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德羅斯拿著冊子離開,梁月挺有興趣般搗了一下他胳膊,小聲問道:“我聽說,你和宇宙惡魔,使徒都交過手,那么索德羅斯大人的實力,能在什么水平?”
第一使徒卡恩,來自力量星球格陵布拉德的他神秘而強大,威名震懾半片星空。
而索德羅斯,則為了擊殺第一使徒,或者說僅僅是觸碰到卡恩,已經修煉了兩千多年。
“嗯…能輕易毀滅狀態不全的使徒,若是碰到除卡恩外的完全體使徒或者神明,大概能有個兩成勝算吧,三成平手。”
“這么高?”梁月表示詫異。
“我其實胡猜的,主要是不同的使徒,實力和特性,差別也很大。”
夜林攤手無奈,比如像瘟疫狄瑞吉那種病毒可污染一國的存在,或者海洋中深潛水下的羅特斯,天穹超速度的普雷,索德羅斯都沒法正面迎敵。
只有像卡西利亞斯,奧茲瑪等類型的生命,才有著陸地交戰的機會。
至于賽麗亞,她繼承了遠古精靈的智慧,但實力目前,貌似只有大魔導師水平。
最關鍵的是,他也不知道這位人族最強者極限實力在哪,因為自己的劍術根本逼迫不出對方的極限。
“用鋼鐵鑄就的建筑,真是不可思議呢。”歐貝斯手指輕點墻壁,有些驚嘆。
她在凱麗那也見識過天界科技,但對比絕望之塔來說,還是太小兒科了一些。
她們住的地方就是一個很大的宿舍,上下鋪的結構,上一次是墨梅,谷雨跟著一起來的。
三好學生歌蘭蒂斯坐在床邊,手中翻著一本厚冊子,泰勒給她找的,里面記載了絕望之塔強者的資料。
果不其然,近百位強者中,有一些是圣職者教團的信徒,其中還有幾位小有名氣的人物。
尤其讓她和歐貝斯意外的是,教團內部列為禁忌的詛咒十字架“圖盧瓦”,沒曾想居然也在絕望之塔內部,被一位圣職者馬塞洛看守。
“亡靈十字架圖盧瓦,據教團資料記載,它奪去了十幾位圣職者的性命,本應該被另一位圣職者格魯,封印在雷米迪亞大圣堂的,但卻在某一夜無故失蹤。”
聽到歌蘭蒂斯滿是擔憂的輕嘆,月娜也回憶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就試圖幫馬塞洛解除詛咒,然而不行,圖盧瓦已經綁定了他的靈魂。”
絕望之塔有太多悲劇式的人物,不止患有魔力饑渴癥的迪納斯,或者被十字架詛咒的馬塞洛,幾乎每個強者,都有一兩分讓人唏噓悲傷的往事。
但小隊終究也不是大善之人,沒法去幫助每一個人,而且很多人比如迪納斯的怪病,她們就算知道了,也無能為力。
雖然來這里一趟實力方面沒什么精進,但對于兩位神官的心性,倒是更堅韌了一些。
“月娜,我們換換吧?”歐貝斯突然轉身,滿臉的羨慕之色。
“換啥?你說餅干?桌子上還有自己拿。”
月娜右手捏著一塊白糖芝麻餅干,左手放在下巴旁接住碎屑。
“不不,是你來當幾天神官,然后我去跟著小隊冒險怎么樣?”
“才不換,我又沒有領導能力,讓我做神官啊,一天教團就得亂套。”
她們兩個各種打打鬧鬧,歌蘭蒂斯文靜優雅,在一旁若有所思。
絕望之塔的特殊效果,讓一些圣職者打起了某種歪主意,就是在這里去祈求神的啟示,無限增長日常禱告的時間。
妄圖用“量”的堆積,達到質變。
小玉甩出最后幾張牌,得意道:“王炸,一張五,贏了!”
手里攥著一把單牌的希婭特很無奈,不知道是不是神龍的效果,小玉獲得了青睞,化身為神龍天女之后,運氣一直都很不錯。
打牌也好,麻將也好,很少會輸,起碼沒有爛牌。
“我回來了。”
宿舍的門被從外面打開,聲音很熟悉,剛剛輸牌的泰勒連眼睛都沒抬,“你不是住隔壁么,跑女生宿舍,小心蕾娜給你一槍。”
“我是來讓你們幫幫忙的。”
“幫忙?是指被索德羅斯揍傷之后,治愈…咦?”
