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走到最后,紅夜的光輝灑滿整片大地。
在這樣的晝夜交替中,仿佛一切都被定格,只剩下騎士、紳士和那個不知名的吟游詩人男子。
不用思考,不用懷疑,他就是圣杯手下“希望”的一員。
陸彌的推論沒有錯,自己被獵殺的成員旁邊果然有盯梢者。
不知道能不能一次“獵殺”兩人,圣杯對失蹤案的掌握又到了何種程度.....念頭在他的腦海一閃而過,紅夜已經降臨,再次點擊騎士,沒有出現讓他冒出想法的選項,而是有兩個猩紅的字。
[釋放]
對,不是“獵殺”而是“釋放”。
“人格是人類為了適應集體所誕生出來的面具,面具之下,才是真正的本能。”
釋放本能嗎?
陸彌沉吟一秒,選中選項。
驀然間,騎士變了。
身上亮紅光,光輝和色調與“希望”發動獵殺時的藍光相對,與陸彌預想中化身憑本能驅使的野獸不同,騎士甲下的人影,似乎愈發正直、愈發偉岸,配上BGM就是正義的伙伴。
他緩慢的從冒險者大廳靠近糖果吧臺的地方慢慢走向紳士和那個吟游詩人,這種感覺與其說“本能”不如說“偏執”。
性格深處對某種東西認定的偏執。
騎士用自己穿戴金屬手甲的掌心撫摸過紳士和那個吟游詩人的額頭,兩人就像沙雕一樣慢慢散落,湮滅在紅夜的輝光之下,仿佛從來沒出現過。
游戲自動暫停,振奮的鈴聲從音響中傳出。
騎士身上的紅光消失,棋盤的視角再次拉遠,圣杯出現在屏幕中央。
選1。
游戲中陸彌控制的棋手似乎做出某種動作,圣杯周圍的綠光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圣杯扭曲了棋盤”
“棋局被回溯到最開始的時候”
兩條提示閃過,陸彌懵了。
熟悉的篝火,熟悉的四個人,熟悉的小鎮外的泥土路.....除去“教師”變成了“奸商”之外,一切就和他讀檔到游戲開始時一模一樣。
等一下!
這游戲BOSS還TM能讀檔?是不是玩不起!
陸彌感受到深深惡意,剛才獵殺過后,場上的形式已經完全逆轉,因為他掌握的信息更多,而且有整整一個紅夜的時間能擴大優勢,勝利就在眼前,結果你給我玩這一出?
陸彌總算明白為什么一個“解謎”游戲,會有讀檔存檔這個BUG的功能,因為不止你會用,BOSS也會用。
就等于將專門為玩家服務的“游戲功能”變成了玩家和NPC都要遵守的“游戲設定”。
不過“讀檔”對BOSS肯定有什么限制,否則游戲可玩性就沒有了,大家互相讀檔,那還解個錘子謎?
陸彌吃透了棋盤內的規則,棋盤上的規則還需要學習。
不愧是難度評級LV.3LV.6的游戲。
他玩過的六個游戲中,系統必須死和女武神3是手游,并沒有具體難度評級;《黃昏紀元》是網游,同樣不在評級范圍內。
唯有水晶蟲物語、明日先鋒、當我入夢時有難度評級,分別為:無、LV.1LV.4、LV.3LV.6,當我入夢時恐怕也算是給LV.3只差臨門一腳晉升LV.4玩家挑戰的,他不算解謎游戲愛好者,現在的確有些吃力。
游戲重頭開始,所有東西都要重新規劃。
他和圣杯又又回到同一起跑線。
清晨的陽光從窗外照到鍵盤上,城市重新活了過來,陸彌拿起手機一看,才發現已經到了早上。
透過手機黑色的屏幕,能看到自己滿臉油膩,眼睛通紅。
這就是通宵的代價,一旦得到新游戲,通宵似乎就是家常便飯。
熬不動了,告辭!
