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三章 自由與安全
金并作為紐約的黑幫頭子，自然認識喬治這個紐約警長，他們就像是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一樣，之間有著數不盡的愛恨情仇，隨便拿出來一段就能讓好萊塢拍好幾部電影的那種。
“兵抓賊，就好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天經地義。”喬治警長一抬手，他身后的警員就齊齊舉起了槍，“金并，很抱歉，但這不是私人恩怨。”
“迂腐！”金并毫不留情的諷刺。“人們會記住你今天做下的一切。”
“也許吧。”喬治警長堅定的說：“但有些時候，必須要有人站出來！”
隨著話音落下，有一半警員調轉了槍口，將手中的武器指向了黑人女護衛們。
所有人都愣了。
唯有喬治一如既往的大聲喊話道：“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雙腳分開，雙手高舉趴在墻上，任何這些行為意外的舉動都會被視為攻擊行為，紐約警方將依法展開反擊！”說完，喬治又著重強調了一句：“所有人，都不例外！”
金并先是發愣，然后哈哈大笑，他毫不遮掩的當面挖墻腳道：“喬治，我喜歡你，真的。要不要辭掉現在的工作，來幫我做事啊？我保證你的收入將是現在的十倍！”
你當著全紐約人的面這么說，我特么就是想答應也答應不了啊，這事兒你倒是私底下悄悄談啊。
喬治局長沒好氣的瞪了金并一眼：“抱歉，我答應過我的母親，過幾年就要去天堂看她，所以多謝你的邀請，我不能接受。”
“嘁，你又沒去過地獄，怎么知道地獄就不如天堂呢？”金并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皮爾斯，別有所指的說道：“而且我也是為你好，畢竟今天過后你可能就要失業了。”
是啊，身為紐約警長，拿著紐約政府開的工資，竟然將槍口對準了紐約的主人，這么明顯的二五仔行為不論放在哪里都不能饒恕，根本就是職場大忌。
皮爾斯現在真的很生氣，如果是他當神盾局副局長那會，有下屬敢把槍口對準自己，那他一定要讓那人去南極數企鵝。現在他是紐約的老大，是不畏強權，力爭自由的民主斗士，你喬治史黛西竟然拿槍對著我，你想干啥？想要造反嗎？
對統治者來說，喬治警長的行為絕對算的上是大逆不道，是比外國使團在本國領土是上肆意使用暴力還要惡劣的事件。
因為前者雖然麻煩，但頂多丟點面子，不會動搖皮爾斯的根本；而后者則是赤裸裸的下克上，一旦不加制止任由發展，將直接威脅到皮爾斯的統治地位。
今天是紐約警察將槍口對準我，明天就有可能是普通民眾將槍口對準我，這是什么？這就是造反啊！
這個口子，絕不能開！
所以皮爾斯聲色俱厲的對喬治警長喝道：“警長，我給予你的權利，可不是讓你將槍口指向我和我的朋友的，我命令你立刻回到你的崗位上，立刻！”
“抱歉，先生，我感謝您之前為NYPD做的一切，但”喬治警長搖了搖頭：“我無法服從您的這個命令！”
皮爾斯氣的臉皮直跳，諷刺道：“這就是你入職時宣稱的忠誠嗎？”
“我忠于的不是某個人，而是這座城市。”喬治警長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先生，我除了是一名警察之外，還是一名紐約人。所以，請放下武器，雙腳分開雙手高舉趴在墻上。”
這話一出，皮爾斯的表情五顏六色，頓時變的十分好看。
防火女差點就笑出了聲。
熱鬧看到現在，防火女也算摸清了皮爾斯的底。
所謂的民主斗士根本不存在，皮爾斯說到底就是一個謀朝篡位的投機者。他之所以能上位，跟天命所歸沒一丁點關系，完全是建立在紐約和聯邦政府的矛盾上；但等他上位之后，這份矛盾就自然而然的轉移到了他的身上，而紐約問題是人性問題，連聯邦政府都沒法解決，皮爾斯這個半路出家的萌新就更沒法解決了。
所以這就埋下了矛盾的伏筆，前期還能在金錢攻勢下被壓制，但當事態上升到安全問題時，這些矛盾就不可避免的爆發了。
畢竟錢沒了可以再賺，但命這東西，人人都只有一條。