泰勒的聲音戛然而止,秀眉微蹙,盯著剛進門的夜林,以及牽著他手一起進來的白發小姑娘。
沉默片刻,“我勸你回頭,拐賣兒童是大罪,而且這蘿莉還是個極度危險的家伙。”
她倒不是故意嫌棄,而是因為身處絕望之塔已久,早就知曉魔力饑渴癥是沒法治愈的。
被夜林抓著小手一起進來的,赫然就是那個患有魔力饑渴癥的迪納斯,魔界組織佧修派的一員。
迪納斯聞言抿了抿嘴,慢慢低下頭怯生生的,她也知道自己的特殊性,雖然被其他人憐憫,但也因此被畏懼。
“算了,你試試吧,我也挺期待你有什么辦法。”
泰勒內心輕嘆扶了扶額頭,起身把自己的椅子推過去給迪納斯坐,“說起來我也好奇,這丫頭平常兇巴巴的像惡犬,怎么會對你比較溫和?”
輕拽著迪納斯坐下,示意她放心沒關系,夜林語氣很溫柔:“可能因為,我能滿足她吧。”
正在吃餅干的月娜差點噎著,白眼道:“喂,你的發言能讓你上絞刑架唉,露西爾聽了,怕是又要發瘋嚷嚷你是異端。”
“魔力,我是指魔力滿足。”
將迪納斯頭上很不搭她造型的帽子拿下來,伸手輕輕摸了摸柔順的白色長發,又掏出一個小木梳慢慢打理。
在治療之前,先盡量安撫迪納斯的情緒。
歌蘭蒂斯放下書本,小心翼翼的抬起她一只胳膊,上面遍布撕咬的齒痕以及尚未痊愈的結痂,看的觸目驚心。
梳理頭發的過程中,他把魔力饑渴癥的事情解釋了一遍,立刻得到了希婭特等人的強烈同情。
如果說饑渴癥是后天性質養成比如西嵐的酒癮,不管多么嚴重,她們才一丁點都不會在乎,但是天生的病癥,只能嘆息為命運的嘲笑與玩弄。
歌蘭蒂斯塞給她手里一顆糖果,撫摸迪納斯的胳膊滿眼疼惜,問道:“需要我們幫忙么?”
“需要,不過是等會,治療一下她胳膊。”夜林點了點頭,然后把左手食指放在迪納斯面前。
“唉?”
還抓著糖果的迪納斯愣了一下,但是手指上泛起的魔力還是讓她忍不住目光盯緊,想吃,但現在理智勉強能克制。
她知道身后這個人,似乎是想治療自己的病癥,雖然在心底不抱希望,但他愿意在人人畏懼的時候給予自己溫暖的人,她愿意試一試。
自己的處境,還能更糟糕么?
佧修派個個都貪婪無情,就是那個看起來很溫柔的妲可兒,也癡迷貪婪于一切閃閃發光的東西。
“吃吧,沒關系,這是治療的第一環。”夜林表面溫和一笑,心底卻嘆了口氣。
從他喂食滿足迪納斯開始,到現在不過才三個小時左右,就又出現了饑餓的癥狀,可想而知她已經是重度情況。
距離無時無刻發狂,也只差一步之遙。
平日里,艾澤拉只能在她即將崩潰的時候,供給很少一部分魔力緩解她的癥狀。
迪納斯愣怔了好一會,才紅著眼睛微微點頭,沙啞著稚嫩的嗓子:“謝謝你,請救救我,我還…不想死。”
已經失去血色的嘴唇和牙齒,輕輕咬在他的食指,貪婪般吮吸著一股精純的魔力,無法遏止內心吞噬的沖動。
但她不敢用力,生怕牙齒咬疼了手指,沒有多少溫度的雙唇微微顫抖,只有眼淚還算溫熱。
苦難中長大的孩子,更容易成熟和感動。
夜林的另一只手輕輕拂在她眼上,掌心涂抹著食夢樹的花粉。
正在吮吸的迪納斯頭往旁邊一歪,在椅子上昏沉沉睡了過去。
“最后一點花粉了啊,有時間得找阿嘉璐要一點。”
希婭特看著迪納斯滿是疲憊的小臉,默默嘆息不忍,忙問道:“她睡了,你要怎么根除饑渴癥?”
“不會根除,因為這是她的天賦。”
耐藥性的前提就是成癮性,但只要能遏制住后者,前者自然也就不復存在。
只要不吃藥,就不會有耐藥性…
迪納斯的問題是她吞噬魔力時的滿足感,會隨著時間推移越來越短,看似是一種精神方面的疾病,然而,事實卻并非如此。
饑渴癥的根源,是患者先天具備的魔力性質緣故,迪納斯的魔力天生就具有吞噬性,能夠吞噬其它魔力來壯大己身。
如今一提起魔法師,都會下意識的想起法師的源頭職業,元素師。
他們掌控四大基礎屬性元素,以此為攻擊方式,發揮難以想象的破壞能力。
然而魔法師的分支遠不止如此,元素的掌控者,也終究只是“魔法師”的一小部分。
比如,操縱“血”之力量的血法師,還有把所有信仰和魔力灌入次元,獲得“虛空”力量的次元行者等等,都算是魔法師中的“異類”。
不過比起那些后天性選擇的法師來說,迪納斯魔力的吞噬,是一種先天性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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