陸彌嘆了一口氣,連游戲都沒有關,就這樣暫停放著。隨意打理自己憔悴的臉,洗漱完成后倒在沙發上蒙頭就睡。
熬了一晚上,高強度思考動腦已經用完他一年的用腦量。
睡醒再戰吧。
小金魚在魚缸中翻滾,原本以為開早飯了,結果發現喂食的完全沒有理它,臉色一下就耷下來。
不要問我為什么魚會有臉色!
宋仁敨從酒店的床上驚醒,連滾帶爬摔到地板上,冷汗打濕他的睡衣。
昨天晚上他好像做了一個古怪而又漫長的夢,在夢里,他.....
“你小心一吻便顛倒眾生一吻便救一個人”
電話鈴響起,他拿起手機,是好友蔡九航打來的。
“怎么了?”
“好事!聽證會報告下來了,你的復職通知也一起下來,上面要你今天就回天門市。”蔡九航語氣難掩高興。
聽到這句話,宋仁敨也是精神一振:“真的嗎?太好了!”
“你快收拾收拾行禮,過會我來接你,上面要求你今天下午就要到天門市防疫科報道,時間緊急!”
電話掛斷,宋仁敨忍不住捏緊手機,長舒一口氣,自己總算沒有淪為斗爭的犧牲品!
回到天門市,一切都是重新開始。
他連忙爬起,沖進衛生間,洗漱完之后,把自己的行禮胡亂往巷子中塞。
興奮勁頭慢慢過去,宋仁敨收拾行李到一半才想起來自己昨晚的夢。
在夢里....
他微微皺眉,他夢見了什么來著?
算了,反正也不重要。
“鈴鈴鈴....”
鬧鐘劃破寧靜,一直纖細的手握住它,猛地一捏,鬧鐘瞬間報廢。
蘇酥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似乎有些睡眠不足,昨天晚上她好像做了個夢,夢里她為什么人占卜,好像還有什么人給了她一個安卡護符.....
奇怪?為什么是安卡護符?
她對古開羅文明毫無興趣,“安卡”這個概念還是從《游戲王》“死者蘇生”的科普小文章里看到,自己為什么會夢見這種東西?
隨手共鳴,將報廢的鬧鐘分解重組,幾秒后嶄新的鬧鐘又出現出現在床頭,她撅起嘴,打開手機搜索“周公解夢”,提問“夢見安卡護符是什么意思”。
弄完之后,才走進衛生間洗澡。
她其實并不迷信這些,不過星相、解夢、占卜不是年輕女孩們或多或少懂一點的東西嗎?這樣能讓她覺得自己還在年輕。
關于那個夢....誰又在乎呢?
“方嘉熠?方嘉熠?起床了。”
“誰啊!讓我再睡會!”
“方嘉熠!方嘉熠!你別嚇我!”
“....嗯?”
方嘉熠睜開眼睛,鄒玲玲和楊芷晴的臉一左一右出現在他眼前,但是很模糊,看不清。
他想揉揉眼,卻發現自己手臂重得好像掛著兩個實心鐵球,怎么也抬不起來。
身體是無邊的空虛,過了好一會才勉強緩過勁。
“早上好啊。”
他對兩人說道,鄒玲玲和楊芷晴差點哭出來,剛才她們以為方嘉熠要脫氧核糖用盡而亡了。
方嘉熠杵著身體靠在枕頭上,兩女為他揉著額頭太陽穴。
昨晚他好像放縱的太累,然后睡著了.....然后做了個夢,在夢里,他似乎死過兩次。
閉上眼睛,似乎死亡前的紅藍光芒還有殘余。
為什么會是紅藍色?
兩個紫色才是最好的搭配。
這么想著,疲憊又一次襲上心頭,他又睡著了。
“老公!吃飯了!”
妻子推開書房的門,卻發現其中空無一人。
“老公?”
她走到桌前,修改到一半的作業本還放在一邊,窗戶開著,紗窗被撕開一個大口子。
窗戶縫隙中夾著一張紙條,她拿出來一看,是老公吳撓潦草的字跡。
“出去散散心,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