外國使團在我們的城市里傷害我們的人民，你皮爾斯不聞不問，那我們要你何用？
行吧，你不管，那我們就自己管。而且我們管理的理由也沒有政治的復雜性，就是禁止打架斗毆，畢竟這是連小學生都懂的法律法規，所以…來吧，一視同仁，別說外國使團，你皮爾斯也一個樣！
但一視同仁這個詞對民眾來說是完美的天堂，對統治者來說卻是極惡的地獄。
我累死累活坐上這個位子是圖啥，不就是圖個我命由我不由天嗎？現在你告訴我要一視同仁，你逗我玩呢？
你見過哪個金丹大佬買菜給過錢？
于是，第二個矛盾點又出現了。
如果今天皮爾斯退讓，那他必然威望大跌，變成一個被法律控制的人型圖章；如果他今天反抗，那民主斗士的光環則不攻自破，聯邦政府完全可以在這點上做文章，將皮爾斯打造成一個獨裁者，然后發動一場充滿正義的解放戰爭。
這就是皮爾斯玩起川劇變臉的原因，他現在是典型的進退維谷。
他的成功在于他選對了時機，依靠著紐約的反抗情緒成功上位，但他的失敗也是選對了時機，因為這個反抗情緒如同一頭狂暴的野牛，稍有不慎，就會把他撞的筋斷骨折。
皮爾斯就像是漫威里的雄霸，成也風云，敗也風云。防火女可以預見，他的統治之路，必定一片艱辛。
但雄霸是一代梟雄，皮爾斯也是一代梟雄，雄霸有后手會三分歸元氣，皮爾斯也懂得曲線救自己，因為…他有神盾局。
身為統治者不好直接凌駕在法律之上，那就用法律來對抗法律。你用槍指我我不能反抗，但我可以叫別人來揍你！紐約的執法機構又不是只有NYPD一個，你代表法律，神盾局也能代表法律，你說我有罪，神盾局偏偏說沒有！
畢竟是九頭蛇神盾局分部，在清除了鹵蛋等骨干之后，神盾局就變成了皮爾斯的私人武裝。地面上紐約人民還同仇敵愾的為民主奮斗呢，一片陰影就突然將他們籠罩，抬頭一看，就見三艘巨大的飛天航母緩緩駛來，就像是雄霸的三分歸元氣一樣，那數以百計的炮口，讓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深深的絕望。
“請所有民眾立刻回家，請所有民眾立刻回家！在未接到通知之前，任何人不得在街上逗留，如有違反，神盾局將有權以‘威脅國家安全’的罪名實施逮捕，監禁，審訊等一系列合法行動，嚴重者不排除使用武力的可能性。重復，請所有民眾立刻回家，請所有民眾立刻回家！”
簡單來說，就是清場！
清場之后嘛，那自然是皮爾斯的一手遮天。
金并看著天空航母一臉羨慕：“所以說力量才是一切，喬治，你現在知道紐約最大的黑幫是誰了嗎？”
喬治警長一個混體制，他才不接這話。
看到神盾局淪為暴力機關，最痛心的無疑就是鹵蛋。所以這位特工之王捂著被抽腫的臉，憤慨的向老上司質問道：“看看你做了什么？神盾局是盾牌，它為和平而戰，不應該將炮口對準無辜的人民！”
“神盾局就是在為和平而戰！它如果再不出現，不等聯邦政府打來，紐約就要先展開一場內戰了！”皮爾斯大聲的喊完，又平復了一下情緒，非常理性的說道：“弗瑞，洞察計劃可以說是你一手發起的，你應該明白它的初衷是什么。過度的自由產生了過度的問題，它就像是一塊美味的面包，隨意丟放只能讓它變質。我們必須把它收起來，放在保鮮盒里，放在冰箱里，這樣才能讓它保持健康。還記得嗎？這就是你在安全理事會上說的話，當初你用它說服了那些理事，現在我也希望能用它來說服你。弗瑞，回來吧，跟我一起，打造一個自由的新世界！”
鹵蛋無言以對，滿臉猶豫。雖然被蒙在鼓里，雖然被暗中架空，但有一說一，洞察計劃在皮爾斯手上獲得了前所未有的成功。唯一的不同，就是鹵蛋打算將這三艘天空航母用在有著恐怖組織溫床的第三世界國家頭上，而皮爾斯卻用在了所有人頭上，甚至是自己人的頭上。
從平等的角度上來說，皮爾斯反而更勝一籌，是比鹵蛋還要廣闊的…“大愛”！
說實話，鹵蛋不知道怎么反駁，因為皮爾斯說的就是他心中想的。他始終以惡意去揣測人性，凡事都從最壞的角度出發，認為過度的自由只會引起矛盾，只有用強大的力量當做保障，將自由裝進盒子里，人民才能獲得真正的安全。
是的，安全。
洞察計劃從一開始的目的就是安全。
鹵蛋看看四周，原本拿起槍支的民眾在天空航母的威懾下又扔掉了槍支。毫無疑問，一場暴力沖突被無形的化解了，不會有人受傷，也不會有人死亡。從這個角度來看，洞察計劃無疑是完美的，是成功的，但不知道為什么，親身經歷了之后，鹵蛋總覺得有哪里跟自己預想的不一樣。
