。
好在,皮爾斯雖然沒招了,但他有場外指導,所以這個老枯樹皮特別狗腿子的給防火女倒了杯酒,殷勤的說道:“陛下,您剛才說讓我投降,想必您一定是有了解決問題的辦法了吧?”
防火女拿起酒杯晃了晃其中的酒液,展顏一笑說道:“解決問題的辦法…”
皮爾斯滿臉期待,瞪大眼睛重復道:“解決問題的辦法…”
防火女放下酒杯,呵呵道:“我也沒有!”
哐當一聲,皮爾斯一個仰面翻倒了。反正有地毯也不疼,他一骨碌爬起來,哭笑不得說道:“陛下,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啊!”
“我沒開玩笑。我是真沒辦法。”防火女說道:“齊塔瑞人早跑沒影了,宇宙那么大,我可沒辦法把他們找回來幫紐約出氣。”
皮爾斯這回是真快哭了:“那你還讓我投降!”
“我不是說了嘛,投降歸投降,我又沒讓你離開紐約!”
“您不讓我離開,聯邦政府肯定讓我離開啊!”
“人民不讓你離開,聯邦政府算個屁呀!”
“誒?”皮爾斯愣了:“人民不讓我離開?”
防火女一笑:“人民好不容易等到了他們的新領袖,你想走,他們能愿意嗎?”
“您的意思是?”
“紐約的矛盾沒人能化解的了,所以就只剩下最后一個選擇。”
“什么選擇?”
“把鍋甩回去!”防火女說道:“就好像為了避免人質被匪徒殺死,就要先一步殺死人質一樣,聯邦政府要收復紐約,你先一步把紐約交出去,他不就收復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