然后，隨著天空航母的緩慢盤旋，另一面出現人們的視野中，九頭蛇的LOGO毫無遮攔的畫在天空航母的艦身上，張牙舞爪的嗨嗨爪正如上帝一般，俯瞰著整個世界。
咚的一生，一個黑影飛起，重重的摔在了皮爾斯旁邊，在地面上砸了個大坑。他扭頭一看，才驚訝的發現飛來的不是東西，而是自己的得力大將，冬日戰士。
他再次驚訝的扭頭，就見美隊已經站了起來，雖然傷痕累累，但他還是站了起來。
“這不是安全，而是禁錮。”美隊擦掉嘴角的血，氣喘吁吁的說道：“70年前你們不可能成功，70年后，也不行！”
皮爾斯一臉鄙視的說道：“你又懂什么？你不過是一個大兵，一個賣國庫券的小丑，你懂政治嗎？你懂管理嗎？九頭蛇過去或許犯過錯誤，但我們也會嘗試改正，并努力的去贖罪。70年可以改變一個人，同樣也能改變一個組織。隊長，我敬佩你的品格，但你的眼界實在是太狹隘了，就像是來自冷戰時代的老古董…哦，抱歉，我忘記了你本來就比冷戰還要古老。”
“用不著道歉，我本來就是個老古董。”美隊喘著氣說：“我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既不會用浴室的淋浴器，也學不會智能手機。正如你說的，我不懂政治，也不會管理，但我這個老古董對于分辨對錯，卻有著一套無比可靠的辦法，你想聽聽嗎？”
皮爾斯大方的抬了抬手，示意你說。
美隊指了指周圍的人群，毫不客氣的說道：“那就是看表情。看看大家的表情吧，那不是被保護的喜悅，而是被壓迫的恐懼。你說九頭蛇變了，我不相信。因為過去的九頭蛇會帶來恐懼，現在的九頭蛇依舊還會！”
一番言論擲地有聲，雖然簡單，但道理卻無懈可擊。你皮爾斯說是為了人民，但人民為何沒有笑顏？你皮爾斯說是為了安全，但為何人民人人自危，只有恐懼寫在臉上？
謊言，瞬間被揭穿！
皮爾斯惱怒道：“一派胡言！你憑什么否定我做的一切，憑你這具傷痕累累的身體，你又能做什么？”
美隊握起拳頭放在身前，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能打一整天！”
皮爾斯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正發狠準備讓天空航母瞄準美隊，卻聽一聲巨響從天上傳來。
眾人抬頭一看，就見一架巨大的飛機憑空出現，它的身上泛著電光，仿佛是由一個個像素構成，如水波一般從云層里展露頭角。
皮爾斯驚訝道：“這，這是什么？”
“隱形技術。”鹵蛋諷刺道：“你沒從我的局長權限里看到嗎？哦對了，我還加了密，密碼我已經忘了。”
“一架隱形飛機又能…”
皮爾斯的話還沒說完，就見一個人影從飛機腹部跳了下來，那人雙手上帶著一雙奇怪的臂箍，手一伸，就是兩道沖擊波噴涌而出，打的天空航母一個傾斜，發出嘎嘎的聲響，讓原本就緒的防空炮火戛然而止。
緊接著，又是數人從飛機腹部跳下，他們無一不是技藝精湛之輩，他們身穿降落傘而下，然后迅速降落在甲板上，接著有條不紊的打開艙門，向著天空航母內部進發。
耳機里傳來轟隆轟隆的巨響和槍炮聲，皮爾斯臉色難看的問道：“這些是什么人？”
鹵蛋答道：“神盾小組。”
“那個超能力者？”
“自然也是。”
皮爾斯臉皮直抽：“我可沒在神盾局的檔案里看到過。”
廢話，這是某無良女王硬塞進來專門吃空餉的，我又調派不了，寫進正式檔案里不是給我自己添堵嘛。
心里這么想，鹵蛋嘴上卻義正言辭的說道：“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的是。”
皮爾斯苦笑：“是啊，我不知道的事情多的是。弗瑞，你一直都這么優秀。但你以為就你有殺手锏嗎？”
鹵蛋神色一緊：“你要干什么？”
皮爾西呵呵道：“記得嗎？紐約可是一座有魔法的城市。”
隨著他話音落下，散落著火花的金色傳送門打開，數十名原本屬于傳火部的法師走了出來。
敲！打我臉是吧！
防火女不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